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阿姆斯特丹,这里是一个让人有理由堕落的地方,赌博,SE情,毒品,奢侈品,全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不用走超过两条街道。

晚上,我脚上踩着白天在礼品店里买的一双大木屐,在酒店房间里对着镜子滑稽的走来走去,把自己逗的哈哈大笑。

健一在一边瞧着乐不可支,不过是笑话我太能自娱自乐。明天要回日本了,我给梨乃和秀吉买了一堆礼物,于是坐在地上一样一样的清理。

健一看着我认真地样子觉得很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卖力工作。”说着递给我一根烟。

我斜眼瞧着他,接过来,挑挑眉:“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给我烟抽。”

健一笑笑:“这不是普通的烟,是掺了大麻的卷烟,荷兰买卖大麻是合法的,看你喜欢新鲜玩意,买了给你试试,这个是软毒品,没事,少抽一点不会上瘾。”

我看着健一神秘兮兮那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健一笑的莫名其妙:“傻瓜,上次我来荷兰就已经抽过了,你这个是轻度的,我上次抽的还是重度的,味道一点都不好,抽到一半我就丢了。”

健一楞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把我从地上揪起来,放到腿上开始打:“你以后给我记住,这种东西你一个人再好奇也不能去尝试,你不了解毒品,也不了解卖给你毒品的人,万一人家看你一个人害你怎么办?”

我的屁股被打的火辣辣的,哇哇直叫:“只是大麻嘛,外国人都抽,人家总统还抽大麻呢,赶个时髦而已。”

“你还说!”健一又重重的在我屁股上打了两下:“思想极其不端正,胆子太大了,一个人买毒品。”

“这算什么毒品!唉哟,知道啦,以后再不敢了!”又挨了两下以后,我终于投降了。

“我真的很纳闷,咱家怎么有你这样胆子大又不细心的品种呢?你看换了梨乃会不会和你一样,婶婶也不会。就你,自己也敢到处跑,什么都敢试,又不是特别能干,你有几条命能闯祸呢?”健一把我放在腿上坐着,捏着我的鼻子无奈的说道。

“我有你。”我双手搂住健一的脖子,看着他,眼睛笑得弯弯的。

健一微笑,轻轻拨开我额头的刘海:“仁美,你这几天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变成男人了吗?”我嘻嘻笑着。

“正相反,变成了一个小女人,爱粘人,爱撒娇,还爱叨叨。”

“那你不喜欢了。”我鼓起嘴。

“怎么会不喜欢呢,怎么样都好,只要是你。”健一的眼睛黑的不见底,仿佛藏着些秘密,让人看不透。

我吻住他,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健一闷哼一声,捉住我的手:“仁美,我…..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等一会回来我再陪你好吗?”

我张大嘴,眨巴了几下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拒绝我?在这种时候?”

“不,不,不是。”健一有点不知所措:“我是真的有重要事,我马上就回来,回来补给你。”

“补给我?”我脸涨红了:“我又不是色女,谁要你补,走啦走啦快走啦!”我拿起枕头将他赶出房间门。

我靠在窗前朝外看着,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在阿姆斯特丹和健一在一起,两个人都很放松,丢掉了原本在国内厚厚的盔甲,武器,只留下灵魂和肉体,赤诚相对,反而能够更亲密和舒适,仅仅两天单独的相处,感情却急剧升温,火热的激情让两个人每一次缠绵后都意犹未尽,只想更进一层的占有。

不自觉想到了三井,心中好像被人抽了一鞭,我真的如他所说,是变心了吗?我已经不在乎过去那些和他一起亲密的时光了吗?和健一缠绵的时候,三井也许还在国内为我伤心难过,我怎么可以完全置他的感受不顾,独自享乐呢,我感到自己有些无耻,双手紧握,无力的靠在了窗上。

夜晚的街上没有几个行人,二十楼的视野清晰,我的余光看到健一出了酒店大门,一个人影迎了上来,我急忙打开窗户,伸出头仔细的看着,由于楼层太高,完全看不清楚另一个人的模样,只看到两个人抽烟交谈了一会,便一起朝下一个街口走去,我急忙抓起一双鞋,光脚冲向了电梯。

我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去,四处张望着他们的踪影,夜晚的风有些凉,我顺着港口朝下游走去,终于发现了健一,我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心中十分疑惑。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个停泊的游艇旁,守在船边的人搜了搜两个人的全身,然后让他们上了游艇,我心中更讶异了,悄悄的靠过去,躲在石墩后面朝船上张望着。

一个人站在船上松着缆绳,看样子是要将游艇开出去,我有点着急,想要再离近一点看看健一是不是在船上。

突然,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头,我浑身顿时僵硬了

“你是谁,想干什么?”一个男人操着浓重荷兰口音的英文问我。

“我,我是找人的,我的朋友上了船。”我结结巴巴的用英语回答。

我被顶住脑袋,逼上了船,床舱里几个人看到我都愣住了。

“老板,发现她鬼鬼祟祟的朝船上张望。”

“仁美!”健一看着我被人高马大的保镖用枪顶住推了进来,惊呆了,立即和对方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年纪小,不太懂事,估计以为我是背着她鬼混所以跟来了。”

坐在中间,一位四十多岁褐色头发穿着考究的男人笑起来:“女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这样。”朝手下挥了挥手,保镖收起枪站了出去,游艇开了。

健一怒斥我:“你怎么回事,要你在酒店里呆着,你跟着我干什么。”我瘪瘪嘴,转头却看见冈本也在,我疑惑的看看冈本,又看看健一。

“你去那边坐着,不要乱动。”健一少有的严肃,命令我,我只能咽下疑问,走到船舱的另一边,在吧台旁坐下。

游艇不算大,是荷兰常见的私家游艇,有些船上酒吧也是这种类型的游艇。我们上的这一个是中型,第一层是吧台厨房会客室连在一起,前面是驾驶舱和甲板,下一层应该是卧室和卫生间,顶层也是甲板。

健一和冈本似乎在和对方谈论生意,听口音,应该是荷兰本地人。他们用英语低声的交谈,荷兰人口音重,我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的听了很半天也没明白在说什么,直看见对方在桌上摆了一点东西,冈本伸出手指将每样都沾一点,伸到牙齿后。我大惊,直起身子,紧紧的盯着健一。他要和荷兰人做毒品生意?

我开始焦躁,据我所知,早年外公是靠争抢地盘,在红灯区收保护费起家,成立伊藤组后,开始涉及毒品生意,身家迅速翻番。可是在父亲接手以后,已经开始转行做房产和建材等正当生意,并且当有长辈提出在自己的领域内自行负责毒品交易,不牵涉到社团,父亲也是极力的反对,并且对如有私自进行毒品交易的惩罚也是十分严重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游艇开始往岸边靠,健一和冈本起身和对方行礼,我走过去,健一牵住我,带我下了船。冈本冲我点点头,对健一说了句再联络,就离开了。

健一拉着我的手,两个人一路无言,默默的走回了酒店。回到房间,健一脱掉衣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仁美,你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我先去洗个澡。”

我突然怒了:“你是一直在把我当傻瓜吗?”

健一看了我一眼,并不吱声,径自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我默默的坐在**,脑子一片混乱,这是什么情况,健一和冈本怎么会在一起,那些荷兰人又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健一洗完澡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还没收拾呢,明天一早的飞机,该来不及了。”

我对他无所谓的态度非常气愤:“你不打算跟我说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健一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躺到**,不搭腔。我走过去把烟夺过来,扔在水杯里,烟头发出滋的响声,便熄灭了。他转了个身,背对我,朝向另一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我爬上床,跪在他边上,使劲摇晃着他:“健一,你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健一回头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将灯全灭了:“睡觉。”

我气的全身都在发抖,用力的将灯又全部打开,健一捂住眼睛:“唉哟,仁美,你搞什么。”

“是我在问你搞什么,你带我来荷兰,我以为你就是带我一起来散心游玩的,你这算什么,利用我当挡箭牌,跑来谈毒品生意,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怎么能够将社团牵涉进毒品生意里!”

健一不耐烦的坐起来,又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我立即夺了过来扔到了地上:“你说话啊!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健一翻身躺下,用被子蒙住头。

我第一次觉得健一如此陌生,他的心中原来有着很多我完全不了解的东西。这两天建立起来的亲密转眼又被拉开了距离。

我在黑暗里,有些惶恐,为未知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