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平没按原定计划离开苏兰家,李林却离开了,她的假期到了,得回去上班。而且,苏兰告诉她,明天,会有民警上她家进行常规问话,毕竟,以前整个市医院都知道,她跟安平的关系很好。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李林,安平满屋子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迫不及待地在左手掌上划了一刀,口子不深,却很痛,安平倒吸了一口凉气,期待中的红雾却没有在眼前出现。

他脱下衣服,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重新确定了时间,毫不犹豫地在左手小臂上又划了一刀,他必须确定自己从进入特殊状态,到支持不住晕倒的时间。行动时,对这个时间的计算把握至关重要。

眼前的红雾如愿以偿地升起,安平眼里又慢慢『射』出了那种阴冷而狂热的目光,迅速的看了桌上的闹钟一眼,拿起桌上预先放好的『药』水、纱布,只用单手,便给两处伤口完成了漂亮的包扎。在他伤没好之前,李林隔天就会给他换一次纱布,只要见过的,印象稍为深刻的动作,不超出他躯体承受能力的,在特殊状态下,他都可以完美地重新演绎出来。

包扎好伤口,穿上衣服,安平把闹钟攥在右手里,食指搭在暂停键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眩晕传来,才按下暂停键,头一侧,就晕了过去。

再次头昏沉沉地醒来时,安平低头看了手中的闹钟一眼,他在特殊状态中,不过坚持了十分三十秒不到。再看墙上的挂钟计算一下,昏『迷』的时间却长达两个小时。

安平看着左掌上的纱布,思考着,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让身体更快地进入状态,维持状态的时间更长呢?先前只要一道伤口,他就可以进入状态,现在却需要两道了,如果这样累加的话,用不了多少次,自己就该体无完肤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应该换一种激发的方法,毕竟,无论身体哪里带了伤,对动作的完美执行,都会有或大或小的影响。

想了一会,安平走进苏兰的卧房,打开了电脑……

几个小时过去,安平走出客厅,给李林打电话,“你身边有人么?哦,晚上,帮我拿些肾上腺激素针剂过来。对,很重要,一定要拿到!越多越好!——恩,小心点!”

安平想到,特殊状态下,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处于某一种异常的亢奋状态里,在他所了解的知识了,最能引起身体亢奋的,只能是激素,效果最好的,便是肾上腺激素,但这是禁『药』,普通人买不到,据说会引起严重的后果、副作用等等,但这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他得试一试!

……

安平让李林把自己的双手绑在了床头,坐在床边上,“你给我打了针,就到门外去。必要的时候,把门反锁上,千万不能让我走出去!”他无法肯定这『药』能达到怎么样的效果,万一反应太过强烈无法控制的话,在那种可怕的状态下,对柔弱的李林,无疑很容易造成极大伤害,至于盲目跑到街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李林犹豫了,“那,还是不要打了吧,安平……”

安平打断了她,“不,一定要,这很重要!”

李林颤抖着手,拿起一次『性』针剂,给安平完成了小臂注『射』,他低了头,“好了,出去!”声音低沉,却坚定。李林忐忑不安的退出房门,忧心忡忡地看着安平的反应。

时间静静流逝,安平渡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五分钟,心头阵阵狂跳,狂热的躁动渐渐在身体内蒸腾、升温、爆发,忍不住一声低嚎,熟悉的淡淡血红终于在眼前弥漫开来。

“开始计时!”安平的声音有些嘶哑,脖子上的血管高高突起,李林费了好大劲才让手指弯曲起来,按键让手机的计时器开始了运作。

“什么时候该停止?”

“你会知道的!”安平感觉到体内的血流汹涌如『潮』,心中的焦躁越来越难以抑制,当日长街上的杀戮景象一段一段在脑中显现,回忆起那些血腥的场面,竟然觉得快意非常。

李林看着牙关紧咬满脸狰狞的安平,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走近了些,问:“安平,你、你没事吧?”

安平抬起头,双眼血红,额头上的血管也突了出来,“别进来,出去,锁门!”话才说完,鼻子里刷地喷出血来。

李林“啊”的一声惊叫,随手丢开手机,快步跑近,安平狂躁起来,大声喊道:“出去,快出去。”李林冲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口,“别叫,会让人听到的……”

安平心中的焦躁终于无法控制,双手狠狠一拉,床架摇晃喀喀作响,尽力维持的一点清醒意识终于失去,彻底陷入『迷』失状态。

『药』力太强了,注『射』的『药』水太多了,这是安平『迷』失前心里唯一的念头。

李林正在解他手上的绳子……

眼前的景物一阵模糊,血红渐渐浓烈起来,睁目如盲,『迷』茫中、躁热中、安平行走在如火的地狱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平感到头痛欲裂,睁开眼来,身体下面一片温热,柔软而馨香,李林的俏脸相距不过盈寸,鼻息轻柔的喷在他脸上,蓬松的长发在他『裸』『露』的肌肤上拂过,丝丝如风,目光『迷』离,哀怨处惹人怜惜,深情处令人情动,难以尽述。

安平轻轻动了一下,身上的棉被顺着『裸』『露』的皮肤滑下一截,李林嘤的一声呻『吟』,娇软柔媚,手臂滑上安平后背,滑腻如绸,一手向后探出,抓住身后枕头,纤手如玉,因为用力,指节隐隐泛白,脸上却是红艳如霞。

注定的事情,无论你愿不愿意,终究会发生,一切的一切,已是无言……

安平将李林拥在怀中,温柔地抚摩着她的长发,“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走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李林紧紧抓住他的手,低语轻轻,却无比坚决,“我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千般劝说,李林才千般不愿地回了家,安平坐在明亮的灯光下思索着,万事俱备,该是到了拼命的时候了,林儿啊,或者,我就要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苏兰很晚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味,如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看起来有些落寞,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

安平走到她跟前,“明天,我真得走了!”

苏兰说:“好啊!”

“能送我出城吗?”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