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张鸣走到周启光前面,神『色』淡定,眼神却锋利如刀,笑了一下,“对不起,周哥,打扰你了!”又转头看着安平“起来,我们该走了!”

周启洋迎上前去,指着张鸣鼻子就骂:“『操』你妈,你以为你是谁……”

张鸣提在手上的大衣一扬,『露』出一截黑亮的枪管来,“比起两位周哥来我当然什么也不是,不过他是我兄弟,请周哥给个面子,让我带他走!”周启洋被枪管指住,吃了一惊,不再上前,双目却凶光更盛。

周启光拦住了他弟弟,冷冷地说:“要是我不答应呢!”

张鸣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大家就都留在这好了!”

肖爽适时地站出来,挡在周家兄弟前面,看了一眼胸前黑洞洞的枪口,微笑道:“张鸣,这事情你可想清楚了,别后悔!”

张鸣也笑了,“要是周哥同意,我这可就要走了!”退后一步,眼睛紧紧地盯着周家兄弟,张口喊道:“飞机,走得动么?”飞机朗声应道:“行!”长刀挡在胸前,缓缓走出了包围圈,向张鸣靠了过来,失血过多脚步有些轻浮,阿牛跑过去抱住了他,刀疤几个看到阿牛手里的大斧子,终究没敢再围过来。

安平回过神来,看到怀里的绢子面『色』苍白,连忙抱着她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往门外跑去,周启洋想上前阻拦,被张鸣用枪『逼』了回去。

安平刚跑出酒店,街角处隐隐传来警笛尖利的响声,警灯闪烁下一行车队急驶而来。张鸣一行刚刚退出酒店,阿牛想过去拉安平,张鸣把他叫了回来,“他是警察,不会有事,我们走!”一边疾步走出,一边用大衣包好手里的猎枪,三人人钻进车里,疾驰而去。

肖爽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转身叫道:“身上有底没洗清的,从后门走,!”先前跟着周启洋来的一些有案底的流氓应声走出,周启光示意他们扶起一个伤者,“把他也带走,找老马治去!”那伤者也是有案底的人。

周启洋满心怨恨地看着张鸣一行离开,警察也终于赶到了,纷纷扰扰中安平抱着绢子上了车。

肖爽把让一干人聚拢过来,说:“记住,我们是来吃饭的,无缘无故受到了刚才那几个人的袭击……”

周启光冷冷地『插』嘴道:“不用提张鸣他们的名字!”他不想警察『插』手,张鸣今天公然落了他的面子,他要自己挽回c市黑道第一人的声誉!

一队警察走了过来,一马当先的居然是周局长……

安平才把绢子送到医院,李队长就打电话叫他回去录口供,安平告诉他,绢子还没脱离危险期,他要待在医院。李队长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过了半个钟头不到,办公室主任周胖子又打电话来催,很官腔的说:“安平啊,救人是医院的事,你呆在那也帮不上忙,快回来把口供录了,耽误办案呢!”

安平说:“我『操』你妈!”

半夜十二点,绢子脱离了危险期,安平要进去看她,医生不同意,告诉他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睡眠,不能打扰!”安平就在病房窗外看了一会儿,躺在**的绢子面容苍白而憔悴。

安平回到局里录完口供,已经凌晨两点多钟了。他只说是去帝王酒店吃饭,碰到了绢子,绢子是他女朋友,他要带她走,可周启洋等人无理阻拦,后来就打了起来,至于后面来的不少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李队长后来问他为什么带刀子,安平说那是他在路上买了准备带回家削苹果的。李队长也没说什么,就让他走了。

第二天,安平被停职调查。

苏兰打了电话给他,告诉他周启洋等人一口咬定他是为了上次咖啡馆的事故意报复,说他仗着自己是警察,见面没说话就打人,而且还串通了几个黑社会份子一起来闹事,最严重的是其中一个还带了枪,酒店里的员工也证实了是他先打的人,情况对他很不利。

“那他们说了那几个黑社会份子叫什么名字吗?”安平怕张鸣受的连累不小。

“没,他们说不认识!”苏兰说完,沉默了一阵,“安平,你怎么这么笨啊?”

安平把绢子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了她,最后苦笑道:“你说我能怎么办?”

苏兰叹了口气,说:“你女朋友的口供也是这样,可负责这案子的领导压根就不相信她,要是把她的供词当真了,整个公安系统的面子往哪搁啊?她应该是一心想帮你,却不了解……”

安平诚挚的说:“苏兰,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他们是存心要冤枉我呢!这忙你怕是帮不上了,别难为自己!”

苏兰好一会没说话,最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平说:“等绢子一好,我就带着她离开这里!”苏兰听完挂掉了电话。

安平去医院看了绢子,楼道上却站了两个派出所的民警,根本就不让他进去,说绢子是大案的主要证人,正接受警方保护,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见。他火冒三丈地骂娘,硬要往里闯,一个老民警把他拉到一边,说:“兄弟,你也别跟我们闹,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这不让大家难做么?”

最后,安平被允许站在窗外看,绢子看到了他,冲着他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安平红着眼睛跟她挥手,狠狠心走出了医院。

他回到了局里,直接找了周局长,要求得到去陪绢子的批准,周局长看了他一眼,让他过两天再说,安平到底没敢发火,忍着眼泪求他。

周局长看着文件等他说完,冷冷地答道:“这是规定,没办法!”

安平的火气终于爆发,拍着桌子骂了娘,最后在众人力劝之下才愤然离开。

周局长下午就开了领导会议,安平直接以严重违反警队纪律,态度恶劣不知悔改被开除了。

安平在宿舍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宿舍,庞大明神『色』憔悴地进来帮忙,最后说:“安平,我佩服你。可我没这勇气,我这几晚都睡不着觉,心里堵得慌。”

安平劝他别为自己担心,不就是份公职嘛,丢了又不会饿死人。

庞大明在**坐了下来,点了根烟,说:“还记得那叫林晓风的小孩么?”

“记得,他怎么了?”安平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回过头问。

“他死了,说是『自杀』!”庞大明捂着脸说。

安平吃了一惊,问:“『自杀』?是真的么?”

庞大明长长地吸了口气,说:“谁知道呢!我没见着尸体——本来,没我的签名,他们定不了他的罪的,是我害了他……”

“别瞎说,没你的事。”安平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心『潮』翻涌。

安平捧着个纸箱走出了大门,看见苏兰开着车等在边上,她下车把安平的箱子塞进了车厢,说:“以后没那么容易能见着了,我再送你一回!”

路上,安平接到了李林的电话。

“今天是复诊的时间了,你怎么没来啊?”绢子住的不是市医院,所以李林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安平平静地答道:“改天再说好了!”现在医疗津贴没有了,他根本就没能力支付得起昂贵的脑部诊断费用,可他觉得现在不是告诉李林这个的时候。

“那晚上我来找你?”

“别,晚上我有事呢,明天我去找你好了!”安平说完挂掉了电话,心里想,该是把绢子的事情告诉李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