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西眼中也翻涌着汹涌的怒意,他瞪着佟江欣,恶言道,“你为了李明扬骂我?你他妈现在都怀了我的孩子了,还想着跟他在外面你侬我侬,你当我死的是不是?!”

佟江欣气的浑身发抖,她大声道,“陆城西,你少恶心我!”

陆城西脸上的肌肉都在紧绷,他瞪着佟江欣,薄唇开启,哼了一声,然后道,“我恶心你?你不恶心我就不错了,你怀着孩子还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觉得很爽是不是?你缺男人缺的饥不择食……”

啪的一声,佟江欣出手异常的快,这一巴掌,直打在陆城西的下颚和小半个侧脸上。

佟江欣被气的浑身无力,这一巴掌其实沒什么力气,但却声音响亮,就像是啪的一声,拍在了两人的心上。陆城西一眨不眨的看着身前的佟江欣,他脸上的表情由愤怒和嘲讽,转变成一种别人看不出的神情。

佟江欣的手垂在身侧,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其实她浑身都在发抖,尤其是一双瞪大大大的眼睛,眼泪就在眼眶打转,越积越多,让陆城西担心她的眼泪随时都会流下來。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终是陆城西先往前迈了一步,他出声道,“好了,别气了,担心孩子……”

佟江欣微微垂下视线,与此同时,一大滴眼泪直接掉在了地毯上面,一声沒有。

她微张着唇瓣,好一会儿才说出话來,“出去……”

陆城西的右眼突地跳了一下,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佟江欣垂着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指节都白了,他的心痛的抽搐。

沉默了一下,陆城西终是道,“今晚你就先在这儿睡吧”。

说罢,像是生怕佟江欣再说什么,陆城西大步一迈,错过佟江欣的身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佟江欣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想大声的哭,但却发不出声,也沒有力气;她想要忍住眼泪,但却发现眼泪不受控制一般的涌出,她无能为力。

不知道在走廊中站了多久,佟江欣这才缓缓迈开沉铅一般的双腿,往主卧里面走去。

径自來到浴室,佟江欣本想洗个澡,但是一抬眼,看到一边架子上的东西时,她却是愣住了。

足有一人高的架子,上面七八层,除了第一层摆的是陆城西的男士用品之外,其余的几层,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女人用的东西,而且还都是她平常会用的牌子。

从化妆品到卸妆用品,浴室用品,所有的都备齐了。

这些东西摆在眼前,佟江欣绝对不会误会陆家还有第二个女人,因为沒人会和她的习惯一模一样,更不会知道她平时用的一种护肤品,其实是市面上买不到,要去国外预购的,但是她从前和陆城西在一起的时候,陆城西看到过。

眼前的视线再次模糊,佟江欣蹲下身子,面前就是那个一人多高的架子,她躲在浴室,终是忍不住大声哭出來。

洗完澡从浴室出來,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佟江欣身上穿着女士的浴袍,她眼睛红红的,缓步來到主卧的衣帽间,站在门前,她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这才伸手拉开房门。

三四十平大的衣帽间,从前都是陆城西的东西,她只是有几套衣服在这边,但是现在,衣帽间已经被分成了两面,左侧全都是西装,衬衫,领带,皮鞋。而右边,一整面墙的四季女鞋,挂满架子的各式礼服,她喜欢眼镜,前面橱窗中那上百个摆好的眼镜中,有好些个都是她曾经收藏过的,但是更多的,是她沒见过的……

耳边忽然传來陆城西的那句话【进这个家门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你说我什么意思?】

进这个家门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夜里,不知道是几点,佟江欣躺在**,闭着眼睛,她习惯性的蜷缩着身体,背靠外。

许是睡的不踏实,所以当有人接近的时候,她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

这种被人靠近的感觉,令佟江欣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她一边抓紧身上的被子,一边伸手想要去打开床头柜处的台灯。

但是她的手才一伸出去,马上就被另一双滚烫的大手给握住了。

“啊!”

佟江欣吓得忍不住尖叫一声。

高大的身体从床边倾过來,带着滚烫灼人的气息,佟江欣甩不开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只能被他拉入怀中。

扑进鼻间的是浓浓的酒香,佟江欣皱眉,出声道,“陆城西,你给我滚开!”

陆城西浑身灼热,让体温偏低的佟江欣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火炉之中。

陆城西三两下就将佟江欣禁锢在自己怀中,他一手压着她的双手,另一手揽着她,将下颚放在她的头顶。

佟江欣又气又羞,大半夜的,她也不好太大声吵醒别人,只能强压着怒意道,“陆城西,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不要你就别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佟江欣几乎是枕在了陆城西的胸口上,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头顶就是他呼出的灼热呼吸,她浑身都在逐渐的发烫,驱走了她刚才一个人时的寒冷。

陆城西的声音从佟江欣头顶传來,他不答反问道,“你威胁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鼻音,不知道是不是喝多酒的原因。

佟江欣咬着牙道,“是你教我的!”

陆城西半晌沒有出声,佟江欣一直在妄图抽回手腕,头顶忽然传來陆城西的声音,他说,“其实我并沒有那么想要孩子……”

佟江欣一顿,暂时沒有了任何动作。

等了几秒之后,陆城西才又道,“不过是因为孩子是你生的……所以我才想要……”陆城西声音很低,带着酒后的沙哑和模糊,听起來有些不真实。

佟江欣的后脑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让她回不过神來。

她一声不敢吭,生怕某个动作就戳破了这层易碎的假象。

陆城西……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