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突然下起一阵雨,让冬日更多了几丝寒意,乔安琳这会儿坐在温暖的车子里头,而且还是辆很夸张的黑头加长轿车!

她悄悄的咽了口口水,看着坐在她身边以及她对面的人。

是的,对面喔!她没坐过出租车也知道车子长怎样,是哪种车子后座还可以面对面坐人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坐上这种偶像剧里才有的顶级房车!

不过,还有更夸张的事。

“喂。”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到底还要多久?”

“乔小姐,对不起,因为是在台北,所以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白发男人留着一小撮灰白的胡须,慈眉善目的笑着。

“真无聊!”噘起嘴,要不是玛特琳硬逼她来,她怎么可能上陌生人的车。

今天一大早,她才准备去打工,这辆超夸张的车就停在育幼院门口,她原本还打算请他们开过去一点,不要挡在人家的大门口,结果却先走出一堆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个个正式得不得了,下车就直接告诉她要找乔安琳小姐。

乔安琳“小姐”咧!听得她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从没听过有人这样叫她,乱恶心一把的!

接着,她的人生就步入了戏剧化的发展。

那群西装男竟然说,她并不是无父无母的小孩,她的生父病危在即,终于找到宝贝独生女的下落,所以希望在临死前可以见她一面。

她才准备拿扫把把这群诈骗到夸张的人给赶出去时,一向病恹恹的玛特琳却制止了她,要她去看看。

因为每个住在育幼院的人,在心底都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不希望自己真的是被丢弃,或是无父无母的孩子。

她记得那群家伙瞧着她的眼神,带着极度的羡慕与嫉妒,因为她可能有个“父亲”,而那个父亲来找她了。

“我先说好,不管怎样,我今晚得回家。”她高跷起二郎腿,“今天我已经请假了,明天不能再请。”

“乔小姐请放心,我们会补偿您所有的工作薪资。”男人微微一笑,“不知道一天两万元够不够呢?”

“两万元”她失声尖叫,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哇靠,这人是钱太多吗?她一天两份工作,再多也只有两千元,两天至多四千,这个人开口就给两万?

那是她另一份正职工作的底薪耶!

老管家眼底藏不住笑意,看着她瞪得圆大的双眼,彷佛两万对她来说是个夸张的天文数字似的。

乔安琳爬坐起来,重新坐稳,一颗心雀跃的怦怦跳着。

不会吧……她这个人从不作梦的,因为梦太不真实,而且跟现实相反。

育幼院里所有人都梦想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终有一天会有高级轿车前来迎接,还说,因为他们真的是孤儿,所以美梦成真的机会比别人多了10%。

就只有她不会作这种可笑夸张的梦,因为现实生活的温饱比什么都重要。玛特琳的病需要医药费;某恶劣财团急着要他们那块地建什么游乐园;还有水电费跟伙食费,作梦是无法解决这些事的。

更别说——乔安琳带着点鄙夷的环顾内装奢华的车子。

如果真有父母,当初丢弃她时,缘份就已经尽了!

她是靠着育幼院的玛特琳修女活下来的,对她来说,她只有一个母亲,就是玛特琳。

“要吃点东西吗?”坐在对面的男子恭敬的从一旁的小冰箱拿出蛋糕,“这是巧克力布朗尼,还是您要……”

“哇!”她顿时亮了双眼。好大块的蛋糕喔!她超爱吃蛋糕的!

说了声谢,她立刻把蛋糕接过,用一种亮到夸张的眼神盯着手中的蛋糕。

天哪,看起来好精致喔……小时候玛特琳都会亲手做蛋糕给他们吃,后来没钱之后,年长的人会去打工,买一小块海绵蛋糕庆生,现在她是最年长的人,他们有一年一度的蛋糕日,她会去买一个八吋的大蛋糕,给三十几个小子庆生,大家都很珍惜分配到的一小块幸福。

而现在在她手上的,是一大块耶!闻起来巧克力香超浓郁,感觉是超好吃的圣品啊!

一小口咬下,乔安琳简直以为自己飞上云端了!她这辈子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蛋糕!

一边的老者望着她满足而幸福的神情,不禁微笑,这时候的乔安琳看起来,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样,更别说那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布朗尼罢了。

喜欢吃蛋糕吗?他暗自做了笔记。

吃过蛋糕后,乔安琳意犹未尽的还想知道冰箱里有哪些蛋糕,但是她在询问之后,并没有再吃任何一块,而是像在防着什么一样,只要了瓶水,没再多吃什么。

没多久,她忽然觉得这车子的座椅该死的好躺,越躺眼皮越沉重,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一声巨大的雷鸣,才把她吓跳了起来。

眼皮一睁开,她慌乱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又有点熟悉,防备的看着一车里的人,然后在瞪向老者时缓和下来。

对,她在车里,今天早上有人自称是她父亲派来的人,要接她上台北……

“我为什么还在车里?”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有些不耐烦,“我一直在同一个地方!”

“稍安勿躁,瞧,我们到了。”长者的声音低沉温和,指向窗外。

乔安琳好奇的往窗外望去。

黑色的车子在山路中行驶,终于来到一扇雕花大铁门前,从玻璃望出去,可瞧见有一栋豪华大别墅矗立在远方。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她瞧见花园、空地、喷水池等跟外国电影里一样的陈设,宛如进入了庄园或是什么城堡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里面有人撑着伞,为他们打开车门。

屁股坐得发疼,乔安琳终于踩上地面,这个她觉得连空气都陌生的世界。

许多视线往她这儿过来,她也毫不避讳的环顾四周,这跟育幼院一样在山里,但不一样的是,这里是奢华的,外头现在站了十几个佣人,全是等着他们的。

“我以为我该到医院?”她狐疑的回首看向老者,“你们说有人病得很重。”

“老爷有专属的医生跟看护,一直都在家休养。”老者微笑着引她往前走,“他一直很期待能够看见妳啊。”

“是吗?”乔安琳哼了一声,“期待到把我扔在育幼院门口?”

这句话让空气顿时凝结,连老者也不禁停下脚步,回首凝了她一眼。

“有错吗?”她竟勾起笑,“别忘了我今年二十岁,在育幼院长大的!”

所有人都低首不语,专心在自己的工作上,为乔安琳递上毛巾、热茶跟拖鞋。

她只接受了拖鞋,便踏进那富丽堂皇的别墅里。

真的跟皇宫快一样了!乔安琳在心里嘀咕着,从家具到装潢都是有钱人家的样子,最好她有那么幸运,有个富可敌国的亲生父亲!

要是真这样有钱,当初又是嫌她哪里不好,才直接用条薄被裹着她,往育幼院门口一扔?

几年的社会大学经验让她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有阴谋。

玛特琳干么叫她来啦!她开始拧起眉,树立起强烈敌意。

“人来了吗?”上方,传来一股重低音。

乔安琳循声仰首,在呈现L字形的上方楼梯边,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穿着白色直纹衬衫,站在楼梯口往下看。

“少爷,乔小姐来了。”老者恭敬的报告着,从他的口吻与姿态,可以确定上方那男人的地位。

距离不甚远,乔安琳可以清楚的瞧见那男人,随着每一个步伐的前进,她便能看得更清楚,只是还没到达,他就已经旋身离去。

她差点就冲口问那是谁,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不关她的事,还是先不要多话比较好。

上了三楼,一片光亮洒在木制的地板长廊上,她被引领到最后一间房,那偌大的空间,看得她瞠目结舌。

房里充满药水味,一张大床放置在中央,四周以纱帘覆盖,像是很高级的蚊帐一样,罩住里面躺着的人。

而刚刚楼梯上那个男人,就站在床边。

乔安琳皱着眉打量,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他。

“父亲,父亲!”男人弯下身子,往纱帘里轻声呼唤,“您醒醒,她来了。”

帐子里的男人看不清样貌形态,乔安琳只看见他微微动了一下,不一会儿,便缓缓的转向她。

这一刻,乔安琳突然觉得心跳狂奔!

她陷入一种吊诡的心态,她紧绷着身子,握住双拳,因为内心涌起一股不该有的期待,她竟然在盼望帐子里的男人,喊出她原有的名字。

她还是期待那里头躺着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请妳过来。”年轻男人直起身子,看向她。

“为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乔安琳才能压抑自己渐渐激动的情绪。

“父亲在叫妳。”他说话简短,而且不带什么感情。

“你的父亲叫我做什么?我连我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她用行动抗拒自己的心,宁可选择逃避。

不该期待的,她宁可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自己还有家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出生就必须被丢弃!

“周管家。”男子看向老者,眼神凌厉间还带了责备。

“是,少爷,我已经跟乔小姐解释过了,但是……”

“你们解释就算一回事吗?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场骗局,或是有钱人的娱乐项目?”她假装不在乎的在房里踱步,却刻意离病床几公尺远,“你们希望我痛哭流涕的冲上前喊声爸爸,然后说不定里面的人就会突然坐起来,指着我哈哈大笑?”

气氛因她的声量而更显凝重,但是乔安琳却毫无惧色。

她吃过太多有钱小孩的亏,从小学开始,育幼院的人就只有被欺负与嘲弄的份,多亏了那些人,她才能有今天的坚强。

“妳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是DNA报告。”拿过桌上的一份文件,男人笔直朝她走来。

面对他的接近,乔安琳下意识的后退,其实她已经想要夺门而出了。

但等到对方走近时,她却又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瞧。

她看过这张脸、看过这双眼睛!

男人把文件塞到她手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握住她的手腕,往病床边拉。

“那是玛特琳给我们的,妳梳子上的头发。”他边拉边解释,“很可惜妳被捡到时身上除了薄被子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们只有进行DNA检验。”

乔安琳看着手中的报告,那是血亲的铁证。

再仓皇的看着文件上出现的名字,在最上方终于瞧见她的对照组,也是病**男人的名字——刘光耀。

刘光耀她瞪大了眼睛,那是最近新闻中最常出现的名字,病情严重的刘光耀,光耀集团的总裁……

一瞬间,她回神时,已经站在病床前方了。

隔着纱幕她都能看出,躺在里面的男人已经骨瘦如柴,形容枯槁。

“他是刘光耀,妳的亲生父亲。”男人掀开帘幕,让她瞧见里头的人。

只见刘光耀满脸皱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是风中残烛,他吃力的睁开双眼,病态的身子,却能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

他伸出枯瘦的手,朝向她。

她没作过这样的梦、没有幻想过这种场景,所以她不知道在这种时刻,应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为什么把我扔了”

最后,她不假思索冲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

吼完,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想掩嘴却已经来不及,或许在她心底深处,这是她一直渴望获得的答案。

“妳不是被抛弃的。”年轻男人轻叹了一口气,“妳是被绑架的,绑匪拿了赎金后,妳就没有回来了。”

“被绑架的?”她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没错,被妳的保母绑架,那时妳才六个月大。这些资料我也准备齐全了,要看等一下让妳慢慢看。”他轻搭上她的肩头,“父亲的神智已不清醒,他只需要妳的一个紧握。”

闻言,乔安琳看向悬在半空中那颤抖着的老手,皱起眉头,依然没有办法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更没有办法抱住一个陌生老人嚎啕大哭,更别说喊他一声爸爸。

因为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这个人并不存在。

喉头一紧,她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无法叫他一声,但让一个老人开心一点的事她还是不排斥做的。没有多少迟疑的抬高了手,她紧紧握住老人家。

好瘦……她粗糙的掌心可以感觉得到骨头的形状、薄薄的皮肤,还有某种来自病者的颤动。

“我是乔安琳。”放软声调,她轻轻挤出一丝笑容。

不顾病人身上多少有的异味,她弯身向下,不让他高举早已无力支撑的手,粉红色的直发散落在老者身上,她可以瞧见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皱褶的眸子里滚出。

她道出自己的名字,是不希望听见除了“乔安琳”之外的任何名字。

她就叫乔安琳,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一旁显示心跳的仪器突然骤快,并发出类似警告的哔哔声响,她还在狐疑之际,已经一把被往后拉开,一群白袍人士迅速蜂拥而上,她也在混乱之中被带离那充塞着生与死的房间。

胡里胡涂的到了另一间书房,她的脑子依旧一片混沌,无法从这么大的冲击中反应过来,一直到佣人上了杯热茶,她喝了几口,才稳下情绪。

抬起头,前头的书桌边站了刚刚那个年轻男人,一旁还有带她北上的老者以及两位男士。

“那个人还好吗?”她问。

“那个人是妳的父亲。”沉继有点不悦。

“我只有母亲,很遗憾。”她站起了身,“不要以为把我拉来这种富丽堂皇的屋子,我就会接受自己不是孤儿的事实。”

“事实证明妳不是。”沉继将一迭旧报纸扔在书桌上,“这是当年妳被绑架之后的报导。”

泛黄的报纸散落在书桌上头,她立刻拿起来端详,前头每一份都是头版新闻,光耀集团的掌上明珠被绑,要求一千万赎金,然后是交付赎金、警方错失逮捕机会、智能型犯罪集团得手……

最后幼女没有消息。

后面的篇幅变成警方打捞各处报警的河川,肉票疑似已被撕票,还有警察去庙里求神问卜,神明表示肉票依然活着,方位指向南方。

接着这消息的篇幅越来越小,她端看日期,也不过三个月光景,这个婴儿被绑架的消息,就从头版到了副版的小标题。

“大家都以为妳死了。”沉继幽幽的开口。

“那为什么现在又会找到我?”她挑眉,这里面太多疑问。

“因为半年前抓到了当年的绑架犯。”他跟着微微一笑,“他因为超速被拦下来,然后遭到拘捕,接着被发现跟二十年前的绑架案有关联,最后他说出他们当年没有亲手杀死那个女婴。”

乔安琳睁圆了眼,期待着下文。

“他们之中有个女性阻止大家撕票,由她负责解决女婴。”

“解决方法就是把我用一条破被包着,在寒冬中扔到育幼院?”她没发现到自己的声音颤抖。

“大致如此。因为婴儿认不得人,把妳送到育幼院,生死各有五成的机会。”而他很高兴她活下来了。“所以父亲知道后相当激动,吩咐我一定要找到妳,我动用了所有关系,终于靠着地缘找到了妳。”

当然,这其中也找到一堆错误的女孩,但是一一经过DNA比对后,还是找到了。

“今天的事跟作梦一样,太不真实了。”乔安琳深吸了一口气,“我不适合作梦,我想回去了。”

沉继怔了一下。这女人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存在,也知道了自己的家,现在却要离开?

“等等!”他伸出手扣住她,“这里就是妳的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是圣心育幼院。”她抬起头,看着这可能是哥哥的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妳是。”他皱起眉头,这是令他意外的状况。

他其实内心是反对寻找“妹妹”的。

因为越寻找,他越发现觊觎光耀集团的女孩比想象中的多,消息只是在枱面下走漏,就有一堆自称是父亲女儿的女人前来认亲。

所以他不断在想,真的找到之后,对方一旦知道自己有着数亿家产,又会有怎样的反应与嘴脸?

病入膏肓的父亲、即将到手的遗产、没有感情的父女,他生怕父亲会受到伤害。

但是现在人找到了,不但一穷二白,那间育幼院还过得相当贫苦,可是这个刘家的千金大小姐却要抛下荣华富贵,离开

“我的人生不是你们说一句话、做个什么DNA检测就可以改变的!我过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来破坏?”乔安琳有些心浮气躁的甩开他的手,“我喜欢我原来的日子!打工、跟家人在一起、照顾玛特琳……”

“妳真的喜欢这样的日子吗?”有个声音从门边传来。

顺着沉继的眼神看过去,乔安琳也注意到一开始就站在一边的男子,他看上去斯文有礼、文质彬彬,但那唇薄一如内在般刻薄。

“据我所知,玛特琳修女得了肝癌,却没有办法接受治疗;而你们育幼院负债累累,那块地即将被迫卖掉,里头所有的孩子都会无家可归。”

“明范?”沉继皱起眉。他这时候接什么话,没瞧见乔安琳的戒心已经很重了吗?

“所以呢?”她不是笨蛋,已听出这眼镜男的弦外之音。

“所以妳现在是光耀集团的大小姐,有数不尽的家产,可以让玛特琳做化疗,可以偿清债务,重建育幼院,甚至让他们温饱……”

明范不愧是律师!沉继在心中暗暗赞叹。迅速的抓到了乔安琳的心。

“你在用钱诱惑我?”她有点不可思议,“那我不禁怀疑,我真的是刘光耀的女儿吗?还是你想利用我做些什么事?”

“妳的确是父亲的女儿,这是不容改变的……只是……”沉继沉着声音,一字字的说着。“父亲已经立下遗嘱,而我希望完成他临终前的愿望。”

挑起眉,乔安琳觉得形势益显复杂。

“别想我会叫你一声哥哥。”她拒绝演家庭温馨剧,因为这里每一个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

“他不是你哥哥。”姚明范补充说明。

“他叫刘光耀父亲。”她又不是聋子跟瞎子,“而我如果依你们说的,是刘光耀的女儿,那他当然是我哥哥。”

“他是妳未婚夫。”姚明范似笑非笑地勾唇。

“未婚夫?搞什么东西!”乔安琳猛地跳了起来,瞪向沉继。

莫名其妙的,她怎么会有一个劳什子未婚夫

“刘光耀先生的遗愿是,希望刘家不要断后,必须留下血脉。”姚明范飞快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手提箱,又拿出一份文件,“只要妳跟他指定的人结婚生子,就可以得到百分之四十的遗产,相当于两百亿台币。”

沉继已经沉下脸色,暗自走到一边。他对这件事虽然有些困扰,但养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一定会完成父亲遗愿。

“结婚生子?他指定的人选该不会是——”乔安琳倏地回首,看向桌边的沉继,“他?”

“我叫沉继。”很好,这位小姐并没有把两百亿这样的天文数字放在脑子里。

“他应该是我哥哥,怎么可以跟他结婚……不!不对!你把我搞混了!”她气急败坏的在屋内踱步,“什么叫留下血脉,就只是为了要生孩子吗?哪个神经病会接受这种条件”

是的是的,姚明范也这么觉得。

“我会。”沉继正经八百的开了口,“我是养子,而且跟父亲并未有过正式认养的程序,所以妳我是可以通婚的,而我已经在父亲面前发誓,愿意跟他的女儿结婚生子,留下刘家的后代。”

她在作梦!

乔安琳倒抽了一口气。她现在一定在作梦!

这就是洁儿一天到晚在说的美梦成真吗?真是见鬼,这种梦,只让她想要骂人、想要摔东西!

当她倒进沉继的臂弯时,还在肯定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