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塔。

每座大型城市必备的防御性建筑中的一种,他分处城区的四角,也是整座城市最高的位置,塔上长期驻有当值的卫兵,目光及远,视野开阔,一旦城中发生各种大事,塔上的的当值卫兵都可以及早发现。

环绕搭建在城区四角瞭望塔周围的是几座小型的营盘。

这里虽说是营盘,但大多时候都是在当做巡检衙门使用,而且使用率比真正的衙门还要高。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些常年当值驻守在这里的军卫就会过得比苦修士还要苦,有些甚至几个月都见不到金币的影子,可是当成巡检衙门以后,就可以在自己周边这片城区内抢走城卫军的差事。

几条街道一走下来,搜刮到囊中的收入甚至要比正常的军饷高出许多倍。反正都是穿盔带甲的军人,小老百姓也分不出来谁是干嘛的!这些军爷只要手一伸,就的陶钱。甭管是干嘛的,是小商小贩还是店铺老板亦或者是外地行商游客,都得通通按规矩掏钱。

如果不,那好,暴民逆匪的大帽子一扣下来,就等着进到城守营快活吧!

因为按照现时规定,有关逆犯、强盗、暴民、严重扰乱治安的罪犯,军方皆可径行逮捕,一进了城守营,想出来可就难了。除非罪犯的确不是逆犯,而又牵涉到地方的重大刑案,这才接受城守府或

者刑检司的行文改提,交由地方衙门审判。

而且到目前为止,进到城守营的就没见出来过。城东三十里外的乱葬岗里草草丢弃的无名尸体倒是在近几年里曾加了不少……

瞭望塔下的小型营盘就暂且称之为瞭望营吧。他在城区四角的建筑规模都差不多,除了瞭望塔以外,都是一座楼,几十栋连栋营房,另设有角门与外界相通,出入不需走正门。说是角门,其实大得可通轿马。但平时有卫兵把守,出入的人盘查极严。

因为这几天城里一直就被笼罩在恐怖的阴云之下,先是狼师团驻地被毁,几乎同时就发生了滞留在城中的将领被大规模刺杀事件,所以瞭望营的人都早早的就停止了每天例行的发财大计。

天一黑,瞭望营的警戒加强了一倍,不但外面设有岗哨,就连内部都有警卫。好几百口子,除了十几个当官的以外,几乎都承担了当值守卫的差事,防守的极为严密,闲杂人等想混进来,简直是妄想,决不会成功。

城东角的瞭望营是四座瞭望营里最大也是人数最多的。营里的军卫们和往常一样,经过一天奔波,捉了一些不肯掏钱买平安的暴民逆匪,也获得了不少的财物。可说满载而归,虽说时下气氛比较紧张,但这些家伙还是心花怒放自在意中。

掌灯时分,食厅中灯火通明,

取暖的火盆炭火熊熊,厅内热流荡漾温暖如春。

这是专供营内高级官员或者是闲暇时用来招待贵宾用膳的小食厅,今晚设了一桌盛筵。营区的最高长官与他麾下的六名大队长级别的人物,一面吃喝一面商讨工作进行的手段与战略。所商讨的内容无非就是明天到那条街道、那家店铺能尽可能多的捞点油水等等。其他的自中队长以下所有人等都要出去轮值站岗,不经招呼皆严禁进入。

厅门是闭上的,垂下的重帘可以挡住透人的凉气。门外,两名警卫站得笔直,威风凛凛,在甬道上的两盏灯笼照明下,可看出是两名很结实彪悍的大块头,两人同样神气,可知一定也受过严格的训练。

甬道长仅丈余,衔接一条宽阔的走道,左通客厅,右至内堂各客院。两端虽在警卫的视线外,但灯笼的光芒可辨纤毫,安置的角度相当巧妙,人接近甬道三丈左右,影子便会投映在南道口被警卫发现。

天黑不久,谁也想不到有人胆敢前来踩探;初更天,不是夜行人活动的时光。

内院客堂方向,出现十几个黑色的身影,黑色夜行衣,黑色仅留双目的头罩,外有黑色薄绸披风,剑系在背上,走动间披风微动,声息俱无。

进膳期间,各处很少有人行走。

夜行人是真正的行家,贴着壁根挫低潜行

,这一来,影子的投射减至最小最少,接近至南道口一丈以内,影子还没出现。

两名大块头警卫屹立在门左右,丝纹不动有如石人。

夜行人只要冲出甬道口,便会与警卫面面相对。

问题是,夜行人意在吸引注意力,在既定目标达成之前,不能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被警卫发现或缠住,夜行人如果冲出,必须无声无息地在丈外把两个警卫摆平,在这种地方,太难了。

一名夜行人抬手冲身后连续变换手型,做了几个手势,借着暗影的掩护,除了一名滞留在原地的夜行人之外,其他人都疾纵如风的蹿了出去。途中分散,各个方向都有。

滞留下来的这名夜行人,从披风内掏出两只布袋,轻巧地伏在壁根下摸索着……

守门的两个警卫十分尽职,腰间佩剑随时皆可能迅速拔出,两双怪目监视着四周,拉长耳朵倾听一切声息。

一只花猫突然出现在甬道口,脚步不稳摇摇晃晃。

其中一名警卫首先看到了猫,用手向猫一指,向另外那名警卫承意。该警卫屹立不动,注意力在猫身上集中。

吱吱两声鼠鸣,窜出两只斤重的饿鼠。

鼠似乎昏了头,向前窜走,窜过摇摇着的花猫左侧,似乎突然发现了猫,或者嗅到猫的气息,突然折向加快急窜,恰好窜向两警

卫把守的市道。

一名警卫信手一抬,一道锐显着寒光的金属物破空而飞,贯人刚转身注视窜鼠的花猫肩胛骨。

一声惨叫,花猫摔倒了。

黑影像一阵风似的,飞人甬道,半空中双手虚空抓出,人已近身。

“呃……”两警哨同向前栽,脑袋像被无形的猛兽利抓所爪,出现五道创痕,深抵脑部血流脑溢。

夜行人身形下落,虚空向倒地的两名警卫各拍一掌,脑袋应掌血肉模糊,五道创痕立即消失了。

说巧真巧,食厅门恰在这时被拉开。

“有刺客……”启门的**叫着下意识的“砰!”地一声,门猛地闭上了。

夜行人一脚端向厅门,破门而人。随后就是一连串的惨叫,等警钟声突发轰鸣,警讯传出的时候。夜行人已经蹿出厅门,闪电似的飞退。身手之佳,骇人听闻,当各处有人闻警出动时,他已经到达营盘的东面院墙附近了,距被警卫发现的主食厅,足有几百米。

就在这时,矗立在营盘右角的那座几十米高的瞭望塔底座突然窜起了人高的大火苗子,一股子刺鼻的桐油味道很快就弥漫开来,紧接着营盘各处同时火起,火舌冲霄。浓烟滚滚之下,弥漫起来的桐油味道更重了。

所有的房舍,几乎全是木造的。除了砖墙不怕火烧之外,其他建材都禁

不起火。连栋房屋的上层都已成了火。再笨的人,也知道四处地方同时失火,决非不小心酿成的灾祸,而是有人蓄意纵火的有计划阴谋。

桐油点火,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的,席卷全营的大火就如同滔天怒狼般的越烧越大,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轰然狂震,天动地摇,声势之雄,有如千万响爆竹同时爆炸。

后续的爆炸接二连三,建筑物纷纷被炸毁,烟硝疏火味强烈刺鼻,爆炸后的砖瓦木石像暴雨,接着火焰升腾,火势比先前更为猛烈。

情势失去控制,全营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