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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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奥莉薇亚贼贼的笑,“我已经想好了,我先给野猪说,然后把它改一改再给你说。”

“为什么先给野猪说?”

“野猪品位低点,随便说说就好了,给你说得再想想。”

“好啊,我等着听。”我笑笑。

“那你说点什么给我听吧,说印度啊,我没去过那里的,我只是看过书而已。”

想了想,我说:“好吧。”于是我说起印度,说他们长长的裹头布,也说他们窄小的短上衣,说到了他们黝黑的皮肤,也没放过他们闪亮的眼睛,我告诉她他们用芒果做的果汁,又重复了我喜欢的抛饼。奥莉薇亚托着腮帮子认真的听,眼里闪烁着迷离的光彩,我想她真的很喜欢东方。

我说得很凌乱。一切的一切,我能想到的关于印度的所有我都想告诉她,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教堂的钟敲响了十一点,卫兵们吹响了号角,奥莉薇亚忽然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犹豫了很久,奥莉薇亚跑过来靠在我的胸前,踮起脚尖凑在我耳边说:“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他真的会杀了我的。”

“别回去了,”我抱着她说,“和我去伦敦吧。”

“他会杀别的女孩的。”奥莉薇亚忽然抬起头来看我,目光清澈得让人心寒,“他会杀别的女孩的,曼弗雷德,你知道的,你明白我在干什么,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么?无论怎么样你永远都能明白我的!”

“那些女孩的生命对你真的很重要么?”

“是的,”奥莉薇亚深深吸了口气,“你是死神,你可能不明白生命对我们有多重要,不过我告诉你,真的很重要!”

我笑了。

“真的,我没有骗你,”奥莉薇亚摇着我的手。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愁眉苦脸的。

我还是笑:“我知道,她们的生命对我也很重要,你的也一样。你去吧。”

奥莉薇亚愣了一下,笑呵呵的搂着我的脖子。正要离开,她又转回来:“你不会真的永远不再回来了吧?”看着挺忧郁的,她还不是完全的傻。

“我真的不知道,”我最终还是骗了她。

“永远……”奥莉薇亚犹豫了一下,“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说。”

“如果很多年以后我要死了,你无论在哪里都要回来勾我的魂,我看得见你的。我怕死,怕看不见的东西一下子就勾走我的灵魂,要是你就没关系了。”

想了很久,我伸出一只手掌说:“我发誓!”

奥莉薇亚精巧的小手拍在我的掌心,她格格的笑。

“对了,对了,天堂里是不是很快乐啊?”

“是的,”我点头微笑,“人人都在宝石的房屋里过着永远幸福的生活。”

“那你勾了我的魂,我们也去啊。”奥莉薇亚开心的拍手。

“我们也去,”我说。

奥莉薇亚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后叹气说:“我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说这么伤心的话,你去伦敦快点回来,不要忘记给我买一面那里产的玻璃镜子,那里的镜子最光滑了。”

她果然没忘记镜子,我笑着点头。然后我松开了她的手。

“走喽,”奥莉薇亚提着长裙跑向门边,一边还在念叨,“老野猪还在等我呢。”

“奥莉薇亚!”我在背后大声的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哎呀,死神也那么烦的么?不过是去一趟伦敦嘛。”

“不是,”我走到她身边,“我学会一种用香水变的魔术,变给你看看吧。”

“好!快变快变。”

我拿出一瓶淡绿色的香水说:“这种香水一洒上,我就不见了。”

奥莉薇亚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香水,我轻轻在我们的头顶揿下了香水瓶的银扣,温润的香气中,我轻轻吻在奥莉薇亚的唇上。然后我笑着看奥莉薇亚的眼睛越瞪越大,我知道她正看见我渐渐消失在她面前。直到她唇上最后一丝触觉也没有了,她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曼弗雷德!”她大声喊着,可是不会再有人回答她,声音在门窗间寂寞的回荡,只有古老的风扇咿咿呀呀,好象还在说什么。

奥莉薇亚撇了撇嘴:“无情的家伙,这么就跑掉了。”

她拎起裙子开了门,门口并排是四个死神,四个狰狞可怕的骷髅面具就在她面前一英尺的地方。可是奥莉薇亚一点也不害怕,她踢踢踏踏的跑出去了。她也根本不知道她跑出去的一瞬间,我的巨镰“风”在伯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们身上划出了晶莹的血,所以四柄镰刀才没有落在她的喉咙间。

那种香水是可以中和奥莉薇亚药水的配方,对于东方的药品我其实也很熟悉,只要学习一下配置起来并不难。没有什么难过哲学的,那是思考你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连哲学都不怕,还怕药学么?

她永远也不能看见,不能听见我们这个世界的事情了,从此以后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站在她的背后她永远也不会感觉到。现在我能让她感觉到我的方法只有用我手上的镰刀去勾魂而已。可是我手上的镰刀再也不是勾魂的,现在它被用来杀戮死神!

在奥莉薇亚的眼睛里,她面前只是一条四十英尺长的镜廊,有厚厚的红地毯,还有被她踢碎的花盆。可是在我的眼睛里,这里有二十位伯林格姆家族的死神,他们挥舞的巨镰都向着奥莉薇亚而去。

我的“风”在咆哮,它必须在这四十英尺长的镜廊中杀出一条血路,凄厉的风卷在奥莉薇亚的身边。我怒吼着挥舞镰刀,银色的光弧不断的跳跃,和我晶莹的血一起飞扬。伯林格姆家族的老家伙们有的是经验,可是他们没有我年轻,他们已经和他们勾取过的灵魂一样渐渐走向了衰老。

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我的血溅在她身上,她也只会感觉到微微的水汽。我全力的挥舞着最强劲的“大挥”,生命不是那么轻贱的,有些事情必须用血让那些老家伙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