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我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里只剩忙音,那优美冰凉的女声刺痛着我灵魂。

我迫不及待地穿上衣服,就要奔出去,我要去找晨晨。

兰兰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刚推开房间门,我就和嫂子撞了个满怀,嫂子脸上浮着一抹得意的笑意,语调轻快,“。”

“嫂子,我要去找晨晨。”我焦急地说着,试图越过嫂子,赶紧离开。

“等一下。”嫂子一把拽住我,“你现在去送死吗?我昨晚半夜骑电动车去了他家,在他家大门口烧了纸钱,留了一点没烧的,贴他家大门上了,还用小泽画画的水彩笔在他家墙上写满了杜鹏去死几个大字。”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诧异道,“十公里,你昨晚骑电车走了一个来回?”

“是啊。”嫂子自豪地笑着,“敢打我男人,我没把他家房子烧了就是好的,以后没事我就去烧点纸钱。”

我终于明白了杜鹏刚才的阴狠决绝从何而来,他一定以为是我做的,或者我是知情的。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想着刚刚电话里晨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我要妈妈。”我急的直跺脚。

兰兰同嫂子讲了刚才的事情,嫂子又说,“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他不会把晨晨还给你,你还会遭到他们羞辱,晾他几天再说吧。”

“可是我等不及了啊,我要见晨晨,现在就要见晨晨。”晨晨的哭声在耳边萦绕,揪扯着我的灵魂,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生生地疼着。

说完,我用力挣开嫂子的束缚,拉着兰兰小跑着走了出去。

到杜鹏家的时候,我看到杜鹏家的外墙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水彩笔写的“杜鹏去死。”几个大字。

我在大门口没有看到纸钱燃烧的灰烬和黏贴着的纸钱,应该是已经清理了吧。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此行我只会收获羞辱和心痛的眼泪,可是我别无选择,我要看见晨晨,我想晨晨啊,每一秒都是煎心熬油般的痛啊。

大门是敞开的,我和兰兰进到房间,晨晨,杜鹏,老太太,杜鹏的叔叔,两个堂哥,全部都在,看来他们是算准了我一定会来的,或者说他们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引来。

晨晨看到我,欢快地叫着“妈妈。”扑到我身边。

我蹲下身体,把晨晨紧紧揉进怀里,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真实的存在,填补着我空荡荡的灵魂。

“晨晨想不想妈妈?”我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抱着晨晨的小脑袋,我紧绷的嗓音是碎裂的痛。

“想妈妈。”晨晨哭道,“爸爸不让我见妈妈,爸爸不让我要妈妈。”晨晨的眼泪滴在我的脖颈上,冰雹般砸在我的心上。

“宝贝儿,妈妈来了,妈妈会带晨晨走的,好不好?”我用力吻着晨晨的脸蛋,心正在被一点一点撕裂。

“好,我要跟妈妈走,我要妈妈。”晨晨泣不成声,每一个音符都似一把尖锐的刀,一点点割着我已经碎裂的心脏。

我抬头看去,杜家人正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我看向杜鹏,合着泪的声音祈求道,“我给你钱,给你三十万,你把晨晨还给我,好不好?看在我曾经真心爱过你的份上,看在我那三年对你一心一意的份上,求求你,把晨晨还给我,好不好?”

杜鹏没有回答,杜家人没人搭话,在他们居高临下又不屑的眼神下我像一个小丑,似一粒尘埃,卑微的没有尊严。

“晨晨,跟妈妈走,好不好?”我又紧紧地蹭着晨晨的脸蛋。

“我要妈妈,我要跟妈妈走。”晨晨一声声地哭喊着,重捶般狠狠敲击着我的灵魂。

我抱起晨晨,哀求的目光看向杜鹏,“你让我带晨晨走好不好?我给你三十万,现在,马上就给你。”

“看看你做的好事,还想带走晨晨?”杜鹏阴沉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朵。

“要怎么样你才能让我带走晨晨?”我无力的声音是绝望的苍凉。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杜鹏咬牙切齿,双眸迸射着冷戾的光芒,说着朝我走来。

兰兰疾步挡在我身前,怒声道,“杜鹏,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哪点对不起你,你抛弃妻女之后,还要这样折磨她。”

“我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杜鹏冷声,一把挥开兰兰。

兰兰又一个大步横在我身前,沉声道,“可以给你三十万,换孩子。也可以用三十万跟你打官司,就算你在当地有关系,她可以聘请外地律师,外地律师与你们当地的公检法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会受你们胁迫,当地法院有什么不公平也完全可以检举,到时候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你们离婚的时候,抚养权本来就是的,你确定你要放弃这三十万去打一场基本没有胜算的官司吗?”

兰兰的话让杜鹏的神色若有所思。

“跟她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把晨晨抱走。”老太太跳着脚指着杜鹏怒吼。

杜鹏的两个堂哥一齐上来,架开了兰兰,杜鹏一把抱过我怀里的晨晨,我眼睁睁地看着晨晨离开我的身体,好似我的心脏在一点点剥离,我无力地抓着晨晨的身体。

“晨晨。”

“妈妈。”

我和晨晨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哭着,

杜鹏一个用力,晨晨的胳膊一点点从我的手里抽离,我死死地拉着晨晨的手,紧跟着杜鹏向外走去。

“求求你,把晨晨还给我,她是我的。”我歇斯底里地哀求着。

“妈妈,妈妈。”晨晨的哭喊声鞭笞着我的灵魂,生生的疼痛把我淹没。

老太太从我身后快步过来,用力掰开我的手,杜鹏抱着晨晨大步离开,我眼睁睁地看着晨晨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无力地感受着晨晨渐远的哭喊声,我像是抽干了所有的生气滑落在地上。

兰兰走过来,想要扶起我的身体,我刚刚起身,双腿一软又滑倒在地上。

这时,兰兰手机铃声响起,兰兰起身去接电话。

耳边已经没有了晨晨的哭声,又好似晨晨的哭声越来越清晰,一直在我耳边盘旋。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发疯般朝着老太太扑去,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

老太太见我扑来,疾步朝着大门口走去,刚走出大门口,我追上了老太太,扑到老太太身上,似一只疯狂的兽,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

老太太一手揪扯着我的头发,向下按去,我被摔倒在了地上,我的腿下意识的朝着她的肚子猛地踹去,这一脚,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力气,这一脚,凝聚了我此生最大的仇恨。

老太太“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我抬起脚,还要踹去,杜鹏的两个堂哥拦住了我,并上前扶起老太太,对我怒道,“够了,别逼我打女人。”

“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老太太挣开杜鹏堂哥的胳膊,朝着我扑来。

我体内疯狂的火焰已经在熊熊燃烧,我的思绪,我的理智,全部自行隐遁,只剩一腔怒火在体内流窜,只剩一身仇恨点燃了每一个细胞,火山般轰然炸开。

我发疯似的两步奔到老太太身前,一脚用尽蛮力踹上她的肚子。老太太“哎呦”一声身体向后倒去,杜鹏的大堂哥上前一把扶住老太太的身体,杜鹏的二堂哥,伸出拳头朝我袭来。

“住手。”兰兰横在我身前,“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助纣为虐生生的拆散人家母女也算个男人?有本事你们一个个的去打天下,去拼事业,也算我看的起你们。”

“你算什么东西?”杜鹏的大堂哥上前,拉开了兰兰。

“你们滚吧。”杜鹏的二堂哥怒声道。

“打了我就想走吗?门都没有。”老太太缓过神来,跳着脚朝我扑来。

老太太的手刚到我身前,另一只胳膊闪电般窜进我的视线,握住老太太的胳膊,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的心一凛,熟悉的声音刺痛着我的耳朵,刺穿了我的心脏。我下意识抬头看去,那个熟悉的脸庞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呆呆地看着他,我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他深邃的双眸蕴然着浓浓的疼惜,看向我,唇角划开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怔愣中的老太太回神,冷声,“她打了我,可不能白打,想在我家门耍横,也要看你们能不能走的了。”

陈以深又看向老太太,沉声道,“她打你这一下,多少钱?”

“十万。”

“好,我给你。”

“呦,你要给她撑腰?”老太太鄙夷的眼神瞟向我,“她打掉的那个野种是你的孩子吧。”

陈以深寒凉的双眸看着老太太,“她怀的是我的孩子,但是,你嘴巴放干净点,再敢说我的孩子是野种,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杜鹏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诧异地看着陈以深,“你们不是分手了吗?”miao笔ge.更新快

“你和小然合伙陷害我们那点事我都知道了,小然什么都给不了你了,识实务的话,我们谈谈。”陈以深沉稳的声音清晰有力,是不容反驳的强势。

杜鹏微愣了一下,随即应道,“好。”

“兰兰。”陈以深看向兰兰,沉声道,“你先带走。”

“好。”兰兰应着,又看向陈以深,勾唇道,“你再浪费二十万吧。”

话音落,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兰兰照着杜鹏的脸颊左右开弓,声音犀利,“两巴掌,二十万,你不亏吧。”

“你。”杜鹏怒道,抬手就要打兰兰。

“二十万,我给你。”陈以深一把握住杜鹏的胳膊,醇厚的嗓音又滑过我的耳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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