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风雨停歇,只不过依旧阴霾满天,叶云帆一直杵在那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抓^机^书^屋

曲颜欲再次过去帮他处理伤口,却被他甩开,她站在身旁,眼中涌出委屈的泪花,咬了咬唇。

“少爷,事已至此,就算是你再自责也没用啊,你的伤口昨天刚动了手术,又被雨淋了,再不处理会恶化的。”

叶云帆依旧不吭一声,医生说,她的肚子中的孩子勉强算是保住,不过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让她卧床静养。

忽然叶云帆视线从**的人儿身上离开,瞥了眼玻璃窗,眉峰紧皱,俊颜冷凝,快速转身向外面走去,曲颜还没反应过来,叶云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中,曲颜快速的跟了出去。

听见房门的声响,阿里给温情擦拭嘴角的动作微停,樱唇微启,缓缓出声,似自言自语的呢喃,“少夫人,我心中好矛盾,既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又希望你沉睡不起,跟了你三年,我知道你的性子温顺,好说话,可骨子里比谁都倔。”

说到这里阿里打住声,心中默念着无数遍对不起,她虽然知道一些,可她却不能跟她挑明,离开公寓的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请原谅她的自私,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缓慢的转过身去,可只瞥到鞋子的一角就被人一个反刀手,劈晕过去。

叶云帆追出去以后,向行人寥寥的走道里左右看了下,急速向右侧的楼梯口走去,虽是快速一瞥,但是他敢肯定那个人就是昨天的那个树林中的杀手。

脑中的思绪飞转,思索着他来医院的目的,是再次准备动手,还是说他是来温情的,想到这里,五指骤然收紧,铁拳紧攥,他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觊觎

当他来到楼梯口之时,只见到两个护士正在下楼,并没有其他人影,此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写满担心,急忙转身抬脚向病房走去,正好与追他而来的曲颜撞了个满怀。

曲颜在他坚硬胸膛结实的冲击下,向后踉跄着,最后脚穿高跟鞋的她还是没有稳住身子,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声。

着急的叶云帆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就欲匆匆抬脚离开,曲颜快速的爬起身,拉住他的裤脚,“云帆,你”

委屈的泪水哗哗留下,那张完美的脸孔满是痛苦,叶云帆停下脚步,冰冷的声音让抓住他裤脚的手更加收紧,“放手。”

“云帆,你是不是对她动了情?不然为什么这两天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

她的质问,让叶云帆脸上的焦急蓦然消失,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心惊的冰冷。

叶云帆没有回答,只是弯下身子一根根将攥着他裤脚的手指掰开。

忽然就在他抬头之际,“小心,云帆!”曲颜的惊呼声让叶云帆心中警铃大作,可一只匕首已经从塔身后挥了过来,避之不及,此时曲颜已经站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锋利的匕首从她的胳膊上一划而过,带出一道血雨。

叶云帆叫了一声曲颜,快速将她拉制身后,对身前身材魁梧的男人狠狠踢出一脚,虽然他胳膊昨天受伤,可一点也不影响他对付敌人,那种嗜血的快准狠,很快叫面前这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招架不住欲抽身离去,叶云帆刚想去追,“云帆”

一声虚弱担心的叫喊声传来,叶云帆停下脚步折返回来,皱着眉看了下她胳膊上的伤口,一声不吭的欲拉起她,“啊云帆疼,我的脚好像扭着了

。”

叶云帆蹲下身子查看她不敢用力的右脚,脚踝处虽还未肿起,可已经开始发红,轻按两下,头顶上传来她轻声胡同的生硬,将她的胳膊放在肩膀上,叶云帆扶着她向前走去,曲颜咬着下唇,缓慢的移动,樱唇中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声让叶云帆心生烦乱的痛苦呻吟声。

想到病房中的人儿,叶云帆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向温情所在的病房走去。

窝在他怀中的曲颜脸上的痛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狠戾和得逞之后的得意,可当叶云帆将带到温情病房前,直接将她交给查房的医生时,她脸上的得意消失无踪,错愕过后,只剩下极度和怨毒。

他以前虽说对她也不冷不热,但总归过的去,并没有现在这般无情,就算她舍身为他挡刀,他还如此对自己,怎么能让她心中不恨,不怨。

以前他的眼中只有那个柔弱看上去就让人生厌的小佣人,现在他的心中被他填满,从始至终都没有她这个从始至终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当叶云帆见到躺在**没有任何异状的温情时,高悬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此时阿里悠悠醒来,后背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由紧皱着双眉,刚才到底是哪个该天杀的从后面偷袭她,想到温情,她忍着痛,快速起身查看。

站在旁边的叶云帆见到她不正常的反应,一双锐利的鹰隼放在阿里的身上,“刚才有人来过?”

阿里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我只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皮靴,然后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闻言,叶云帆凤眸微眯,昨天的杀手是两个人,刚才袭击自己的是其中一人,这么说,刚刚进来的那个人是那个让她情绪异常的男人,他现在敢万分的肯定,温情绝对和那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脑中仔细会想着许华查到她的资料,和她有关系较为亲厚,能让她有如此情绪波动的人也有一个就是已经死了的慕西晨。

难道是他漏掉了什么?还是说是她掩藏的太深?

叶云帆看着躺在雪白**依旧没有转醒迹象的温情,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刺眼的阳光让我再次闭上了眼睛,抬起无力的手挡住眼睛,扯动着生疼的嘴角,嘶我倒抽一口气,刺鼻的味道,让我知道这里是医院

疼痛让我回忆起我昏倒前的一幕,思绪渐渐回笼,叶云冬狰狞的面孔在我面前闪现,挡在脸上的手无力垂下,我不敢奢望肚子中的孩子还在,更不敢开口询问。

此时,病房空无一人,静谧的让我感到恐惧和寒冷,自此福尔马林的味道成为我最害怕闻到的气味,空洞的双眼一直望着房顶,无声的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我怨天怨地,上辈子我到底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罪过,这辈子才给我安排这样一个坎坷的命运?

“少夫人,你醒了?”

阿里慌忙放下手中的脸盆和毛巾,急忙来到我的身边。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见我无神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阿里又接连叫了我两声。

我缓慢的转过脸来,看着脸上不满焦急的阿里,闭上眼睛,任由眼中的泪水滑落,沉默半响,终于问出心中那句,“阿里,我的孩子还在吗?”

“还在的,少夫人孩子还在。”见我开口,阿里急忙回答,“少夫人,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养好身体就成,睡了那么久,已经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稀粥。”

说完快速跑了出去,刚拉开门就见着站在外面的叶云帆。

“大少爷”

“她怎么样?”

叶云帆喉结滚动着,医生说,她现在再也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他知道此时此刻最不想见到人就是他,所以他只能这样默默的站在外面。

“不是太好。”阿里低着头,胆小的她一直不敢直视叶云帆冷冷的眼睛。

“好好的照顾好她,等她情况稳定了,再安排你们回国。”

说完,又透过病房门上的那块小小的玻璃看了眼里面的女人,抬脚离开

一如上次那样,自打我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叶云帆,曲颜也不见踪影,无意中听到阿里说,曲颜受伤就住在楼下的病房,我也无意去打探她受伤的原因。

每天就那样躺在病**,杜鹃也在我醒来的那天下午来到病房陪我,言语之间我能听出她对于叶云帆的不满,我不置可否,或许是怕我不高兴,杜鹃提过两次就再也没有提起。

这天,外面天气晴好,阳光暖洋洋一片,杜鹃推着我下楼晒太阳的时候,接到他爸爸的电话。

“叔叔催你回去的?”

“不理他,说实话啊,我对接手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喜欢一种自由的生活,想去哪里只要行李箱一拿就可以走人,哎,没办法呀,谁让我爹就我一个女儿呢?”

杜鹃坐在连椅无奈的说道。

“你就知足吧你。”想到叶云帆两兄弟为了争夺叶氏国际而反怒成仇,不惜买凶杀人,我白了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杜鹃。

“哎”杜鹃又叹息一声,耸耸肩,“本来我还艳羡你的生活,想要赶快找一个人嫁了,至少可以帮我分担公司的压力,可现在才知道婚姻生活这么恐怖,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低下头,摆弄着两下指甲,脸上漾出一抹笑容,看向杜鹃,“你会幸福的?像我和叶云帆这种情况也不过是万分之一。”

我握紧她的手,“回去吧,不要惹叔叔生气,这次本来要跟你好好的出来玩一次,没想到”

“说这些干嘛,不过我想劝劝你,叶云帆那个混蛋那么对你,你怎么还给他生孩子,要是我,想着这混蛋留在我身子里面的种子,我就会恶心。”

“杜鹃,你不懂的。”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从小生活在充满爱的幸福家庭是理解不了我的心里的,当天下午杜鹃在我的劝说下回了国内,婆婆不时的打电话过来问候,可能是叶云帆不想让她担心,没有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情,她一直嘱咐我要玩的开心一些。

而那个酷似西晨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突然觉得那就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关于他的事情,更不允许自己再去想叶云帆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一个星期以后,在阿里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而且让我兴奋的是,平坦的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虽不太明显,可已经足够让我高兴个大半天。

医生检查后,告诉我孩子,除了小一点,发育还算良好,医生已经允许下,我办了出院手续,想着难得出来玩一次,连荷兰最有名的风车和郁金香都没有见过,我就带着阿里住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处酒店,第二天就带着阿里去了有名的小孩堤防。

美丽的风车静静的矗立在地平线上,远远的望去就像置身于梦幻般的童话中一般,感叹一声好美,我突然喜欢上这座民风开放的国度,我静静的站在地下,看着风车翅子缓慢转动,我仰起脸,闭上眼睛,双手张开,感受着春风从我脸上拂过的感觉。

不远处一辆车上,黑超遮面的叶云帆拿起手中的手机,记录下这美丽永恒的一幕,他并未回国,这些天他虽未出现,却一直这样默默的守在她发现不了的地方。

“大少爷,我们该回国了。”许华看着不远处已经和阿里蹲在一群绵羊中间的温情,爱上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是少爷完美计划中的意外。

叶云帆攥紧手中的手机,不舍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

国内形势已经开始发生转变,叶云冬趁他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趁机拉拢叶氏国际的股东,他不知道哪些股东已经被他收买归入他的麾下,他现在要急需要做得就是为了避免事态继续恶化,他必须马上回国。

可想起上次在飞机上惊险的一幕,他又对她放心不下。

“再等等。”

“大少爷”许华着急,欲开口劝道。

“在等两天,最多再等两天。”

这句话,是对许华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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