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后,是爽朗的笑声带询问:“请问仁站长在办公室吗?”

仁爱迅速开门:“听笑声就知道是刘书记大驾光临,欢迎领导。”

刘书记那张和蔼可亲的脸面,真挚纯情的笑呵呵,缩短领导者与一般工作人员的距离:“怎么样,本科生的肖军文化高,又是科班生,头脑好用,仁爱的医术精,艾农的板眼多,你们三位啊,这么精妙的绝配搭档,拿不出点好方子出来待客,就就不过去喽。给我说说有啥绝活?”

仁爱站长按刚才研究的方案报给他:“我们是按照镇政府的文件、会议精神照章办事,没得啥子新招。”

刘书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提示:“不管你们有没有新招,我提个抛砖引玉的建议,我要你们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仁爱、艾农听后,点头赞同。

肖军听完刘书记的办法,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些其貌不扬的基层干部和基层畜牧工作人员虽然人没在一起,居然能想出异曲同工的办法,把孙子兵法都用上了,一个个简直是鬼斧神工,他们的工作既热情又实在,简直匪夷所思。原以为自己畜牧专业的高才生,无论在那里,无论干什么,都会得心应手,随心自如,这么一套防范税费流失的方案就把自己憋得束手无策,而他们坐怀不乱,拿出的工作套路既有高深的理论指导,又有简单易行的操作方法,还会收到滴水不漏的效果。

秋天的白阳村,人们喜形于色,玉米、稻谷堆满仓,鸡、鸭、鹅成群,猪、牛、羊满圈,到处是硕果累累,一派丰收在望景象,社员们看到粮增产,钱增收的好日子,做梦都在甜笑。

白阳村会议室,村支书骆州、村主任刘禹、文书以及村上的群团干部围坐在会议桌边,每人都翻开工作笔记本等待书记、主任安排工作。骆书记甜笑着对大家说:“在上面的工作人员没到之前,我先给大家说一件事事情,就是如何保证生猪税费具实征收。我必须把话挑白了,任何收购生猪的老板确定收购单价时,税、费已经计算在成本之内了,也就是说该缴纳的税费养殖户是如数给了的,漏多少收猪人就贪占了多少。老陆、仁爱和肖军联系我们村,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不辞辛劳,工作勤恳,夏季出现水上淹死人的事故,他们受‘一票否决’的影响吃了哑巴亏,在经济上政治上遭了一坨,我们这个畜、禽养殖示范片能取得猪、牛、羊满圈,鸡、鸭、鹅成群的巨大成就与他们辛勤付出分不开。能否堵住税费不流失的工作与他们近几个月的工薪及年终奖挂了钩的。他们这么辛苦地为我们工作,我们虽不能给他们什么,总不能让他们在单位应得的工资奖金遭扣吧。”

他喝开水之际。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发言:“我们绝对不能做这样的缺德事,那是恩将仇报。”

骆书记继续说:“继然大家有了这个明确的观点,我们的村、组干部、党员就得认真按年初分工联系户的工作做好,因为我们村处于三个县、四个乡、镇的邻界处,大家都知道我们是用粮草喂的猪,这是争购的焦点,以前是谁的收购单价高就卖给谁,行情是不稳是流失的主要原因,这几年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往年我们对这件事是故意放大家随意选择,今年就要认真负责的管好这件事。大家切实做好三件事,一是核实各户的生猪情况,同时劝导大家不要为蝇头小利而忘恩负义。二是向镇上报表时要留一手,防止镇上确定农民负担时加码。三是要告诫大家及时补栏,今年赚了钱不能忘了明年要让大家赚更多的钱。我们一定要巴心巴肝的把大家引上畜禽生产这条健康发展经济的产业链上来。这三件事大家要绝对保密。等会儿我安排工作就不多说了,该如何落实你们心里有底了。”

刘禹不紧不慢的提示:“刚才骆书记安排的工作大家一定要不折不扣的落实好。我只提醒大家一件事,无论任何人来收购什么,明码市价,我们要随时掌握行情变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能让任何人出欠条、打白条,绝对不能看到大家辛辛苦苦喂养出来的畜禽去换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

骆书记补充:“刘主任补充的意见非常关键,我们村组干部的职责就是要让农民群众该得的钱得到手里,如果真的大家这个环节出了问题,那就是我们渎职。不管是单位还是个体户,个体屠夫,一律一视同仁,不能让任何人钻空子,只收现钱不收白条。这段时间我们村干部轮流值班,互相通气,遇到事情要及时处理,处理不了的事,要及时给我和村主任汇报,一旦因为我们不负责造成社员的损失,是谁造成的由谁赔偿。只要大家辛苦喂养的家禽、畜禽赚了钱,大家的日子就会一天比一天好,我们以后的工作也就顺利些,心里就会踏踏实实的。”他们刚把一些单独说的事讲完。

陆水、肖军、仁爱先后进入会议室。分别与大家进行见面时的握手礼节,一阵寒暄后,刘主任给三位端来茶水杯。

骆书记笑嘻嘻地主持会议:“开会了,先请老陆传达镇上的会议精神。”

陆水拿出工作笔记本,畅谈自己的观点:“镇上在组织抓好秋收、秋耕、秋种的同时,要求大家重视生猪税、费征收,力争做到具实征收。我的观点是,牢固抓住“三秋”生产这个大头,这是一季生产拴两年的事,关系到社员群众的切身利益,我们要把农民利益放在心坎上,要不误农时的解决好群众生产急需解决的问题,例如劳力、种子、肥料、技术、农具等具体困难,缺啥就要帮助解决啥。

家禽、家畜收购问题,重中之重是坚决要保护农民利益不受伤害,我们各位要当好大家最忠实的保护神,白阳村畜禽养殖才刚起步,各式各样的人物都钻空子,特别要提防大家不要被人坑、蒙、拐骗,不能让大家的辛勤劳动换来一场伤心怄气。首先要明确地告诉大家,养殖的家禽、家畜收购渠道是畅通无阻的。”

他说到这里指着仁爱和肖军:“他们为了保证让大家养殖的成品禽畜能够及时收销,已经与县主管单位汇报,准备了充足的资金。在与巿场同等价格下现款收购,绝不打白条。在征收价格的问题,局领导表了态,这里是相邻较多的边远村,可以特殊事情特殊办理,宁愿集体少获利益,也不让农民兄弟的利益受伤害,一定要信守征收协议的承诺。”

骆书记在陆水讲完后,低声征求肖军和仁爱的意见后:“现在由肖军代表畜牧食品部门表态。”

肖军的那张娃娃脸显得纯朴而欣然:“老陆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们单位对白阳村的家禽、家畜收购价格上开了特殊口子,与邻县同等价格,现钱现货,不打白条,就是单位不赚一分钱,也不让养殖户的利益受损失。我们单位不仅要长期联系你们村,还要在全县再培植几个养殖示范区,促使全县家禽、家畜规模养殖,形成产业链,推动一乡一列,一村一品发展速度。”

他们的讲话,博得大家发自肺腑的掌声。

在白阳酒家二楼的一个包间,有个腰粗体胖的中年人,身旁坐了两个矮个子,年龄相差无几,一胖一瘦的小伙子,他们在漫不经心的品茶。瘦个子看了看手表:“白老板,重飞他们几个是不是撒塞子哟?”

胖大个两眼圆溜溜的转了转,豪不掩饰的说:“我借个胆子他都不敢。”两个紧跟在白须身边的打工仔也随声附和:“他们肯定不敢撒我们白总的塞子。”

正当他们的话落音之际,传来一阵杂七杂八的笑声,随着又是一阵责问:“我晓得,是胖乎乎和候羽你们两个家伙要在白须老总跟前说我们的坏话,果然如此,我们和白老扳是多年的朋友,怎能上你们的当。”被人们称为“猴子精”的重飞,体型瘦削,黑不溜秋的肤色,他的言谈举止雅号很相称,以及他的两名随行人员。

白须连忙大大咧咧的解释:“不存在,我的两个小兄弟也没说什么,他们估计你们忙生意来不了。我还是坚信你们不会失约,虽然今天吃饭实行aa制,这事儿对我们三个都重要,我估量你们绝不会背着我拱出去瓜分这笔生意的想法哟?”

圆滑带着两名随行人员来到,显得稳重老练:“白总说那里话,畜牧食品局势力那么雄厚,我们应该联手与之抗衡,我们如果不携手合作,眼看到手的家禽、家畜收购这块肥肉谁也吃不成,只有看到他们慢吞吞吃肉,我们啃他们摔在地上的骨头。”

重飞嘻嘻哈哈:“我都有点饿了,可不可以边摆龙门阵边吃菜喝酒呢?我们也不用干着急、更没有必要害怕,抖开了说,我们和老牌子的食品畜牧单位相比,各有优势和劣势。他们的优势是牌子硬,可以随时到银行去贷款,有银行做后盾资金雄厚,销售老客户多、牌子大。我们的优势是收购内容广泛,死货活货我们都敢接,多少我们都能收,时间也机动。他们的劣势太明显,他们报计划、研究、领导审批确定收购价格、调车、调资金、办手继等一系列繁琐的程序,有好的商机就要被这些繁文缛节的过程耽搁浪费了。我们的劣势就是大家在生意上的信息各自为政,互相排斥异己,应付层层关口麻烦事多。我出个点子,我们能不能围绕争夺收购主动权这个大局出发,达成合作协议,让他们在我们手里来要饭吃。”

他的话刚落音,响起了“康定情歌”音乐声,圆滑掏出手机,一见电话号码,便神乎其神的道了声:“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边接电话边往门外走。

白须大大咧咧的讪笑道:“这家伙又把那个良家女子勾搭上了。”

重飞若有所思的摇头:“也许是业务电话。”

这时又传出“天仙配”音乐声。重飞在手机套子里取出手机,他看见来电显示,喜形于色:“对不起,领导查岗,有点耽搁。”

重飞前脚出门,圆滑须臾进门很歉疚的告别:“对不起,我有点急事必须去办。中午这餐饭局我先给两百元,吃完饭结账后多退少补。”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交给拍须。

白须瞪大那双厌烦的眼神斥责:“难道你心肠那么硬,就不跟哥子们碰杯。”

圆滑苦涩的笑道:“白哥,我先敬你两杯,其他的兄弟们只有改期再敬了。”

他酌满杯中酒,举杯畅饮,便匆促离开。他吩咐两个随行人员:“你们要陪白总多喝几杯,直到把他喝高兴为止。”

重飞喜不自胜的进屋:“哎呀,白哥,我先敬你两杯。”

白须的脸上呈现出胸有成竹的神色,不屑一顾的神态:“是捞到肥差,还是捡到一坨钞票了,这么笑呵呵的。”

重飞城府很深,委曲求全的表白:“对不起,是‘纪委书记’有急事找我,这可是不敢耽搁的事喔。”

哈、哈、哈、哈。他的话引起哄堂大笑。“重老板还是个可

“确实不好意思,我这人,谁都晓得,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这件事压得我抬不起头。你们敞开量和白哥喝,千万不要喝醉了,只要喝到左脚靠右脚,你认不到我,我认不到你就差不多了。我先搁两张百元卷入股,一切听从白哥的吩咐。”

在收购生猪旺季来临之际,本想商量如何联合起对抗畜牧食品单位,这两个人临阵脱逃,宁肯出钱都不发表观点就匆促离开,这是一反常态。白须心中有些疑惑,特别是“猴子精”正要说出联手争夺收购主动权,却稍纵即逝,左思右想,认为他们寻找到收购便捷之门了,暗思忖:你们先无情,别怪我不义。白须两个跟班一个叫胖乎乎,一个叫侯羽。

胖乎乎瞧见老板心事重重,忙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白须洋洋得意的点头赞赏。

侯羽看到胖乎乎献计献策得到赏识,他心急火燎的,当然也不甘示弱。冥思苦想,想出一条妙计后,他来到白须身边,将嘴凑在白老板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白须如获至宝,更是得意忘形,目光如炬的喃喃自语:“哼,关键时刻,他们想撇开我搞小动作。他们不仁,休怪我们不义,我们也要按自己路子走。在白阳这块地皮上搞家禽、家畜收购,我就要和他们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大哥大!”

溜须拍马的侯羽讨好白须: “今天点了这么多菜,可不可以把嫂子请来一起吃。”

白须大大咧咧的表态:“算了,她在供销社上班,现在正是营业时间他们那有空出来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先敞开肚皮吃,其它的事酒足饭饱再说。”

圆滑左顾右盼,躲躲闪闪,钻进人群,又四处瞧了瞧,直到没发现同行跟踪,才钻进“山泉酒家”。老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会意的点了点头,接过用黑色塑料袋包的一条云南“玉溪”香烟,信步走进楼上雅间门口敲了几声门,低声下气的问:“房所长在不在里面。”

房长住在屋内答道:“圆老板,进来吧。”

圆滑开门进屋,房长住主动给他介绍:“这六位都是我的同事,也是铁哥们。”他又对座上宾客介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们镇上收购生猪的圆老板。”

几位见有客人来,放下手中的筷子,圆滑看见桌面上的盘子和汤盆里的菜都所剩无,几个成年人也喝得红光满面,他们虽然是西装革履,从他们服饰搭配看得出,几乎是农二哥进城,心里明镜似的,房长住是等他来接账。暗思忖:“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账我会记在你的头上,让你给我开绿灯,让偷漏的税款加倍偿还。”

他心里虽然打着如意算盘,满脸笑呵呵:“欢迎你们来白阳看望我们的顶头上司。”同时他取出一条硬玉烟,分别给每人一包,几个成年人都羞涩的推让:“算了,用不着那么客气。”

几双眼睛都迟钝的盯着房长住。同桌有个小孩上前拉着房长住的手问:“舅舅,什么叫同事。”

房所长很沉静的对小孩说:“小乖乖,你长大了自然明白。”又对几个成人明示:“既然圆老板出了心的,你们就莫推辞了,收下他这片心意吧。”

圆滑心底清楚,房长住在招待家里的客人,却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房所长的亲友就是我圆滑的亲友。曾蒙关照,我在房所长的地盘上做小生意赚点稀饭钱,我早就想表示感谢之意,房所长没提供机会,既然今天他提供了这个机会,我当然要表示心意喽,大家不要推辞,再客气就是看不起房所长和我了。”

“算了,既然圆老板出了心,再拒绝就得罪人了,你们就收下吧。这份情谊我慢慢还。”房长住表态奉劝在场各位。

圆滑施展生意人的外交手段,给同桌吃饭者发了烟,又斟上泸州老窖酒:“我是个做收购家禽、家畜生意的人,主要是收购肥猪,也在做相关的收购生意,今后大家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走轮子敬各位兄弟姐妹的酒。”

房长住劝勉他:“大家喝得差不多了,你也要量力而行。”

圆滑更是情随事迁的奉承:“大家开怀畅饮,《上岗岭》主题歌都唱了的,朋友来了要喝酒,喜欢吃的菜随便点,不要客气。”

客人们被这位老板的真情打动,消除心中戒备,动真格的和这位老板碰杯喝起酒来。

圆滑和房长住碰杯后:“房领导,我们先喝三杯。”

房长住受到圆滑的赞赏,有点盛情难却,神态自若:“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圆老总,我祝你发财。”

“托你吉言,我发财绝对忘不了领导的帮助,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圆滑在房长住的耳边嘀咕:“如果我能取得全镇生猪旺季的收购主宰权,我孝敬您三串(三千元的暗语)辛苦费。”

房长住眼珠子转了两圈,细嚼慢咽了块菌花,凝眸回答:“现在是市场经济,亮起的这件事是敞开收购,让大家竞争经销,我们一个小小的镇上,敢封锁这个口子,你为啥给兄弟出这么道难题呢?”

圆滑显得机灵无比:“俗话说,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您可以借鉴一下左邻右舍的经验。”

房长住仿佛从他的话中领悟出套路:“今天先喝酒,那件事慢慢商洽。”

圆滑见第一步已获小胜,喜形于色:“好,一切服从领导安排,来,举杯畅饮。”圆滑与房长住碰杯后连喝三杯。

一阵悠扬的音乐从房长住的手机里传出,房所长握住电话:“您好,曾镇长。我在陪同几个朋友吃饭。”

“抓紧吃,下午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和你谈点事。”

“三点钟我来。”

“好。”

房长住接完电话,提醒同桌吃饭者:“抓紧吃、喝,下午我还有事。”

圆滑又把酒杯举向另一位男子:“来,兄弟,我们干四杯。”

那位男士站起来,自我介绍:“圆老板,我叫袁车南,就在白阳村住,能不能把电话告诉我,我要送猪时给你联系。”

圆滑迅速拿出名片,也跟着站起:“家门,随叫随到。”

袁车南接过名片细看:“我们同音不同字。好,见面和来往各两杯。”他俩真像老朋友相逢似的,敞开量喝酒,他们这样自我介绍,房长住陷入窘境。

圆滑见被蒙在相见时的面纱被揭露,他机灵的扭转话题:“感谢房所长给我们提供了相识的平台,让我有幸认识了你们,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做生意的人就是要广交朋友。”话毕,二人碰杯爽饮。

刚落座,另一位男士起身,真切的倾吐感恩图报之情:“我房高层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圆总有机会到我们单位来做客,我们一定让你满载而归。”

圆滑更是得陇望蜀的感受:“吃便饭,喝小酒,用不着那么客气,只要兄弟用得着哥了们的地方,尽管吩咐。”他一边起身一边回答,举杯同饮。

重飞骑着摩托车奔驰在去白阳水库,抵达库坝前,他将车停靠后,取下一个袋子扛在肩上,登上库坝,浑身是汗,走得气喘吁吁。俯瞰库内,波光粼粼,众多的船只在自由的行驶,鸭子和鹅星星点点在主人的指挥下,它们在库中自由游动,有的在觅食、有的在嘎、嘎、嘎的歌唱。船工们得心应手的驾驶着小木船,哼着乡间小调,显得悠闲自在。仿佛是心灵的悸动经过岁月的沉淀,早已变得波澜不惊了。曾连通在一艘铁船上频频向他招手。他不顾劳累奔波,提着袋子朝曾连通他们的船只飞奔而去。

曾连通下船接过袋子,谦逊道白:“不好意思,麻烦重老板了。”

重飞毫不犹豫表达赤诚之意,挥手让他上船,自己提着袋子上船:“曾镇长说那里话,这是您给我创造了表达真情的机会。”

曾连通也显摆出权贵地位的威慑力量:“不是我虚夸,一般关系我还不能让他参与这种活动,这也是我信任你的表达方式。”

重飞把袋子打开,取出用食品盒装的菜放在桌子上,又取出筷子,酒和酒杯,以及饭盒。

曾连通向船夫招手:“师傅,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六人围拢在一张小桌子周围共餐。重飞觉得,吃得这么简单,有些歉疚:“不好意思,能打包带来的菜只有这些,只能这么简单的吃点,填饱肚子。”

船夫简直像是开洋荤:“我们逢年过节吃的酒、菜都不及今天吃的那么巴适。”

重飞给他把酒斟上,船夫忙推辞:“对不起,我在正在驾驶船只上班,不敢喝。”

曾连通也解释:“好吧,重老板,今天除了船老板和两个小娃娃不喝酒,我们三个喝。”

重飞顺水推舟:“要得,服从领导安排。”他斟满三杯酒:“曾镇长,我提议,我们先干三杯再走轮子,行不行。”

曾连通半推半就:“总量控制,我们两个男人多担待点,女同志少喝点,要不要我介绍。”

重飞胸有成竹:“虽然我们以前没有在一起吃饭、喝酒,他们我都认识。这是弟妹贾淑玉,她是侄女曾白,他是侄儿曾明。”

曾连通惊奇:“你可从来没和我一家子吃过饭,怎么能这么准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百思不得其解。

重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姿态:“曾镇长莫见怪,全镇几万人只有几个书记、镇长!我们生意人当然要对领导人的相关情况了如指掌。我不是其它意图,主要是为了在必要时候争取领导对生意上的关照。”

曾连通内心震慑,告诫自己处处要小心慎重,绝对不能受制于人:“好吧,边吃边喝。”

重飞举杯:“我们喝第一杯,祝大家一元复始,他们不喝酒的喝矿泉水和饮品。”他和大家共同干杯。他又给杯子斟酒。

“第二杯,好事成双。”

“第三杯就是祝人民的好镇长高升,镇民的日子越来越富庶。”

船夫也被这个能说会道的重飞打动:“同时也祝重老板生意越做越红火。”

曾连通也发挥智商:“山河更秀逸,山里人民更富庶,城、乡差距越来越小,中国人在全世界地位与日俱增。”

船夫深有感触:“是啊,人民手里有钱,日子才会越过越好,人民的日子好过了,国家才富裕、强盛,中国才不会受老外的凌辱。”

贾淑玉见他们越扯越远,出面搬回话茬儿:“喝酒、吃饭吧,你们下午还上不上班了。”

全镇都知道曾连通惧内。重飞借机劝酒:“对,抓紧时间。边吃边喝,莫整醉了。”

船夫客套的对大家说:“对不起,我先吃饭了。”曾白、曾明两姊妹也端起饭盒:“重伯伯、爸、妈,我们也吃饭了。”

重飞赞赏两个小学生:“小乖乖,你们就先吃嘛,你们耍假的时候,伯伯请你们全家到城里去吃火锅。”

曾明瞪大双眼,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伯伯怎么会哄骗你们呢。”

贾淑玉知晓他们生意人是审时度势,为了不让子女为此事耿耿于怀,及时补充:“你们放寒假时,我们请重伯伯去吃火锅。”

重飞明白,她怕自己放空炮,为了套牢这位后台老板,洒脱的表白:“弟妹如果不相信我,现在我就给五百元钱你保管。”他说着就掏出一叠百元钞票。

曾连通瞪眼招呼:“重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贾淑玉也及时劝阻:“我们相信你,把钱收起来。不然,我以后不理你了。”

重飞喜出望外,举起酒杯:“好,我自罚一杯。”

“你也控制一下酒量,你骑摩托车,要注意交通安全。”曾连通劝告重飞。

重飞欣然接受:“是的,安全第一,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要是喝多了,我就歇会儿再走。”

贾淑玉从重飞手里拿过酒瓶:“我来走轮子。”

曾连通若有所思提出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相邻县收购肥猪的单价总比我们这边要高。”

船夫搭腔:“这个问题太简单,他们年初就把生猪税、费,按人头平均摊派给农民们了,现在收猪者要把这笔钱还给养殖户。”

曾连通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这种做法是违反税法和政策的行为,纯属乱摊派。难道那里的社员就那么老实不反对?也没有人东奔西跑地到上级去告状吗?”

船夫继续补充:“开始实行这种办法,当然遭到不少人的强烈反对,有人看告到当官那里没告响,把这件事反映到电视台,电视台也去把这件事拍摄到电视台上去曝了光的,他们还是外侄打灯笼——照旧。”

“老曾,好不容易轻松一下,你就暂缓谈工作上的事行不行?”贾淑玉瞪大双眼扫视着滔滔不绝的谈工作的老公,显示出不满的情绪。

“好,我敬你一杯,既要上班,又要关照子女,辛苦了。”曾连通领悟了老婆的意图,歉疚而诚恳的向妻子表白。“你是我们家的一把手,成天忙工作,还要带孩子,操持家务,这个家你当得明明白白的,辛苦你了,今天,我慎重其实的敬你一杯酒。”

贾淑玉这个人,虽然心劳日拙,却洋洋得意,能把老公管教得服服帖帖的,在公共场所,还是给他留足面子,他往后还要履行副镇的职责,处事为人,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捡起面子:“你既是全镇人民的副镇长,也是我们家的一把手,你就莫洗我的脑壳了!”二人心领神会碰杯饮用。

贾淑玉斟酒后,与重飞碰杯:“感谢重老板的盛情款待,请往后多支持我家老曾的工作。”

重飞在正面接触曾连通之前,专门找有关人员调查过,曾连通与贾淑玉两口子的内幕,要找曾连通办事,打通她这一关,比直接找曾连通还管用。重飞连忙举起酒杯:“我敬镇长夫人,请多关照。”

“我慎重其实的建议,只准你踏线,绝不能犯规闯红灯,一旦闯到红灯的枪口上,想帮都不敢帮,我总不能让老曾把饭碗砸烂来帮你,也不可能帮这样的忙,到时候你千万别怨天尤人喽大。”

“请镇长夫人放心,我是吃五谷杂粮的人还是分得清五阴六阳,绝对不让你们为难。”

“好,我们干了这一杯。”

“有的乡、镇将税费定额包干托付给收购者,不知道我们镇可不可以这样做。”重飞给他献技。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曾连通迷惑不解。

“只要能在县上下达的税款指标略有超额,在上面好交票,工作还能省很多的心,一举两得。”重飞诠释。

“你有这个实力承包?”曾连通探他口气。

“有机会当然愿为领导分担这份担子,只要你们能在合理的价码把这件事给我,我晓得报恩。”重飞在桌子上写出了承包价款和酬金。

贾淑玉与曾连通互使眼神后表态:“工作上的事,你和老曾具体协商,我不便多说。”举杯而尽。

曾连通拿出手机给房长住通电话。

重飞明白,她已经表态,叫找曾连通是托词。拉关系一事,已初战告捷,膀上一个副镇长作为靠山,这就要看曾连通如何操作,也只有静候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