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这趟散心的行程真够短的,丝毫没有起到离家出走的作用,反倒被健一给责备了一通,还打电话给三井告知了我的行踪,然后把悻悻然的我扔回了川崎。

傍晚昏暗的光线遮住了我有些灰溜溜的神色,但推开卧室的一瞬间,我呆住了,整个房间,都摆满了玫瑰,从桌上到柜子上,到地上,还有床边,好像这是一个玫瑰园做的房间。我走上前,**摆了一个软软的龙猫公仔,大大的脸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三井寿,请打我吧,不要客气。”

我扑哧就笑了出来,这个家伙,认错还要找个替罪羊。我给真澄打了一个电话,真澄连连叹气说离家出走这么好的事情应该叫上她一起出走,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说三井有了一个大变化。那天结束后,里美抓住因闹事已经狼狈不堪的三井大骂了一顿,替我出足了气。并告诫我,一定不能轻易原谅三井,以防后患。

我躺在**,闭眼享受被玫瑰包围的感觉,一颗心几乎要飞上天,随即又提醒自己,见到三井不能轻易对他笑,就像真澄说的,坚决杜绝以后再犯的可能性。

听到楼下蹬蹬蹬的上楼声,我急忙站起来。

“仁美!”门被忽的推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我啊的一声被吓的往后一退,再定睛一看,惊讶的捂住了自己嘴:“你….你把头发剪掉了?”

面前的三井,曾被他视若宝贝的长发已经不见,短短的寸头配上分明的轮廓,显得硬朗又帅气。

三井没有回答,只是大步上前把我一把抱住,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这才感觉自己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了,心中有些小小的窃喜。

“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还离家出走,幼稚不幼稚?”

我顿时鼻子气歪了,刚才的那一点小窃喜顿时灰飞烟灭。我还打算面对三井的道歉要矜持一点拽一点,结果人家压根没打算道歉,反而理直气壮的教训我,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在他怀里挣扎,想要把这个坏人推开,三井却把我抱的紧紧的:“不准闹了,听话!”

“我闹什么啦,明明是你的错!”我委屈的嚷嚷,瘪嘴,眼看就要开始哭,三井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吻了上来,直吻到我一颗心全部融化。

他松开我:“仁美,是我的错。”

三井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倒让我一愣,还没来得及想他又耍什么把戏,“我决定要好好弥补你。”他抱住我一起倒在**。

我惊慌的拍打他,大叫:“你这算哪门子弥补!”

三井不慌不忙的按住我扑腾的四肢,一边亲吻一边说:“奉献我的身心给伟大的主,我是你虔诚的教徒。”

我拿三井毫无任何办法,面对墙躺着心里郁闷的直想挠墙,什么拽,什么杜绝后患,还想占什么上风,这家伙完全吃定了我,绝对是我的克星没错。我开始悲愤。

三井从背后抱着我,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身体:“仁美,我真的很爱你。”

“哼!我才不信。你是神经病。”

“你信的,你也很爱我。”

这个人的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信!”我要坚持到底。

“我的错,我表达的不够。”

“嗯?”

三井将我迅速扳过来,压在了身下。

“你….!”

他吻住我的嘴,不给我任何说话和闹腾的机会,除了顺从。

清晨,我醒来,发现三井并不在枕边,有些惊慌,听到楼下啪啪啪的声音,于是起身走到楼下,发现声音来自院子里。

三井穿着短裤和T恤,双手举起篮球正准备投篮,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不会在意。三分球,进了。三井嘴角微微翘起,仿似在说,“我就知道”

我扶着门框,微笑着看他。我从未见过这样轻松而充满力量的他,此时的他,像一道明亮的阳光,照进我的心里,让我欢喜。

三井的回归极大程度上填补了球队在外线攻击能力较弱的缺点,而那一场篮球馆的踢馆风波很快云淡风轻,没几天,他和队友们便合作的亲密无间了。他说对球队最大的弥补就是能够帮助球队打进全国联赛,并取得最终的冠军。

有时候我会去篮球馆看他练习,看着场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的他,和队友们的互动,比赛,之前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般,内心自然是替他感到无比荣光,现在的他,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了爱慕,此时的爱慕更多是欣赏和骄傲。

一年级的流川枫是传说中今年的NO1新人,可是更让我感到有趣的是另一个新人樱木花道,在我看来,这个表面上在胡闹的小子,对篮球的执着和三井倒有几分相似。流川枫,樱木花道,宫城良田,三井寿,每一个都是成绩差的问题少年,每一个都深信不疑自己是那个天才,我不禁有点同情赤木刚宪,管理这么一个团队,着实需要耐心,还有爱心。

神奈川县选拔赛最后一场时,已是六月了,知了在树上不停的叫着。星期天,我在院子里,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摇晃着秋千,三井不停的练习着投篮,我很佩服他对篮球认真的程度,可以将一个投篮的动作重复几百上千次,只为了完善,做到最完美。加上天生对篮球的节奏感,这样看来他获得的MVP大奖的确是实至名归。

“休息一下吧?”我在场边唤着三井。

一个标准的三分球落入框内,他一头是汗的走过来:“傻瓜,你在这里晒太阳干什么。”

“大白天的,不晒太阳,难道晒月亮吗?”我笑着将水递给他:“少喝点,吃饭了。”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屋内,在我头上亲昵的摸了一把。

“最后一场和陵南,赢了就进全国联赛了,紧张吗?”

“怕什么,陵南再强也强不过海南,我们都能把海南陷入苦战,只以两分之差输了,陵南没什么问题。”三井大口大口的吃饭,似乎信心十足。

他的状态似乎回复的很快,记得上个月在他久违两年之后,初次上赛场,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但是这么多场比赛下来,他的表现一场比一场好。直到大家发现了原来这就是国中那个优秀的MVP。

我跟着德男几个去观看湘北和陵南的最终碰撞,帮三井和湘北加油。场内人山人海,两个球队还未出场便有各自的啦啦队在喊着口号,震耳欲聋的呐喊让所有的人都激动起来,气氛一阵比一阵热烈,我坐在角落里,心被感染的一跳一跳的。

场上状况百出,两队竞争的相当激烈,到下半场时湘北领先陵南,但此时,除了流川枫,队员大多犯规已达三次,宫城达到四次,每个人都相当疲惫,安西教练在比赛前的病倒,带给队员沉重的心理压力。我看到木暮在场边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的心也揪起来了。

由于队员过度拼抢,体力急剧衰退,犯规近被退场等不安因素,被陵南队奋起直追,在仙道和鱼住的通力合作下,下半场还剩五分钟的时候,陵南几乎赶上了湘北的分数,虽然木暮及时喊了暂停比赛,但几个人在场边的沉默,更加无所适从,如果安西教练在就好了,大家都这么想着。

再度上场不久,湘北崩溃了。每个人都在透支着体力硬撑着。

随后仙道一个假动作,赤木被判进攻犯规,此时宫城和赤木都已经达到四次犯规,湘北遇的天空乌云密布,这是参赛以来,湘北遇到的最大危机。

场内的人喊起来,我急忙探头去看,只见三井晕倒在了球场上。我挤开人群,跑到围栏边向下张望,三井被抬到了场外,彩子给他扇着扇子,木暮喂了一些水,我心中焦急,又不知道该不该下去。

两名候补球员将三井搀扶了出去,于是我急忙的跑出观众席,四处寻找三井。

“三井大哥,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赢的!”我朝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三井背朝着我,无力的坐在靠近大厅的台阶上,头垂着。那名候补队员匆匆的朝场内跑去了。

我悄悄的朝三井走去,看到他拿起一瓶饮料,手指颤抖着,怎么也打不开易拉罐的环扣,他低声说了句:“可恶!”

我伸手接过那瓶饮料,打开递给他。他甚至都没有力气抬头看是谁。我靠着他坐下,拿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的汗,他依然没有抬头,只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为什么,我为什么会浪费了两年大好的时光呢?我的体力甚至不如国中的时候。”

我只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没有说一个字,此刻他不需要任何的安慰,三井在悔恨,在反省,没有什么比自我的醒悟更有力。更加刻骨铭心。

球场内传来热烈的欢呼声,三井猛然站起来,朝场内跑去,我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出了场馆。我不知道这场球赛最终的输赢,如果湘北输了,我实在不忍当场看到三井的失望,我甚至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一件事情会让他失望。但如果湘北赢了,有他的队友一起分享足矣。

我在场外局促不安的等着,几分钟后,场内轰动了,球赛结束了。谁赢了?谁拿到最终出线权参加全国联赛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默默的祈祷着。

人群涌出了场馆,我站开了一些,却又努力想听到些什么。渐渐的人都走光了,我开始焦急的朝里面搜索着湘北的影子,却看到陵南队和湘北队同时出现在门前。怎么回事?到底谁赢了,我心里咚咚的敲着鼓。

穿着队服背着包的三井发现了远处站着的我,脚下生风的朝我奔来,刚才颓然坐在地上已经超越极限的他,疲惫已然一扫而光,我的笑容逐渐荡漾开来。果然,还没等跑到我面前,他就大声喊道:“仁美,我们打进全国联赛了!!”那种喜不自禁开心的表情是一年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让我也不由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