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似一座影影绰绰的高山,深沉,伟岸,落在我的心里,填补着我半年多以来心里缺失的那一角。我一次次忽略那夜深人静时的失落,我一次次淡淡的想起那沉淀在心底深处的情感,我一次次任由他伴着月色溶入我温暖的记忆。

病房门被合上,轻浅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我看向兰兰的脸,犹豫着开口,“你知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立辉和老陈都急死了,本来立辉是要今天回来的,半夜老陈收到了你被绑架的照片,给立辉打了电话,立辉马上就开车回来了,还动用了他叔叔的关系。”兰兰猛的噤声,顿了一下,又说,“对了,我也是刚知道的,他叔叔是军区的。”

我一愣,瞬间哑然,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又一股深重的情感涌上心头,情深义重的方立辉,曾经用自己不轻言的身世换我心安,他对我的这份厚重,不管是不是源于陈以深,在我心里都是巍峨的深厚。

“你知道昨晚有多少人在找你吗?立辉的关系,老陈的关系,这座城市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兰兰声音清亮,又叹了口气,“唉,要是有个男人也对我这样,死也值了。”

“那你也被绑架一次。”我挑眉,打趣道,“立辉哥也会这样找你的。”

“那算了,我还是好好活着吧。”兰兰白了我一眼,摇头。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天亮的时候,才基本确定你在平县远郊的一个废弃的服装厂仓库,这里在商量怎么解救你的时候,老陈接到了刘胖子的电话,坚持一个人去,要先确定你的安全,老陈身上有微型的信号接收器,警察解决了留在外面看守的人,接到了老陈的的暗号,就冲进去了,一个也没跑得了,太大快人心了。”讲到最后,兰兰几乎眉飞色舞。

听了兰兰的话,我愣愣的出神的时候,兰兰又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些,立辉都累死了,给我讲的也简单,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和老陈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我难受的扭动着身子,这样躺着腰酸背痛,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兰兰给我揉着腿,我闭着眼睛,紧皱眉头,咬牙忍着钻心的痛。

兰兰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请几天假,陪你几天,等你出院我再去上班。”

“不是说我要十天才能出院吗?”我不由地说,“你能请下来十天的假?你还是好好上班吧,工作第一。”

兰兰顿了一下,声音欢畅,“那我先请到周末,下周一我去上一天班,再请几天。”

我轻笑出声,“你当个经理屈才了,什么时候升职?”

“很快。”兰兰清脆含笑的声音如阳光绽放,“我们总监很快要升副总了,我前途一片光明啊。”

说笑间,方立辉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个保温壶,“给你俩带的排骨。”

我莞尔一笑,意有所指地说,“立辉哥的爱心排骨,我要怎么感谢呢?”

“帮我搞定兰兰就是最大的感谢了,我还可以天天给你带排骨。”方立辉笑道。

“直到闻到排骨味就吐,是吗?”兰兰挑眉。

“什么叫搞定兰兰?”我疑惑道。

“让她嫁给我,就叫搞定。”方立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无奈。

“要我看,还是别搞定她了。”我眉眼含笑,“她就是个汉子,没人敢娶她,真嫁给你的话,耽误你子孙后代啊。”

“幸亏你腿折了,不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居然咒我嫁不出去。”兰兰咬牙切齿,难掩嘴角的笑意。

“谁嫁不出去了?”熟悉的声音滑过我的耳边,伴着开门声和脚步声。

我抬头,陈以深和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一起走了进来。

简单寒暄后,兰兰和方立辉走了出去,陈以深看了我两眼,声音低沉,对警察道,“她不想说的事情,不要逼她。”

我脸色骤凝,下意识抬头看向陈以深的脸,心一颤,垂眸,咬唇,直到传来房门闭合的声音,我才轻轻抬头,看向两个警察。

整个口供的过程,我又回忆了一遍昨夜天地不应的绝望,被勒住脖子捂住嘴巴时的颤抖;睁开眼睛时面对空荡荡的黑暗的恐惧;刘海民那重重的一巴掌仿佛又落在了我的脸上,狠戾的声音震颤着我刺痛的心脏。

敲在我腿上的铁棍,那钻心的痛又一次袭遍我的全身;男人猥亵的目光,重重揉捏上我胸部的大手,从未有过的羞辱让我难以启齿;拿晨晨威胁我时,我颤抖的绝望……

屈辱和疼痛,再一次在我的全身蔓延。

我一次次擦拭着泪水,一点点回忆着一整夜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

直到警察走了,直到方立辉,兰兰和陈以深站在我面前,脸颊的泪水还没有干,冰凉的晶莹还在眼眶滚动。

兰兰上前,擦拭着我的泪水,“好了,都过去了。”

方立辉清了清嗓子,“吃排骨吧。”

饭后,兰兰说:“老陈,你也累了,今晚回家睡吧,我陪着她,明晚你再来。”

“没事。”陈以深的声音淡淡的。

兰兰还想说什么,被方立辉打住,“就让他留在这里吧,回家了他能睡的着才怪呢。”

“好吧,我们先走了,你们休息吧。”

兰兰又开口。

“等一下。”我喊住兰兰,“你拿着医院证明,明天去帮我请病假。”

“不用那么麻烦。”陈以深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侧头看去,陈以深疲态暗淡的眼眸波澜不惊,方立辉嘴角噙着浅浅的弧度,我的心猛的一惊。

“公司都是我的,他当然听我的。”我不清明的意识下陈以深傲然的声音又滑过我的耳畔,那么梦幻又那么真实。

是了,公司都是他的。

我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我的心猛的一颤,耳边又回荡起昨夜刘海民的话,“你和他没有关系不要紧,他可是经常看的见你呢,在你和兰兰吃饭的餐厅,在你家楼下,在你们聚餐的ktv,为了偷偷看你,他还买了一辆普通的车子。”

是的,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一次次自以为的错觉,他只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看到我的身影。

我的喉咙涩涩的,像被绵绵针刺堵着,仿佛有千句万句要说,又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侧头看了陈以深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闭上眼睛。

方立辉和兰兰走后,陈以深坐到我身边,我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靠近,感受到他的气息,我轻颤着双睫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里蕴染着浓浓的疼惜,目光紧紧锁着我。

我抿唇,心底的委屈幻化成一层水雾,无声倾泻。

朦胧的视线下,陈以深缓缓低头,轻轻吻上我的眼睛,声音沙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感受着他温润的唇舌,感受着他排山倒海的气息,熟悉的温柔,熟悉的感觉,震颤着我的心,我“呜呜”地哭出了声。

“好了,不哭了。”陈以深双手捧着我的脸庞,一遍遍吻着我的脸颊,我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哭了。”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感动,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无一不在触动着我心底最深处尘封的情愫,这情愫载着泪水倾泻。

“不要哭了,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走。”陈以深沙哑的声音丝丝哽咽,使劲吻着我的脸颊。

我的喉咙针扎般痛着,摇摇头,又点点头,所有的感觉一起袭来,我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陈以深轻叹口气,声音低哑,“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嗓音低低的,沙哑的如同磨盘中的沙砾,盛着满满的无奈。如云似幻,浮着拨动心弦的疼惜。如丝如绸,倾泻着一汪厚重的情。仿若一潭溪水,温暖,清澈,在我的心底缓缓流淌。

我被迷醉了,大脑一片空白,在他的温情里沉沦。

见我一直在哭,陈以深叹息道,“你不要哭了,我走就是了。”

陈以深擦拭着我的泪水,稍倾,起身,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使劲摇头。

我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微颤的双唇什么也说不出来,莹润的视线下,我和他四目相对,呼吸可闻。百度嫂索|-—爱情逃兵

我忘记了这是病房,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忘记了我和他的过往,这一刻,我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我只知道我不要他离开,我要他陪在我身边。

久久的,久久的,陈以深暗淡的双眸浮起一抹光亮,灼动着醉人的光芒,似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星,散发着细碎的光影,散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上。

我停止了哭声,抓着他衣襟的手更紧,咬唇,直视着他含情的眉眼。

陈以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低下头,吻去我残留在眼中的泪滴。久违的气息窜进我的鼻尖,直达心脏,温热着我心底细细碎碎的伤痕。

良久,陈以深覆上我的身体,把我紧紧拥进怀里,温润的唇舌落在我的耳畔,“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嗯。”我哽咽着重重点头。

抱歉,家里来客人了,更新晚了。姐妹们节日快乐。前三留言的赠洁面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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