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梓涵说完就回办公室去了,范晓鸥借着整理桌面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地走到了聂梓涵的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范晓鸥还没敲门,聂梓涵已经出声了:“进来,把门关上。”看样子聂梓涵一直在等她。

范晓鸥依照聂梓涵的话做了,然后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后,远远地看到聂梓涵正靠在办公桌上,只是拿一双黑眸盯着她,神情有些严肃。范晓鸥的心里忐忑,在他严厉目光的紧盯下,她脚下的步伐就慢了。

“过来坐下,”聂梓涵指着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让范晓鸥坐下。趁她落座的这会儿工夫,他锐利的眼睛已经将她身上的穿着打量了个遍。范晓鸥的衣着虽然不名贵,但看得出来她很善于打扮自己。紫色的马甲裙将她本来就白皙的气色映衬得更加健康粉嫩,面若桃花,配上她黑漆漆的水眸,简直让人不动心也难。

裙子的款式也还过得去,就是裙摆有些短了,在膝盖上头,随着她的走动,不时露出大半截白花花的腿,虽然看起来笔直而修长,很诱人,但看在聂梓涵的眼里,总觉得有点刺眼。说到裙摆,总让他想起那年她穿的蕾丝超短裙,然后他们……

停,快就此打住吧!聂梓涵蹙着英挺的眉头,等着范晓鸥在他面前坐下,才徐徐开口了:“晓鸥……上班的感觉还成吗?”

“还行……嗯,挺好的……”范晓鸥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聂梓涵,她可不认为聂梓涵在上班时间叫她过来谈话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果然,聂梓涵问话之后,沉默了片刻说:“我有几个朋友的公司也很有规模,而且急需人才。我想……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介绍你过去他们那边怎么样?”

范晓鸥讶异地抬起头,说:“聂大……聂总,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您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聂梓涵揉揉疲倦的眉心,说:“我是想让你能有更好的发展而已

。”

“我在您的公司里也会发展得很好的,”范晓鸥有些发急,她千辛万苦才进来的,在目的未达成之前,她不愿离开这里。虽然整天要面对聂梓涵,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但她都能咬牙忍了,还有什么难关不能过的?

“我觉得你不适合这里……”聂梓涵斟酌着用什么语气说才能不伤到范晓鸥。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范晓鸥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明亮的眼眸里渐渐升起了水汽,她在心里暗自控制着不让自己情绪外露,但发颤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是嫌我碍事吗?怕影响了你么?”

“你说什么?”聂梓涵微微错愕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范晓鸥眼底里的泪光。

“怕我影响你的情绪?还是怕我影响你的家庭?”范晓鸥终究是年轻气盛,这么多年来的恨与怨涌上心头,她几乎是无法自控地开口就说:“你放心好了,现在我对你没有兴趣了,聂总!请你不用担心,追我的人海了去,你也别自以为是!”

聂梓涵有好一阵子沉默不语,范晓鸥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悔,她总是嘴巴比脑子快,但心头有气,却不肯低头认错。

“晓鸥……你还是那么任性……”聂梓涵半晌才艰涩地开口,“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范晓鸥的声音里隐含了呜咽,她的鼻头发酸,开始红了。

“呃……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司里的光棍多,那个……”聂梓涵支吾了半晌,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总不是不太方便……”

“我没感觉不方便啊,真的会对我有影响么?还是对他们?”范晓鸥盯着聂梓涵看,聂梓涵迟疑着点了点头,说:“主要是怕对你有影响。”

“那我以后和他们保持距离好了,”范晓鸥本来对那些男人就没有兴趣,聂梓涵不喜欢她和他们混在一起,那她就听他的话,免得被扫地出门

“还有……”聂梓涵顿了顿:“在公司里上班最好不要穿得太花哨,前台代表公司的形象……”

范晓鸥听聂梓涵这么一说,连忙观察了自己周身上下,也没发觉自己的着装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于是小声地辩解说:“是欧阳总经理……让我穿得漂亮点,他也说我代表着公司的形象……”

“欧阳说的?”聂梓涵俊秀的脸上有些发黑,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地说:“他的品味常人不能比,他从小有一句座右铭: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不英俊!小时候喜欢他的女孩儿可以挤满一个菜市场……”

范晓鸥本来还满肚子怨气,听聂梓涵这么形容欧阳明远,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聂梓涵说的倒是事实,欧阳明远从小到大就是个情圣,在他手上过的女孩儿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连了。小学三年级欧阳明远就被他们班上的女生强吻过;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有女生为他割手腕,就更别提高中和大学有多少女孩自动跟在欧阳明远的身后了。欧阳明远活脱脱就是一本女性研究大辞典。

跟这样的人一起从小长大感觉很奇妙,说实在的,聂梓涵对欧阳明远甚至都有点景仰。如今要对范晓鸥说起小舅舅的坏话,聂梓涵也是迫不得已。小舅舅啥都好,就是太好色了,范晓鸥还太嫩,一不小心就被拆分吞下肚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本来他不该管这事的,可是如今人就在他的地盘上,他至少要替范晓鸥的安全负责吧。

“这么说,他从小就很骚么?可是这关我什么事?”范晓鸥抿着嘴笑,眼眸里都是笑意,更显妩媚,完全没有注意到聂梓涵肚子里那些冠冕堂皇的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他老少通吃,所以我让你注意一些……”聂梓涵困难地总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小舅舅,但他的确是不希望范晓鸥受到伤害。

“你放心好了,”范晓鸥站了起来,对聂梓涵说:“我决计这辈子要当尼姑去了,所以对待男人呢,”范晓鸥弹弹裙子上的灰尘,就像男人是这些低贱的尘埃一般,然后淡然地说:“我会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敌人掀翻在地,再狠狠踩上一脚!”

聂梓涵这才说:“行。那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