“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明远犹如见到鬼一般,脸色都有点青白了。他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张望,见没人注意,连忙压低了嗓子问着毛琴吟。

“我来这里上班啊,”毛琴吟却跟没事人一样,镇静自若地回答着欧阳明远。

“可你坐,坐的是……别人的位置……”欧阳明远嗫嚅着说。

“别人的位置又怎么啦?”毛琴吟突然一笑,那笑容让欧阳明远心里直发冷:“就允许别人抢我位置,就不许我坐她位置啦?欧总,您也太偏心了吧——”

“你,你别闹了,赶紧给我回家去!”欧阳明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但毛琴吟只是处之泰然地不作理会。欧阳明远还想动手来拉,却听见背后传来了范晓鸥的声音:“咦,明……欧阳总经理你回来啦?”

欧阳明远听到范晓鸥的声音,差点魂飞魄散,他连忙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躯体挡住一脸带着清冷笑意的毛琴吟,对范晓鸥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啊,我回来了——”

范晓鸥本来想表示一下对于欧阳明远归来的惊喜,但是下午的营销部事情繁忙,忙碌得两眼冒金星的范晓鸥心无旁骛,加上新来同事在一旁虎视眈眈,她也不好对欧阳明远太过亲密,于是便点点头,说:“回来就好——”

但毛琴吟却不肯放过欧阳明远,她凑近了范晓鸥说:“范主管,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哦——”眼尾早就瞥到欧阳明远一脸紧张的模样,她心中暗自冷笑,强调了一句:“是个重要秘密哦

!”果然看到欧阳明远已经面如土色。

“什么事?”范晓鸥并没注意到神情过度紧张的欧阳明远,好奇地问着毛琴吟:“琴吟,你想说什么?”

毛琴吟的视线在欧阳明远的脸上一点点地移过去,她知道此刻对于欧阳明远来说,每一刻都是煎熬,于是也不想这么快速轻易地放过欧阳明远,她动作缓慢地看了好几遍,才附耳在范晓鸥面前悄声地说:“我告诉你范主管,欧总的裤子前门没关好——”

范晓鸥循声望去,果真见欧阳明远不仅前门兜子的拉链没关好,还在裤腰处露出了里面的ck内裤,还带着红色的边。她红着脸想笑,又极力忍住,为了掩饰尴尬,她随口便提醒了欧阳明远一句:“欧阳总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做事吗?这么有空?”

“哦,我有活干,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欧阳明远觉得脊背上已经满是渗出的冷汗。

“那你快去吧,我们也要好好忙了,”范晓鸥也顾及到周围旁人的眼光,所以尽量在工作期间不和欧阳明远表现得太过分近乎。

欧阳明远点点头如临大赦,简直是落荒而逃,好像后面有鬼追着一样。

……

“嘭”地一声巨响,欧阳明远猛地用力撞开了聂梓涵办公室的房门,巨大的动静让正和客户打电话的聂梓涵惊愕地抬起头来,欧阳明远已经径直冲到了他的面前,捶着桌子吼道:“聂梓涵,你丫的是故意的么?!”

欧阳明远的声音那么大,让电话那头的外地客户都担心地问聂梓涵:“是欧阳总经理的声音么?他怎么了?我印象中他是很斯文的北京好男儿,怎么成这样了?你们两位老总闹矛盾了吗?”

“哦,您的印象有误,我家小舅舅绝对不是打小从北京长大的,应该属于被拐卖儿童,特此澄清

。()没事,您别担心了,我们把合约签了才是正经事。”聂梓涵面不改色地和客户说完了话方才把电话挂断,随后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欧阳明远,说:“小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你少和我装蒜!你干的事情自己清楚!”欧阳明远听了聂梓涵和客户的对话更是脸红脖子粗,完全失了原来的温文和大度。

“我怎么了?你把事情说清楚。”聂梓涵并没有把欧阳明远的愤怒放在心上,他没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要凭白无故地要背黑锅。

“我问你,毛琴吟是不是你特意安排进公司的?”欧阳明远的脸都黑了。

聂梓涵抬眼看了看欧阳明远,说:“我若说不是,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你说我能相信你么?”欧阳明远气愤愤地说道:“我知道你对范晓鸥还没死心,可你也不能这么背后摆你小舅舅一道吧?”

“小舅妈不是我请进公司里来的,”聂梓涵郑重声明:“是她自己要来的。我的本意是想等你回来让她和你商量后再说,但是她搬出了我姥姥姥爷还有我爷爷,这么多人连番围攻我,你说,我能不同意吗?”

欧阳明远蹙起眉头,恨恨说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聂梓涵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小舅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你以为我想啊?”欧阳明远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后悔当初稀里糊涂就和毛琴吟结了婚,现在搞得骑虎难下,她死也不愿意和我离婚,你说她平时里那么温顺一个人,现在简直都已经歇斯底里了,还跑到公司里当卧底监视我……”

“小舅舅,不管你当初是不是乐意结婚,但是现在小舅妈已经是你老婆,你的行为已经给她造成伤害了,她捍卫自己的权利也没错——”聂梓涵蹙起眉头说道。

“反正你就是她那一方的人,”欧阳明远瞥了一眼聂梓涵说:“你心里是巴不得我和范晓鸥分开的,对吧?我和范晓鸥分手,你就可以趁机收复失地了,是不?”

聂梓涵被欧阳明远呛得有瞬间的怔神,他的反应更加剧了欧阳明远的怀疑,欧阳明远更加愤懑地说:“聂梓涵,虽然你是我外甥,但我可要告诉你,不管过去晓鸥和你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她是我的,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

!”

聂梓涵从办公桌后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欧阳明远,说道:“小舅舅,你若真是想和范晓鸥在一起,最好以一个自由身的身份去追求她,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要你管么?你现在说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欧阳明远怒极反笑,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她,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和她分开?为什么她会转向我这里?”

欧阳明远的话刺着了聂梓涵的心,他英俊的脸庞顿时冷了下来,说:“人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当初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是现在我悔过了还不成么?”

“迫不得已?得了,”欧阳明远嗤笑道:“你别骗鬼了,聂梓涵,你说实话,当初放弃了范晓鸥是不是因为看她是外地的穷孩子,和你贫富悬殊,地位不平等,怕你家里不同意所以才放弃的?”

“这个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聂梓涵想解释。

“得了,聂梓涵你说老实话,不要说什么主要原因,我只说这算不算是你放弃她的一个理由,你说啊——”欧阳明远咄咄逼人。

聂梓涵闭紧了嘴不说话。

“既然连你都这样嫌贫爱富,你就无权评论我和你小舅妈的感情。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哪知道我们竟有这么多分歧。”欧阳明远苦笑,“我敢说你在没有遇见真正感情的时候,一定会和我一样,被家里一逼就匆匆忙忙找个人结婚生子,一辈子也就算过完了。”

“其实很多人到临死时也找不到真正爱的人,这一辈不是也过得很好?但我却他娘的在尘埃落定的时候遇见我喜欢的……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欧阳明远叹息道,“其实我对范晓鸥的感情要求很简单,我不求她是我以前见多的娇贵玫瑰花,即使她只是一株朴素简陋的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痛来抱着她——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聂梓涵听了欧阳明远的话,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他缓缓地开腔了:“小舅舅你说得很对,我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将她让给你,我们公平竞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