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声音甚急。

可自称为林豹的黑衣年轻人剑势已发,虽然没什么招式,但是他怕自己再犹豫下去的话,可能会失去杀掉冷谦的决心。所以闭着眼睛,持剑下扎的势头比平时所施展出来的招式还要快上那么两分。

当他听到喝止声的时候,想收势已然来不及了,就在锐显着死亡光芒的剑尖即将穿透冷谦咽喉的时候,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就听“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脆响,林豹手中的那把去势甚急的剑竟然被从远处激射过来的一道挟带着拂面劲风的银光给击飞了!

从冷谦颈项紧贴着肌肤汗毛滑过的同时,连带着将林豹也带出去了三四丈远,一连打了好几个趔趄,也没有稳住身形,结结实实的就拍做在了杂草丛里,摇着发麻的手腕,朝远处厉喝道:“什么人?”

话音乍落,眼前倏地就多了一道气喘吁吁的人影。林豹定睛一看,眼珠子瞬间就瞪得老大,失口惊呼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少帅去布尼斯城了吗?怎么……”

来人正是一直跟在林克身边的林虎,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根本就没工夫搭理自己的弟弟,而是面带焦急之色的蹲下身子检查冷谦的伤势,上药包扎的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浑身无力的也瘫坐在了草丛里,余悸甚浓的长舒了一口气,“……还好,

还好,大错还没有发生,否则的话麻烦就大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麻烦啊?我们……”林豹对自己这突然而至的大哥弄得满脑袋雾水,对救治冷谦的行为更是不解,但也隐隐的猜到,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刚想开口说话……

“什么也别问了,等回程在告诉你。”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林虎猛然站起身来,高声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即撤退,不得延误,违者斩!”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令到即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行动还没等展开就因为林虎的到来而取消了,但命令就是命令。带着满脑袋的疑惑,包括黑衣年轻人林豹在内的数百人立即登船撤离了沙洲,原路退了回去。

只留下了躺在草丛里的面色逐渐转向红润,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的冷谦……

来的突然,走的莫名。似乎预示着某种征兆。看来果真要下雨的时候了。风起了,云也有了,大太阳逐渐被逐渐增浓的云所掩,失去了部份热力。

暮色转沉。布尼斯城毗邻城郊的邺镇七八里外背靠大河湾的地方,是南方军团狼师团的驻地,也是唯一的一支没有驻扎到城里的部队。因暮色转黑而逐渐的气氛紧张。

因为连日来,这里发生了不少的诡异事件,整个驻地的人不

是这个有点小毛病就是那个拉肚子,动不动还失踪个把人,甚至于连马圈都不得消停,所有的马都因为食用了不良的草料而瘫痪掉了,没个几天恢复,是甭想形成战斗力了。

因为一时间还查不出来具体的原因,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负责巡逻的军兵们就非常的紧张,虽然现在城里的大部分势力都在控制下,基本上是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但不能不防,多派几个人巡逻戒备总是好的,至少可以提防意外。

狼师团的占地甚广,足有十里方圆。

这里在狼师团进驻以前就是一大片荒野,早年间就听上了辈分的老人说过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山精木客什么的出没,所以在最近几十年来,附近的乡民可说从来就没到这附近转悠过。

再者说了,乡民迷信甚深,对妖魔鬼怪敬畏有加,谁敢往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乱闯呢?

大白天也对那一带荒野草木望而生畏,晚上的鬼号狼嗥更令乡民心惊胆跳,尤其是近河湾一带,接近的人不吓死也会变成神经错乱的疯子。

镇上的报更声传不到河湾,但没人会计较这个,驻地里有自己的计时方式,除了日常点卯的时候,其他时间里多一分少一秒的都无关宏旨。

刚入夜,所以在皎洁的月光下,驻地附近又没有什么高大的遮挡物,几米内的光景都可以看

得很清楚,一个村夫打扮的人,突然出现在驻地外围河湾的草丛中,似乎是从地下长出来的。

村夫挺身站起,伸了伸懒腰,悠闲地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黑缎子劲装,再从草中拖出一句零碎,泰然自若地打扮自己。

短剑插在腰带上,右胁挂了一只鼓鼓的革囊,左肩挂上发射弹丸的四尺长强力弹弓。

最后,抓起系妥的一支松油火把。他是那么悠闲,那么从容不迫,健壮的身材一点也不蠢笨,亮炯炯的虎目奕奕有神。像猎人,却又不是猎人,那身抢眼的劲装,就已经明白表示他不是猎人。

掏出了火折子,火刀一响,火星点着了火媒,撮口轻吹,再一晃,火焰骤升。草丛高及肩腰,他的举动在约廿步外的树丛也看得一清二楚。

草因长期缺乏雨水,干的草叶比绿的多,正是引火的最佳媒介。终于,树丛前出现几个巡夜的卫兵。

“喂!你干什么?”一名像貌狰狞的卫兵厉声喝问,一面偕同伴排草急步接近。

“放火。”黑衣人高声回答。

火折子已经点燃了松油火把,火焰与黑烟上升。

“什么?放火?”

“是呀!这一带狐兔豺狼甚多,一把火就可以把它们烧得毛焦肉熟,把里面的那些个妖魔鬼怪超登鬼箓,你说妙不妙?”

“你该死!”

几名卫兵已有三人已经接近至丈外:“你好大的狗胆,原来是来找死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敢来军队驻地来防火,你他妈的不想活了?”

“我?老百姓而已!”

“什么?你……”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我不像?”

“我看你像是暴民!是逆匪,拿下!”几名卫兵被眼前人的镇静神态惊得脸色大变,火速冲上,拔剑的拔剑,持枪的持枪,搂头便扎。

后面十步外的草丛中,升起另两位黑衣人,剑系在背上,手中有一枝五尺六寸长的长刃标枪,一左一右悄然飞枪政击,手下绝情。

“哎……”两个卫兵同时中枪,一个枪贯左背肋,一个自右背肋入体,狂叫着向前冲倒。另外那四名卫兵哀叫一声还没等发出警号呢,觉得喉间一痛,一股子热流喷薄而出,四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地,前后不差毫厘。

举火把的黑衣人手上寒光一闪而逝,连眼皮也没眨动一下,似乎对冲倒在胸前挣命的两个半死人视若无睹。

“是时候了。”抢近的黑衣人道,一脚往中枪卫兵的腰脊上一踩,顺势信手拔枪:“点!”

火把向草中一伸,毕剥声乍起。

片刻间,自左至右共点燃了十余处火头,最后一处火头火舌上伸,第一处火头的火已经烧近树丛了。

星星之

火,可以燎原;有人从三方到处放火,天干物燥,久旱的荒野草木见火即燃,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