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梦,问夏眼睁睁地看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那个世界,这个世界,哪里才是真实?

她眨了眨眼睛,泪水仍是落了下来。耳边,眼前,是云耀欣喜的声音,可是她总不能马上回神,那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他……

一只温热的手贴上泪湿的脸颊:“问夏,别这样好吗?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妄动术法的,问夏……”

“我……”她长口,发现自己提不上什么力气,这份虚弱的感觉和那里的相差无二——那里身体和灵魂是相通的吗?因为他的事,她的饮食早就不正常了。

云耀已经读懂她的意思,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下水之后,喉咙舒服了好多,她问的第一件事:“云耀,我睡了多久?”她不知道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只希望时间不要对上。可是——

“五个月!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问夏,我有多担心你!我好怕你醒不过来你知道吗?”他急切地想碰触她,但她却避开了。

问夏握住杯子的手在颤抖——五个月!那么都是真的吗?那他……“云耀,我想去见一个人。”

云耀虽然无法猜想她梦里遭遇了什么,但显然和采臣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如何能放心?终于握住她发颤的手:“问夏,不要再去见他了好吗?”他也在恳求,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在他的爱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的请求她如何看不出来?可是不能确定他的安危她如何能安心?“我要去见他!”她重申了一边,不无强硬。

看到她的坚决,云耀觉得把握不了她的心,如同掌控不了的那五个月。他松开了她的手问:“问夏,你爱我吗?”他没听她说过一句爱语,之前默契不言,他能感受她的心意,但是现在,他怎么也不能确定。

问夏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可是就算采臣是情敌,他那样聪明的人眼见她的坚决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想到那个生死不明的人,她说:“离开的方法只有一条,”她抬眸看他,似讽刺他的不信任,“就是和他发生关系。”她说完,盯着他的反应。她知道现在的她是对他说不出爱的,因为采臣所作所为让她太过震撼。她想这也许是心中的对比心在作祟,让她克制不住自己去去伤害眼前的人。

“你……”云耀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活泼的她变得对他冷漠疏远——她不应该这样!他们真的发生关系了?可他随即就笑了:“不可能,他不可能会碰你。”

问夏惊于他对采臣的了解,只觉得满腹的苦涩:“你说的没错,如果他碰了我,我们早就离开了。可是他一直忍着,一直忍着……”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最后那一个月他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怎么样的折磨……

云耀任由她哭着,安慰不出口,因为他的心里怎么的都不滋味。他们朝夕相处五个月,那么匪疑所思的方式才能离开……

“所以云耀,带我去见他好吗?”她再一次祈求,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要怎么办!

云耀虽然不忍心,但他隐隐知道采臣应该发生了不好的事。遂狠下心:“问夏,为了你你别再见他了好吗?你想确定他的安危,我这就派人去查问。”

“云耀!”问夏以为他会动容,却还是不信任。

云耀避开她的目光:“你先好好休息,你瘦了好多你知道吗?我先出去安排人,等我消息。”说着,他逃似地离开房间,关上了门。他的心很慌很乱,脑子短路一般,完全不是平常的自己。他们五个月都在一起,相互照顾吗?日久生情吗?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方法才能离开?他要怎么处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他要怎么样重新取得她的信任?

问夏落在房中,也是怅然。云耀的戒备心和占有欲一直的很强,否则也不会发生婚礼那天的事。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像那天面对疏影的问询脱口就说明心中的爱恋。云耀,对不起,可是他为我这样我如何能安心?

记忆是梦里。……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你如此牺牲。”黑蛇的话是感慨,可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好好看戏的悠哉样。

“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样了?”拍着门板的手已经红肿,这万恶的黑蛇终于出现了。

它轻松地说着和自己没关系的事:“你想以死破局,换你自由。”

“什么!”问夏大惊,房间里已经传不出任何声响。生死仿佛就是一门之隔。

“他死了你不就可以离开了?”蛇儿很不客气地吓唬她。

问夏随手就捡了东西有气无力地砸过去:“你不是说发生关系才可以吗?”

黑蛇很轻松地避开了:“那是上策,他用了下策。”

问夏又砸它:“你开什么玩笑!”可惜还是没点威慑力。

“再砸再砸,我走了!”蛇儿不遗余力恐吓她。

问夏终于定了下来:“你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眼见它说得煞有介事,推想起来也不无道理,已经信了几分。

“他都交代遗言了。希望某人能醒悟能成全什么的。又说某人其实是爱着某人的什么什么的……”

某人?这是指蓝焰?问夏呆呆的……这竟真的就像遗言!不妨黑蛇悄然下手——一记闷棍打晕了她。然后就真的醒了……

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