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王工业那一场比赛,湘北虽顽强取胜,但损耗极大,下一场和爱知之星的比赛,以惨败收场,止步于全国联赛的十六强。

每一场比赛后,都有一个天堂,和一个地狱。学会含着眼泪去祝贺对手的胜利,是每一个队员都必须经历的成长。

“不如我们去海边旅行怎么样?”我对趴在地上的三井说:“哎你这样好像一只青蛙。”

输给爱和之后,三井很是蔫了几天,先是很难接受事实,然后是后悔自己浪费了两年时间,再接着是钻牛角尖,如果如果结果会怎样,最后,就是现在我面前的样子,一只软绵绵毫无生气的青蛙。

三井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我用力的拍了一下他屁股:“哎呀,你给我起来啦,我们去看一下樱木吧,他不是腰伤了吗。然后你想去哪里,我们看完樱木就直接去旅行。”

三井艰难的转过半张脸:“随便。”

“哎!你趴着吧,我去收拾,明天就出发。”我决定不管他,直接当成行李带走。

流川枫去日本少年队集训了,樱木提到这事就龇牙咧嘴,只恨自己腰伤不能追到少年队去打扁那只狐狸。看到樱木依然是生龙活虎,三井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能和樱木说笑起来。

听到我们要旅行,樱木羡慕过后又开始龇牙咧嘴的埋怨腰伤。直到我说等他腰伤恢复后,请他到东京玩。他才乐开了,樱木总是这么单纯,容易快乐。

我们沿着上次我离家出走的路线到达了鸟羽,三井坚持认为这样才能抵消我独自行动的错误。

在港口不远的不知名小岛上面对大海互相依靠着,从白天直到傍晚看夕阳西下,感觉仿似过了一个世纪。

“联赛结束了,有别的计划吗?”

“还有冬季选拔赛呢,我肯定要参加的。”

“赤木好可惜,本来可以推荐进深泽体大的。”

“反正他成绩好,自己也能考取大学。我只能指望冬季赛表现好争取一个大学推荐名额。”

“傻瓜,担心什么,我陪着你呢。”我挽着三井的胳膊,笑嘻嘻的安慰他。

“万一没有争取到名额怎么办?”三井神情有些失落。

“那你就在家里做家务好了,每天做饭等我回家。”我想到这个场景,内心忍不住狂笑不已。

“我才不要,最讨厌洗碗了!”三井立刻扭过脸凶巴巴的吼道。

“你就洗了一次,而且洗了一半就跑了!”

“因为真的很讨厌啊!”

“那你怎么不讨厌吃!”

“因为….你做的嘛,虽然不好吃。”

“哼,那你就拿出吃饭的劲去努力好了。”

“努力那是当然的,难免也会想到万一不好的结果。”

“总会有解决方法的,重考,出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说的!”三井嚷嚷着,伸出指头:“拉钩,不准反悔!”

我大笑起来,伸出指头,有时候这个家伙真是幼稚的可爱。

“不如你跟我回东京吧,还有十来天开学,我们在东京呆一个星期就回川崎,怎么样?”

“好啊。”三井回答:“哼,又要见到健一。”

“你老跟他过不去干嘛,他又没把你怎么样。”

“他上次威胁我了。”三井转过脸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我使劲的拍了一下他:“还是这么幼稚你!”

“我哪里幼稚,我是黑白分明,明辨是非…..”三井伸出手挠我的痒,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在沙滩上滚成一团。

这是三井第二次来到我家,上一次是健一受伤替我送梨乃回家,但没有进家门。

父亲和有纱都在,我看着有些紧张的三井,好笑的想到,终于轮到他紧张了,我第一次去他家,他还笑话我呢。

吃过晚饭,三井来到我房间,十分新鲜的四处看着:“你的房间还挺像个女孩子的。”

“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

“川崎的房间很简单呢,也没有什么装饰,你这个房间还是粉红色的,摆了这么多娃娃,还喷了香水,整个房间都是香香的,感觉很柔和很舒服。”

“是嘛,这是以前搬进来后,妈妈装饰的,后来都没变过,妈妈是把我和梨乃当小公主培养,其实我对这些倒不是很喜欢,简单点更好。”

“不好不好,我觉得这样好,回去我把你房间也改变一下。”

“神经。”

健一敲门,探了个脑袋进来,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说做事去了,就离开了。

“健一在社团的职位应该很高吧,为什么晚上还要亲自去场子呢。”

“傻瓜,他当然要亲力亲为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唉,很辛苦的,你是个少爷,你哪里懂。”

“我怎么不懂,我也跟铁男一起去看过场子啊。”

“什么场子,游戏室嘛。”我笑出来。

“不都是一回事!”三井涨红了脸。

“好,好,到楼顶坐一会,然后我们就走吧。”

三井看到我的空手道专用练习室,啧啧的叹道:“这就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啊,难怪一股凶残的气息扑面而来。”

气的我又使劲打了他一下。

连着几天我和三井在东京四处游蹿着,因为他打算冬季赛争取一个东京的大学名额,按他的话来说,这算是先踩点了。

这天来到六本木,路过母亲的画廊,就顺便进去了。工作日,画廊没有几个客人,安静的很,走到二楼靠窗的画前,三井看了良久,慢慢的说:“这个画的是你吧?”

又指了指画上的落款:“是你母亲和健一一起画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母亲去世的时候只画了一个轮廓,后面都是健一画的。”

三井又转头看这幅画:“你认为这幅画是想表达什么?”

我笑笑:“一半魔鬼一半天使,大概是要说我双重性格吧。”

三井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又轻叹了一声。

东京的夜生活丰富奢靡,深夜经过歌舞伎町,里面灯火辉煌,正是灯红酒绿,纵酒忘忧的好时候,车来车往,人群熙熙攘攘,打扮的**的站街女和殷勤的pi条客在兜售着自己,虽比不上最繁盛的时代,可也依然让所有人流连忘返。

三井拉住我硬要过去瞧瞧,我只好带着他遮遮掩掩的进了家里的夜总会。在二楼找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来,四处张望了一遍,没有发现健一。

“你看那些男人,穿的很高档啊,哇,好几个女的陪着,那边,那个是妈妈桑吧,仁美,你们这家店美女好多,不是听说有牛郎吗?在哪里?”三井很兴奋。

“在我面前!”我拉住三井的耳朵:“你是很想做牛郎吗?我给你介绍工作好不好。”

“不用了不用了,你一个人我都忙不过来。”三井叫唤。

呆到凌晨,我哈欠连连,三井捅捅我,指了指楼下,我顿时一激灵,健一带着人来了,我左右看看,拉着三井,从后面的小门偷偷溜了出去,拍着胸脯,幸好没被发现,不然就惨了。正要从小巷离开的时候,发现几个人影从前面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三井躲到一边的废置家具后面,准备等人过去了再走。

听了一下动静,几个人没有进门的迹象,也没有说话,只是悉悉索索的在做一些什么事情,我悄悄伸出脑袋,闻到一股汽油味,大惊,急忙缩回身,连手势带口型的冲三井比划。然后听见那几个人说,把门锁上,二楼的安全通道外面也堵上。

眼看来不及,我随手抓了一根断的桌腿就冲了上去,朝着最近的一个人的脑袋用力挥了下去,几个人吓了一跳,迅速反应过来冲上来,三井冲上来挡在我前面,背部挨了重重的几下,我拼命推开三井,大喊着让他赶紧进去喊人,三井回身想拉住我一起跑,却被一个打个子一脚踹倒在地,我用全部力气甩开拽住我的人,发疯的挥着木棍打在那个男人身上,声嘶力竭的叫三井赶快找人来,其中一个见事情已经失败,喊了一声快走,然后扔下点燃的火机,整个地面顿时成了火海一片,火舌迅速向上爬到了二楼的窗外。我顾不上去追逃掉的人,脱掉T恤,只穿着内衣拼命的拍打火苗。

三井带着健一和手下及时赶到,一帮人手忙脚乱的终于把火熄灭了,此时夜总会内也得到消息,骚乱起来。

“看清楚什么人没有?”健一问我。

我点点头:“看清楚了一两个,但是不认识,如果我再见到能认出来。”

健一把我和三井送回公寓,又返回现场处理事情去了。我惊魂未定,手抖抖索索的倒了一杯黑牌一口气喝了下去,方才觉得身上血液重新流动了起来。

三井拉过我,紧紧的抱住我,擦着我脸上被烟熏脏的痕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相拥而眠,两人却都无法入睡,各自想着心事。

“还好你说要来看看,若是我们没来,这一场火是躲不过去了。”

三井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家的事,可是敢放火烧夜总会的人,背后肯定势力不小,事情肯定也很严重。你今天没受伤,只是运气好罢了。”

我没有接话,继续说下去,三井肯定要发脾气。我认为他应该想明白,这种事情,即使我尽力避免,也只是多几次和少几次的区别。

“如果冬季选拔赛不理想,我们申请一起出国。”三井又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不能为了出国而敷衍冬季赛。”

“知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