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媚儿早就被杜睿东给吼跑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面无表情静坐黑暗中的杜睿东仍不为所动。

“不在吗?”

苏静棠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喃喃低语。

她按门铃是在“通知”里面的人,万一有什么让她长针眼的镜头,他们可以把握时间,赶紧结束,再说,她拿钥匙开门总不像个客人。

唉,她也不知自己在执着什么,好别扭!

但想到答应了老奶奶,她还是硬着头皮用钥匙开门进去。

罢刚外头还有路灯的光,这会一走进来,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看不到。

到底是没人在,还是省电一哥省钱省到这种地步?尚未适应黑暗的苏静棠完全不知道杜睿东就盯着她看。

他看着她笨拙的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摸不到电灯开关。真是笨得可以!他觉得她又可笑又可怜。

眉头一拧,他想到盆栽下的备份钥匙早就被他换个地方藏,她哪来的钥匙开门?

“呀…啊…哎呀!”

看她跌倒了,撞到鼻子,他忍不住摇头。

视线逐渐适应黑暗的苏静棠,这会已经可藉窗外微微透进的点点月光,看到有人就端坐在沙发上摇头。

好哇,有够烂的,在黑暗中等着她出糗?那就不要怪她了。

眸中出现恶作剧的眸光,她继续装笨的摸过来、摸过去,“怪了,怎么还是乌漆抹黑的,电灯的开关呢?”

她很有技巧的往杜睿东靠近,在离他还有一步距离时,突地踩上沙发,一脚还很有力的踩上他的大腿肚。

“噢…”

一声痛呼响起,下一秒,她整个人被用力的往下扯拉,硬生生的跌撞在一堵厚实的胸膛上,她哀叫一声,杜睿东也闷哼一声,但灾难尚未结束,她的左手肘一举起,好巧不巧的K上他的右眼,这下打得真的不轻,他的痛呼声反应了这点。

再见她又急又慌的要从他身上爬起来,担心会有另一波灾情出现,他再也受不了的咬牙怒吼,“不准动!”

“好、好…”苏静棠顿时像木头人,但她仍喘着气、全身香汗淋漓。

黑暗中的肉搏战实在太可怕了!

这一静下来,她才发现喘气的人可不只她一个,他也很喘呢!

“噗…哧”她笑了出来。

“干什么,妳喷了我一脸口水。”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真凶。

“我的口水跟燕窝一样,可以养颜美容,还不用付费呢!”

“鬼扯。”

“比较扯的是这种状况吧,你干么老是把自己关在黑暗中?”

“…”

“这是,在黑暗中,你就不必辛苦的戴着冷面具?”

话语乍歇,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贴靠着的胸膛下心跳漏跳一拍,接着就失序狂跳。

杜睿东仍然不开口,但对她能够如此轻易的洞悉他的内心世界,他其实感到不安,他不喜欢被看透的感觉。

“不说话?其实我明白,你对你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耿耿于怀…噢呜…”

话到一半,她被粗鲁的推下沙发,好在地上铺有地毯,不然,这一摔下不鼻青脸肿才怪!“你干么…”

“啪”地一声,室内突然***通明,适应黑暗的双眸被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苏静棠连忙以手遮光,在慢慢适应光亮后,这才瞧见杜睿东一张俊脸铁青得吓人,还怒视着她。

按理,她要害怕的,因为那双利眸有着可怖的阴沉,像要将她吞噬,可是她…

“噗…哈哈哈…”她忍不住的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她还笑得出来!杜睿东清楚虱中的自己有多么令人害怕,就连几个好友都会有点惧意,而眼前的苏静棠…难不成有熊心豹子胆?

“再笑,我就把妳大卸八块扔下锅去。”

冷冽的双眸再度射出杀死人的强光,可没想到她笑得更夸张,竟然笑倒在沙发上喷泪?

“苏静棠!”他咆哮而出。他真的很火、非常火大!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了…我肚子好痛哦!”止不住笑意也是件很痛苦的事,她只好抱着肚子,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那张有着单眼熊猫却又充满杀戮气息的俊颜。

他咬牙瞪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气得将她推下沙发。

“我警告妳,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妳不许,也不可以再提到那个女人!”

苏静棠抬高头,美眸泪汪汪的瞅着他看,一个笑意再现,但她努力的抿紧嘴唇,很辛苦的把笑意给吞回肚子,这才揉揉笑僵的嘴角,“你说谎,上回我在这睡时,有人明明抱着我说不要走、不要走,我那么努力的听妳的话、讨妳欢心…”

他脸色悚地一变,“胡说!”

“酒后吐真言,你说我有没有胡说?”

“妳…”

“其实想念自己的妈也是正常的。”她忍不住又说了。

他吼了她,“妳给我闭嘴!”

她横他一记白眼,“你不需要这么压抑自己,其实我觉得你生病了,你的心它病得好重。”

“妳给我闭嘴!闭嘴!”雷霆怒声再次劈出。

死不承认!但既然说开了,她就一次说完,“你妈是伤害了你,但你的人生并没有因此结束,你比一些人拥有更多,至少比我拥有的还多,”她歇了口气,看着仍恶狠狠的瞪着她的杜睿东,“天天戴着一张面具,只在黑暗中脱下它,是你把你的人生搞得这么累的…”

“妳什么时候成了心灵大师?”他咬咬牙,出语讥讽。

“拥有愈少的人愈懂得珍惜,小小的快乐就是幸福,慈祥院的孩子从不敢奢求太多,但也因为每个愿望都小小的,容易成真,也学会知足。”

杜睿东冷睨着她,“那妳又知道拥有很多的人其实只渴望拥有一份平凡的车福,就算丰衣足食,心灵贫瘠又有什么用?最平凡的幸福却是最遥远的梦,这是何等的悲哀。”

“你也可以创造平凡的幸福”

“说得简单。”他冷笑。

她受不了的瞪他一眼,“我很聪明,听得懂你的意思,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就是你要的幸福?所以你可以结婚、可以生子,创造平凡的幸福,这都掌握在你手上,距离梦想一点都不远,笨的人是你。”

他诧异的瞠视着她。他没想过,从没想过…

她微笑的看着他,知道自己帮他指引了条光明路!炳,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然而,几分钟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一贯的冷漠,沉潜得不见波动的黑眸完全看不出任何思绪。不会又缩回壳里了吧?她拧眉看他,那她不是浪费唇舌了?

忽地,电话铃声响起,杜睿东看了萤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接了电话,“喂…陈总裁希望见上一面?嗯,没关系,我现在有时间,你叫他到办公室去,我待会就过去。”

电话一挂断,就见苏静棠抚着下颚侧看着他。他一挑眉,她才万分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他撇撇嘴角,“妳以为妳是谁?能干涉我的事?”

“可是…”她欲言又止,说与不说都很挣扎。说了,他可能会回送一记熊猫眼给她,不说,他这一出去,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对了,我要妳留下来。”

“什么?”

“我去去就回,而回来时我要看到妳在这里。”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可是你的…”她忙追上前去,还一指指着自己的眼眶,但一见他回头时俊脸上的凶狠,她顿时噤口,也将手放到背后。

“妳要敢离开,我绝对有办法让慈祥院在地球消失!”

她一听怔愕的看着他转身出去,在听见车子呼啸而去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该死的,怎么每个人都知道慈祥院是她的死穴?

好野人又怎么样?真的是拿钱来压她!他以为他是她的谁?

可恶,她刚刚怎么忘了拿这句话顶他?

“咕噜咕噜!本噜咕噜…”

她摸着又发出空城计的肚子。算了,他活该,被满街的人笑或陈总裁笑都是应该的,谁教他老是不让她把话说完。

她边想边走到后面,果然见到一桌动也没动的山珍海味,但全都凉了。

她将菜温一温,舍弃了美酒,准备吃饱好应付他回来时的怒火。

因为给了他一记熊猫眼出去展示的是她啊,他回来不跟她大战几百回合怎会罢休。

哼!她吃,吃吃吃,用力的给他吃…

杜睿东的确带了一肚子的火回来找苏静棠算帐。

不过并非他被一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给嘲笑了,事实上,由于早过了下班时间,京润集团的办公大楼只剩留守的警卫,还有特别过来加班的特助胡瑞毅,但因为他的车子是直接开往地下停车场,又搭乘专属电梯上到高阶主管的办公楼层,所以,这一路上,他只遇见一个人…电梯镜子里的自己。

在看到右眼竟然多了一圈黑轮,他差点被自己吓到,接着,才想到黑暗中被苏静棠K中眼的事,再想到他怒目切齿的咆哮着,苏静棠却笑倒在沙发上的一幕,他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的确很滑稽可笑。

他咬牙切齿的驱车返回,打了电话给助理,要他通知副总裁代替他跟陈总裁会面。

只是,他一回到家,面对他的竟然是眼神迷蒙、满脸通红,带着勾人魂魄媚笑的苏静棠。

瞧着横躺在沙发上的她,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被捶了一拳后,视力受损,否则她此刻的神情怎么那么像柳媚儿?

“来嘛!”她慵懒一笑,一边唤着他,一边还拉扯身上的衣服,“好热喔,你帮我脱衣服好不好?”

“什么!”

“先帮我脱嘛,真的好热喔…”她浑身汗水,口干舌燥,身子更是莫名的燥热,她扭来扭去的,怎么样都不舒服。

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他走近她,一手抚着她发烫的脸颊,“妳喝酒?”不对,她身上没酒味。

“我才不喝呢!”她突地深吸一口气,“你好香喔。”说着就伸手抱他,“好香。”

“妳…”眉头一拧,他瞥到餐厅的灯是打开的。难道…“妳不是吃了我继母准备的…”

“喔,对了,好好吃喔,我留下一些给你吃,我吃得好饱喔。”

他脸色丕变,气愤的瞪着脸色酡红的她,“该死的!我不是说了有毒。”

她粲然一笑,“骗人,你奶奶说根本没毒,只是、只是你讨厌你继母,所以才不愿意吃,这样不对,你看不出来你继母在讨好你吗?”她打了个嗝,手不安份的摸上他的脸。

“妳见过我奶奶?”

杜睿东拉掉她发烫的小手,但下一秒,她的手又摸上他的胸膛,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媚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有钥匙进来,她说了,你不吃没关系,但我可以吃…”她无厘头的说着,一张诱人的唇轻轻的贴向他的脸颊,“我、我亲你一下,下次、下次,你别倒掉好不好?让我打包带回去,大家一定很开心…”

“妳…”拉开她那撩拨欲火的小手,他的血液已从冷转热,逐渐***。

“奇怪,”她突地笑了起来,样子娇俏可爱,“虽然你多了个熊猫眼,但我怎么觉得你这样比较可爱?”她笑嘻嘻的又抱紧他,双手无意识的在他的背上滑动起来,“你好香,我好热哦,而且,怎么觉得有一种痛…那是什么痛?有点难过耶,杜睿东,是我吃坏肚子吗?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看医生也没用!但他要怎么跟她说。

“算了算了,看医生要钱的,我回去好了。”她倏地放开他,但没站稳,又跌回沙发上,“我怎么浑身没力的?”她有些懊恼的看着愈来愈模糊的杜睿东,他变成两个或三个影呢!她用力摇摇头,但头更痛了,“不行不行,你帮我打电话给庆夫,跟他说这里的地址,要他骑摩托车来接我。”

他拧眉,看着又躺回沙发上呻吟的苏静棠,她的表情有点痛苦,“好不舒服哦…我怎么想哭了?”

若是让洪庆夫带回去,那一定…

不,他不想去想那个画面,深吸口气,他将她抱了起来。

妳说我可以结婚、可以生子,自己创造平凡的幸福,是不?他凝睇着她的眼神变得好温柔,“我让妳舒服些…”

他抱着她,上到二楼主卧。

黑暗中,一双温柔的黑眸凝睇着她,而柔软的唇正挑逗的亲吻着她的,一双带火的大手则在她裸裎的**上滑动,它们轻握着微颤的柔软,她气喘吁吁,感觉到他的唇离开她的,一路往颈项而下,取代他的手。

激情之火跟着燃烧到她,她的手在他平坦宽阔的胸膛滑过,在他另一手的指引下,经过有力的腰,碰到…

她急喘一声,他轻声一笑,鼓励她继续碰触,他的唇则回到她的红唇,火烫的舌直驱而入,狂野的吻着。

欲火愈来愈烈,她渴望更多,她无助的低泣、无措的爱抚,他沉重的呼吸终于来到上方,一记强力一挺…

“啊!”

苏静棠尖叫一声,瞬间从春梦中吓醒。

她瞪大双眸,满身是汗的喘着气,呆呆的瞪着天花板,再转头看向右边,从窗外投射而进的金色阳光。

是梦!她松了口气,好在,好在是梦,“可是…”她喃喃低语,“太扯了!我怎么会作春梦?还是跟…”

“妳作春梦!”

一道带着熊熊怒火的嗓音突地从她的左边响起。

整个人一震,她吓得从**起身,飞快的往左边一看,竟看到杜睿东全身**的躺在那,猛地倒抽口凉气,她吓得飞奔下床却觉得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没半件衣裳,脸色一白,吓得又跳回**,一把拉住被单裹住自己,又气又急的看着一脸火气的杜睿东,“你说!这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

他咬牙怒道:“的确是很可怕,妳跟我在一起,居然还在作春梦!”

他火冒三丈的下床,扯下挂在衣架上的睡裤套上后,气呼呼的走到她面前。

她吓得直往床头柜靠,“你别过来!”

“该死的,妳在干么!”

“我干么?是你,你做了什么事?你…”看向少了被单遮掩的**竟有点点红花,她脸色一变,低头拉开被单一看,正松口气时…

“我帮妳擦过了。”

她粉脸爆红,那个最**的地方吗!“你…那个…那、那是我、我的…”

“处子的证明。”杜睿东冷冷的瞟了床单上的红花一眼。

“不是!是∏我跟你,我们、我们上床了!”她想尖叫、想大喊,但这句话竟然气虚得几乎成了呢喃。

瞧她面如死灰,他一双黑眸射出慑人怒焰,“该死的,跟我上床有那么悲惨?昨晚妳的表现可不是如此!”他走近她,霍地转身背对她。

这一看,苏静棠目瞪口呆,傻傻的瞪着他背后那一条条像蜘蛛网的长长红痕。是她抓的?不!她又不是疯子,也不练爪子功的,怎么会…

他回转身子,瞧她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那表情甚为滑稽,让他都快笑出来,“妳一整晚要个不停、抓个不停,好不容易睡着了,竟然还有力气作春梦?”话说到这,他又笑不出来了。

尴尬!她粉脸涨红,像要冒烟,不不不,肯定冒烟了。

她闷闷的道:“我、我是梦见跟你,就是因为是你,我才尖叫的。”

闻言,杜睿东不悦的表情消失了,甚至可见笑意,“很好,这我可以接受。”

“接受个头,怎么会发生的?我不可能会…我不会的啊!”她跳下床,大步的走近他,再踮起脚尖,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近看他,“会不会我现在才是在作梦?”

他的反应是直接吻上她的唇,烫人的舌缠住她的丁香,大手扯下她身上的床单,爱抚她的柔软。

不是梦!这感觉比梦中更加激烈,她几乎无力反抗,然而,身体显然对他的唇、他的手是充满眷恋的,一股渴望的需求在她血液间流窜,她目眩神迷,理智早已被**占领。

卧室里,再次充斥欢爱气息,而这一次,杜睿东要她明白这不是梦,现实中的激情绝对比春梦要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