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耀……”他一句解释都没有,那句十二点就会醒如何能安得了她被恐惧爬满的心?

“问夏……”运起独特的和煦能力,温暖她的心,她满目的悲伤让他心疼不已。他已明白那个女生灵魂出窍!这于凡人是很少的事,为了问夏,看来他得查查这其中的原因。虽然明白发生在这女生身上的事,但他不说,也是未免她担心,也是——这个解释应该由那个人来说明。

在他营造的气氛里,在他的手心,她不安的心找到了一点点着落,絮絮地诉说起来:“你知道吗,三年前疏影也有过一次这样子……”提及往事,心再度被恐惧牢牢抓住,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只能无尽颤抖。

三年前有过一次?心中的疑问扩大,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张手环抱她,心疼极了:“乖,没事的、没事的,她三年前有过一次,后来不是好了吗?何况他们都不是凡人,他说的话应该可信才对。”他爱她,不惜肯定情敌的话来安慰她,不过他已确定,那人已经失去了让她选择的资格。

“真的?”白炽灯下,映出她苍白无措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仿佛他是她无边惧海里唯一的救命那根稻草,于她虽然弱小,但却是希望!却不是他,为疏影生命奔波的那个人。

“真的。”他温柔而坚定,暖暖的手拭去她脸颊凄惶的泪痕。最耀眼的阳光驱逐不了这里的黑暗,但他和煦温暖的力量却令阴森退去、狰狞安静。

是他给予的温暖感染了她,在他的怀里,问夏有了想诉说的冲动——诉说那件就连疏影也不得而知的恐惧:“三年前的秋天,我因为生病发高烧昏睡了一天,晚上十二点多我醒来不见疏影的人,我当时想不会出什么事吧?她从来不会那么晚还不会来的!而那时外面下着阴冷的雨……”

那天晚上,问夏撑着伞出去找她,却在小巷口发现了昏倒在地的疏影——她浑身湿透,全身透骨的冰冷,凌乱的发遮住了半边脸。发的黑,脸的白,对比鲜明!苍白的脸被雨水打湿,昏迷的她一点生气都没有。

刚开始问夏以为她身体的冷是着凉所致,但送到医院,整整一天没有苏醒的她不见回暖,身体的温度居然低于室温的20度!医生也查不出病因,第二天就给她下了病危通知。这一纸通知是对疏影,可对于问夏那如同判了死刑!生命里同甘共苦、相知相伴的那个人——唯一的亲人要离她而去?

不!这叫她如何能接受!她苦苦哀求医生不要放弃,求他们尽一切办法救活她,可医生却说,无能为力!

当时的问夏被恐惧淹没,几乎要发疯的她吼了一句:“你们这什么鬼医院!”那一天,她为疏影又转了三家医院,得到的结果一模一样——疏影无药可救,让她准备后事!

已经花光所有积蓄的她将疏影带回家——她们租住的小房子里,一整天没吃没喝的她,抱着全身冰冷的疏影一直哭,所有愉快不愉快的事她一件件诉说,只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暖回她,只希望能用过往的美好唤起她对生的留恋。

“我当时一遍遍地说,一遍遍地祈祷:疏影、疏影,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问夏……”云耀用尽全力抱紧她,恨不能承受她所有的痛,也不要她现在这样的痛苦!只想给他自己全部的温暖,驱散她全部的阴影、全部的害怕:“疏影不会死,你也不是一个人。”

问夏抬首,望进他暖阳一般的眼里,“耀……”他倾尽的温柔只对她!这一刻,她相信——疏影不会死!她也不是一个人!

每一次心灵的诉说,都会亲近一个人。今天阳光下他的诉说,她走进了他的心里;这里,地狱之屋她的诉说,他走进了她的心里——

玫瑰盛放,枯萎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