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的事?”段一刀一愣,她不是王爷府的人嘛?难道说王爷府也对蔡家动了心思?暴雪和王爷府不会搅和到一起了吧?

段一刀越想就越有可能,事情有点棘手了,如果单单是一个佣兵团,即使对方势力再大,段一刀也不怕。有根有底的,不比他闲人一个。可一旦牵涉到了官府,还是王爷府,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弄不好,还真能把自己的底给翻出来。

布尼斯神器事件虽然过去好几个月了,但自己毕竟没死,要是漏底了,那问题可就大了。难保不会掀起第二次神器争夺战,打刀一事一定要尽快进行,否则天绝刀一冒头,自己的身份就会被有心人查出来。

日间动手时,虽然没被暴雪的人认出来,但下次呢,下下次呢?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好运的。

“段大爷,我们王爷说了,只要你就此放手蔡家一事,但有所求,我们王爷都会满足你,如果你有意的话……”琴姑娘俏脸嫣红,媚目射出来柔光都能滴出水来了,羞涩至极的低吟道:“就连奴家我,都可以……嗯,都可以……段大爷?您……您……怎么啦?您……”

段一刀的虎目张得大大地,身躯猛然一震,仰面便倒,口中有白沫涌出,倒下就声息全无。

琴姑娘突然羞态倏收,一反常态的飞跃而起,到了窗台前,烛火摇

摇,幸而并没熄灭。

她火速探囊取出一包药沫吞服,单掌震开窗户,侧首向窗外猛吸新鲜的空气。

这片刻,她嗅到了淡淡的异香,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再片刻,方神志倏清,服下的防迷香药物药力行开了,几乎被迷香摆平啦!

不用猜,她也知道段一刀被迷昏了。

她还不够精明,自以为是。段一刀坐在内面,她在外,迷香飘入室,按理房门是唯一的通路,微凉的冷风从门口吹入,室内又不通风。如果被迷香弄昏,第一个中迷香的人应该是她,决不可能是段一刀。如果她聪明,该知道迷香吹入,该是她到了窗口以后的事,段一刀是迷香吹入的前一剎那摔倒的。

花旗九叶三当家妙手仙姬唐唐的九叶**香,是迷香药物中的至尊,任何人一闻即倒,当然了,有了防备,事先掩住了口鼻,闭住呼吸的除外。

“原来是你呀?”她那明媚的微笑又出现了,凤目中的煞气消失:“九叶**香可以熏倒十丈内的巨兽。唐大小姐,我可没惹你呀!而且,我又不是男人,你实在用不着对我施迷香,你该不是有意冲我而来的吧?”

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但一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显老态,像一双猫的眼睛,在光线朦胧下显得更明亮。

“我要这个

人。”老太婆举步入室,指指昏迷了的段一刀,眼中有戒备的神色:“我不但对男人无情,对女人也不例外,凡是妨碍我行事的人,下手无情。哼!你好象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你的易容术并不高明。”琴姑娘迎面拦住:“去年三月天,你在漠北诱杀漠北盗贼团大当家无面虎,用的就是今天的老妇打扮。那次我恰好行脚漠北,事不关已冷眼旁观,知道所有的经过,对你有相当的了解。”

“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哼!你已经妨碍了我的事。”

“同样地,你已经毫无理由地用九叶**暗算我。”

“你不是他的女人?是他的随从?”伸手指了指瘫倒在地下的段一刀。

“当然不是。本姑娘身娇体贵,怎么会是他的女人。”

“难说,哼,半夜三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说你们之间没关系,连鬼都不信。”

“唐唐,你的心和嘴都不要那么脏好不好?”琴姑娘粉脸一沉,阴森的眼神慑人心魄:“我比你更憎恨世间的人,但我有理性,做事讲原则,能不动手解决事情绝不动手,而且从来不伤害无辜。你已经第二次伤害到我了,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

“哼!你……”

“你不要哼,你花旗九叶三当家的名号吓不倒我

。你心狠手辣的妙手仙姬唐唐斗能术仅算第二流的,靠的不过是不入流的迷香,凭真才实学,你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我的事很忙,无暇和你胡缠。”唐唐反而软弱了:“既然你与他无关,我不和你计较。我要把人带走,让开!”

“咱们只有一个办法,解开眼前的僵局。”

“你是说……”

“谁活谁就带他走。”琴姑娘阴森地说道。

“你……”

“你可以尽展所能,用九叶**香相辅。”琴姑娘双手一动,隐藏在臂间的两把短剑顺势滑出。并指宽的晶亮剑身向前一引,道:“我从不使用暗器,更不屑使用下三滥的迷香毒物,凭拳剑收买人命。拔剑吧!我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她说的是实情,如果不给对方公平一决的机会,凭她从无到有,瞬间出剑的骇人速度,剑一出便可将妙手仙姬控制住,说不定剑出人倒。

唐唐大吃了一惊,甚至不曾看清剑是如何出现在她手里的,反正看到手一动光芒乍现,两把剑尖已出现在眼前,距胸口不足一尺,阴冷的剑气扑面生寒,如此而已。

向后退了两步,妙手仙姬唐唐这才拔剑出鞘,先前目空一世的傲态一扫而空,换上了极端警戒的神情。

琴姑娘毫不迟疑地挥剑主攻,发出一声阴冷的低叱,剑势突起

,寒芒四布,炫目剑芒急剧吞吐,一剑连一剑快速绝伦地点出,毫无顾忌地走中宫正面强袭,攻势之猛烈无与伦比,强烈的,澈骨奇寒的神奇剑气,如山洪决溃绵绵狂涌而出,似乎整座外间皆被寒气所撼动,隐隐的风雷声,却又表示出劲道在阴柔中暗隐可怕的浑雄异力存在。

“铮铮铮……”唐唐镇定地封架,手腕急震,颤动间,将身前布起来层层剑网,防守的态势被她发挥得淋漓尽致,寒芒闪烁当中连封四十八剑,退出房外仍然不现空隙,有效地遏止琴姑娘的两把剑锋的**,甚至曾反经击回敬了三剑,几乎夺回主动反客为主,可知妙手仙姬的绰号不是平白混来的,佣兵道有花旗九叶三当家应得的地位。

翻下阁楼的栏杆,跃入幽暗的院子,唐唐获得足够的活动空间,先前局促在房中有如鼠斗于窟,力大者胜,有利于主攻的人,现在空间增大,可以闪避回旋,就可以发挥剑术的神奥精微招式了。

一声冷叱,唐唐抓住琴姑娘跃身下楼的机会反击了,压力似乎突然增加了三倍,一口气攒射出了十余道剑劲激流,反而把琴姑娘逼得换了十余次方位,仍难摆脱绵绵不绝的狂野剑势控制。

一对雌老虎打出了真火,打出了无穷杀机,彼此功力相当,剑术同样高明,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来,更难

作生死一击的决死拼搏。

屋顶上,先后出现八个黑衣人,看到两女在飞腾的剑影中奔东逐北,皆感到莫名其妙,不知两女是何来路,为何在此地狠拼。

他们不想加入,也懒得理会。为首的人传出一声呼哨信号,立即有五个人轻灵地跳落。

另三个后下,在房外戒备把守。

五个人进入房中,籍微弱的烛光,看到了昏倒在桌下的段一刀。

“咦!这小辈死了?”为首的黑衣大汉讶然叫,身形一晃即至,到了段一刀身旁,伸手抓人。

“魏兄且慢!”另一名黑衣人急叫:“即使是死人,也不可大意……”可是,为首的黑衣大汉艺高人胆大,手已经向下伸出,岂能示怯?哼了一声,身俯手落。

“哎……”大汉突然狂叫,身躯凶猛地飞翻而起,翻越地下的段一刀上空,似乎身躯**失去活动能力,飞翻一匝,砰一声摔了个手脚朝天,鬼叫连天起不来了,好象脊骨已被摔松啦!像倒了一头大牯牛,地为之动。

而倒在地上的段一刀,却在原地站得笔直,神色泰然地用手挥长衫的尘埃,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他站起的情景,其它四个黑衣人竟然不曾看到。

“咦!你……你怎么……”先前向同伴发出警告的黑衣人骇然惊问。

“躺在地上等死!”段

一刀俯身整了整衣衫的下摆,微笑着拍了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怪笑道:“天杀的,我段大爷真是走了霉运啦!但不知道冲了哪一个该死的值日太岁,祸事没完没了,真应了一句话,祸不单行。”

“你就是日间和暴雪佣兵团动过手的那位姓段的?”

“如假包换。呵呵!你们是……”

“烈火凤凰大当家所差,带你去见她。”黑衣大汉嗓门够大,气势汹汹。

“该死的!没想到我段大爷到此地没多久,竟然成了香饽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找我,真他奶奶的邪门怪事。”

“你……”

“你们各路的大神我一个不认识,可今晚倒好,就跟约好似的,一股脑全蹦出来了,先前那两个又娇又媚天仙化人似的大姑娘,把我当赌命的花红,谁赢谁可以把我带走。你们看,她们还在拼命干呢!现在,你们又把我当成羊,八个人要将我牵走去见你们的主子。天杀的混蛋!你们简直岂有此理!太过份了,太过份了,这世间哪还有天理国法人情?混帐!”

最后两个刻毒的字声如炸雷,震得烛火也出现闪动的情景。

“小辈!你骂得痛快……”

“宰你们也宰得痛快。”

“你该死……”

段一刀突然欺近,右掌虚划,左掌信手左右轻挥。

“砰……噗

……”两个黑衣人向左右飞摔而起,撞在室壁上屋柱似乎也在撼动,跌落壁根下反射性的抽搐手脚,像即将断气的鸡。

掌影再次闪动,蓦地风吼雷鸣,五指张合之间,全室皆充满了无可抗拒的潜劲,击中人体时音爆乍起,他闪动的身影有似逸电流光,好快。

人影突然静止,室中只有一个人:身为主人的段一刀。

五个侵入的人全倒了,五个人都没有拔剑抵抗的机会,袭击太快太突然,致命的打击来如迅雷疾风,而五个家伙毫无警觉,栽得好惨。

这时,房外,进来了一个人,不过不是孤身一人,而是前后共拖了三个人入室,那是在房外把守戒备的黑衣人。

院子里,两女仍在火辣辣地狠拼,剑鸣震耳,电虹八方闪耀。

“段大哥,外面三个全撂下了。”来人丢下拖着的人颤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段一刀浑身一震,仿佛被雷电击打过的一样,激动的目光倏地射向了来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