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佳宁马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说出來也不是为了让你离他远一点”。

佟江欣道,“佳宁,我也想让你知道,你和程伯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们”。

廖佳宁抬眼看向佟江欣,佟江欣美丽的眼睛中,带着一圈泪水,像是强忍着,才能不流出來。

两人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廖佳宁才忽然无奈的一笑,移开视线,出声道,“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什么事情都让我们遇上”。

佟江欣笑不出來,她只是觉得难过,为什么李明扬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佳宁?为什么她选择留在陆城西身边,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她们的生活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心情是真的很压抑,佟江欣伸手拿起面前的试管,一仰而尽,清楚的感觉到酒精顺着喉管流下去时的触感,先是凉,再是热,然后就是有些晕眩的麻痹。

怪不得这么多人愿意喝酒,尤其是借酒消愁,哪怕是短暂的让人忘记一切,可怜的人也会甘之如饴。

廖佳宁见状,她什么都不说,也拿起酒杯,大口大口的喝酒。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沒有再问,但却从未停止过喝酒。

廖佳宁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的红酒,她一手撑着额角,出声道,“江欣,我真的难受,心里面……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我喘不过气來”。

廖佳宁左手指着自己的心口,微微皱眉,感觉呼吸困难似的。

佟江欣的一颗心也像是浸泡在某种酸涩带有腐蚀性的**当中,她蹙眉道,“我也难受,看着你和明扬因为我而僵持,我心里面难受;看着从前我们四个那么好,现在却渐渐分道扬镳,我难受;陆城西……呵,他逼的我家破人亡,但我还是恬不知耻的跟在他身边,佳宁,你说我幸福么?”

说着说着,佟江欣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來,她闭上眼睛,任由说不上是凉还是热的**,顺着她精致的脸庞,一直滴落在尖尖的下颚。

廖佳宁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的道,“你啊,不是心太软,只是爱太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把亲情放在前头,但是更多的人,是把爱情放在前头,你不是沒有脸,只是比起理智,你更说服不了的,是自己的心”。

佟江欣听着廖佳宁的话,她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轻声道,“佳宁,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廖佳宁淡笑,然后道,“沒什么好看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别人凭什么把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当成是禁锢别人的枷锁?别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只能说一句……这个女人只是太傻了”。

佟江欣一连喝了很多杯,脑袋有些晕,学着廖佳宁的样子,她伸手撑着额头,然后低声道,“我也知道,我是傻,其实我的理智也告诉我,不能再相信了,不能再和他一起了……但是我办不到,佳宁,我真的办不到!”

佟江欣说的恨不得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廖佳宁伸手隔着桌子,覆在了佟江欣的胳膊上,她出声道,“江欣,别这么折磨自己了,人活着一辈子,我算是看清了,什么深仇大恨,什么恩怨情仇的,统统沒有用,说句自私的,我们都活自己的,过的开心就好,管他那么多呢,谁知道自己今天在这里喝酒,明天会在哪里?”

佟江欣右手拉着廖佳宁的左手,她脸上带着眼泪,边哭边说道,“我是真的害怕,我害怕他会骗我,害怕自己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苦,但是我更害怕,如果我放弃他,我会不会后悔……每一次在他身边,我脑中都会出现我爸从楼上跳下來的那一幕……那样真实,真实的我几乎不敢眨眼……”

这些话,佟江欣从來都沒有对别人说过,今天她终于说了出來,心里面的委屈太多,压抑了太久,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哽咽和颤抖的,脸上也是布满眼泪。

廖佳宁回握着佟江欣的手,她努力的握了握,然后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哪怕前面的路并不好走,你咬牙也要挺下去!”

佟江欣的左手遮住了她半面的脸,摇着头,她出声道,“我真的怕前面等着我的是万丈深渊……”

廖佳宁感觉到佟江欣的手都在颤抖,她很想出声安慰些什么,但却觉得那些能说出來的话,似乎都太过无力。

佟江欣家里面的事情,廖佳宁都一清二楚,也包括她和陆城西之间的一些事情,他们经历过那样多,但最后还是选择要在一起,不能说是不爱的。

“行了,反正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你放心吧”。

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廖佳宁只说了这么一句。

佟江欣死死的握住廖佳宁的手,就像是这样才能汲取一些温暖。

两人一边哭,一边说着埋藏在心底的话,佟江欣对廖佳宁道,“佳宁,我和陆城西这么大的恨,都能重新开始,你和明扬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是因为我,那你和他都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们把话说清楚了,你重新给他一个机会,明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廖佳宁伸手拿着酒杯,看着杯中鲜红色的**,她轻声道,“这种事情,除非他自己看得开,要不然我们说什么,他都不能释然”。

佟江欣也觉得很是无奈,偏偏大家不是一般的关系,有些话也只能是点到即止,说多了,就过了。

万语千言,有些话说得出來,但却沒有解决的办法,唯有喝酒了。

廖佳宁和佟江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廖佳宁心烦的很,加之喝得多,忘了佟江欣有过胃穿孔的经历,而佟江欣也忘记了,她还怀着孩子,只知道心里面堵得慌,很想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