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法杖在手,但衣裤不全怎能再出去?龇牙咧嘴的咝咝着,忍着左肩胛骨断裂的疼痛。恨恨的瞪了脸色煞白的韩遂一眼,“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他得换身衣服才能跑啊!

今天一定是撞了值日太岁了,被倒霉催的,夫人她们都不在,就剩下自己在这个破村子里当值押后阵,要不就好好呆着得了,出哪门子的头呢!闹到现在……唉,真他妈的……

“说,你们的少团长在那里?刚才那个什么狗屁术师是什么人?也是你们的人吗?”街上的段一刀,举起手中的破布帛怪笑着随手丢到了一边,脸色一变,问着包围在自己身边的二十几个黑衣汉子。

这些汉子个个都面色难看,想上又不敢上,明着看是在包围段一刀,可是暗地里的脚步都在渐渐的往后挪。

“少……团长和……和团里的高层都不在……那个……个术师是桃花夫人的护卫,不是我们的人……”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儿的黑衣汉子硬着头皮答道。

“真的?”

汉子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剑,保证道:“真的,段大爷您不信可以进去看看……”妈的,当家的人都他妈走了,留下我们弟兄在这里给人家当菜,打又打不过人家,当然是有啥说啥了。

秃狼韩

彪和雷公韩涛在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落败的那一刹那就心胆俱寒、发着抖往门里退。退到了门里后,就撒丫子窜入了内宅,准备带着必要的东西暂时跑路。段一刀悍然找上门来,指明道姓的要找少团长,谁知道是不是来寻仇的呀?

虽然有官府的警告,但是在火头上的玩命强人,能有几个听的?

汇合了在院子里的三弟韩遂以后,三人儿不再理会那个中年人,老鼠似的向后门逃。

后门是通向一片斜坡的荒野,三里外有一道结冰的岔道河子。河宽仅五六丈,小河后面就是浓密的芦苇高有丈余,虽然眼下是冬季,但是人往里面一钻,也不大好找。

雪埋小腿,荆棘芦苇丛生。距农宅的后门约一里左右,九名蒙面人蛰伏在内严阵以待。

东面传出一阵踩雪的吱吱声,出现两个高大的蒙面人。领先那人亮出掌中的银色虎头牌,同时右手打出手势。

“诸位。”那人收了虎头牌沉声吩咐道:“不久之后,将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追逐秃狼韩氏兄弟和桃花夫人的随从火炎使者闫桐前来,诸位务必全力帮助他们四个人,搏杀那个年轻人。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是他死,就是你们亡。”另一位蒙面人语气更厉:“除非杀了他,不然,你们一离开此地,便是叛逆,唯一的结果

是死,明白了吗?”

“明白。”九个人几乎同声应喏。

一比九,还加上暴雪狮子四当家韩氏兄弟以及少见的火炎术师。谁都可以料想得到,决无失败的可能。

“也许那四个人不可能全部到齐,但诸位根本不需倚仗他们。”下令的蒙面人加以补充:“成功与失败,诸位该知道如何选择,该知道怎么做。现在,诸位可以分开隐身等候了。记住,外围有大援策应,诸位必须有必胜的信心,祝诸位胜利。”

九人四面一分,隐起身形。

传令的两个人,则循原路退走。

韩氏兄弟是被段一刀吓破胆子的人,冲入宅内竟然慌张地闭门,似乎想把小偷关在门外,忘了自己是大名鼎鼎的暴雪狮子四当家,竟反常得变成胆怯的平凡人。

最倒霉的还是红炎术师闫桐,发生的意外的确太意外了,被人家砸断了膀子不说,还被撕掉了衣裤,即使最精明的人,也会乱了步骤,总不能以高傲的术师身份,光赤着身子逃命吧。

好不容易奔入房中换衣,这样一来,就比韩氏兄弟更慢了几步喽!

换好了衣服,左肩膀疼的厉害,也不敢怎么太使劲,所以只是简单的裹了几下,就奔出后堂,但是前面冷风急冒,人影一闪间,段一刀已如同猛虎似的冲了进来,想跑是来不及了!

“嘿嘿!你要作困兽之斗?”段一刀嘿嘿怪笑着,扑上去毫无顾忌地伸手便抓。

闫桐是羞愤交加,法杖一挺,前端直指着段一刀。厉叫道:“我跟你拼了!”可是红色宝石光芒刚要一闪,伸来的手突在法杖顶端消失,而另一双大手却探隙而入,奇准地扣住了他握着法杖的右手肘上。

他连段一刀的手从何而来都没看清楚,就觉得鼻尖一震,一疼,挨了一记重拳,登时眼冒金星视力消失,鼻向内陷鲜血泉涌。

“砰噗噗……”五六记重拳及体,在两臂与小腹开花,第七记重拳终于击散了他的护体能量,内腑受不了啦!再也支持不住了,手中的法杖早已掉落,完好的一只手根本就挡不住打击。

砰一声大震,背部重重地倒撞在墙壁上,屋柱摇摇,尘埃纷下。

“砰噗!”肋腹又挨了两重拳。

被逼贴在墙上挨痛打,这滋味真不好受。

“不……不要打……了!”他痛苦地哀号道。

段一刀一把揪住他的胸领抵在墙上,大拳头在他的左脸上磨了磨。

“我要把你全身两百多根骨头,一根根打松、拆散。”段一刀目露凶光的高声喝道:“像你这种货色,死掉了天下虽不至于就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所以我要……”

闫桐头青脸肿,满脸鲜血,手脚发

软,完全失去抗拒的能力,好惨。

“不要打……我……”他魂飞魄散地讨饶:“我……我认……认栽……”“认栽也不行,我要替你在江湖道上除名。”段一刀凶狠地说道,他也没管人家听不听得懂什么是江湖道,上来就是一记短冲拳捣在他的丹田上。

“呃……放我一马……”

“不能放你一马。”段一刀又加上一拳。该找的人没找到,火气全发到这个倒霉的家伙身上了。

“哎……我……我用消……消息交……交换……”

“交换你的命?”

“是……”

“不行。”

“是你……你的命……”

“好哇!你已经是死人多口气,而且马上就要断气,竟然妙想天开,要交换我的命?”

“真……真的,我……我发誓……”

“唔!你好像不是情急胡说。”段一刀停下了手,不再痛击了。

“真的不……不是胡说……”

“好吧!先透露一些。”

“我……”

“不先透露一些,怎么能决定是否值得放你一马?”

“我说……他……他们……”

前几天的那几场大战,韩彪也受了不轻的伤,但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基本上已经接近痊愈边缘,所以有足够的逃命精力。

远出里外,他便气喘如牛的脚

下一慢。韩涛也是个身有旧创的人,但总算赶上了。

“老大,咱们就这么走了,好吗?”韩涛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心里没底的问道:“咱们就这么自己逃走,丢下了那二十来名兄弟,一旦少团长回来问起的话,那咱们怎么交代呀?”“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一边的韩遂也气喘吁吁的接口道:“到时候,就往无极,枭龙他们身上一推,就说是段小狗是先来探风的,后面跟着两大佣兵团的大批人手,咱们能不溜之大吉?何况我目下用不上三成斗能。你胆子大?你胆大是不是?”

“我……”

“你胆子大,为何不管闫桐,不等他一同撤走?”

“这……”韩涛顿时语塞,打了一个冷战,心悸的扭头回顾。

闫桐没跟上来,幸好后面也不见段一刀的身影。

“行了,你们两个都别说了。”跑在头里的四当家韩彪恨恨的说道:“我倒不是怕段小狗,而是目下我伤势、功力都没有复原,日后,哼!”

“老大,咱是自家兄弟,也不怕说实话,老大你不是他的敌手,即使你伤势痊愈,已恢复了十成功力。”真是亲兄弟,说话随便。所以韩遂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日后,咱们最好最好都避开他远一点。”

“你少给我长他人志气……”

“老大你比闫桐强多少?”

“这个,如果他不用那个讨厌的火,我……我反正比他强就是了。”

人家是术师又不是剑师,让人家不要用自己拿手的,难道改用剑?韩遂鄙视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岔开了话题:“好吧!算你比闫桐强,强一百倍好了。哎呀!快走,他来了。”

“谁来了?闫桐?”

“段小狗。”韩遂惊恐地向来路一指。

秃狼韩彪果然看到不远处的芦苇缝隙中,有人影快速向这一面移动。

“快走,把他引到指定地点,便没有咱们的事了。”韩彪匆匆地说道,转身撒腿便跑,速度甚快。

雪地容易留下足迹,仨人儿奔跑时脚下沉重,即使不是故意,也足以留下明显的履痕,等于是留下线索,让追赶的人放胆沿迹穷追。

仨人儿只顾逃命,没料到追的人来得那么快。

狂奔出里外,落后的韩遂一时心血**,奔跑中扭头回顾。

韩彪虽说只能发出三两成斗能,仍然比他两个兄弟跑的快,超出前面十余步,拼命狂弃。

韩遂这一扭头,当场就被吓了个胆裂魂飞。

段一刀紧跟在他身后,伸手可及,亦步亦趋,神定气闲,冲他咧嘴一笑,像是一头吃饱了的狼,面对着一头羔羊诚牙tian舌,并不急于扑上。

“不要!”他狂叫:“不要追……追得太…

…太近……不……”“太近了,他们投鼠忌器,是吗?”段一刀眼带异样的眼神,嘲弄地笑了笑说道。

“我……”他挤命狂奔语不成声;“老大,老二,等……等一等……咱们联……联手……”“你们家老大就是一个怕死鬼,不会等你。”段一刀低声说道:“他知道如果等你,他也得赔上老命。”

“老……大……”韩遂像是没时间搭理段一刀,玩命似的只顾着狂叫了。

“你们家老大,老二都是十分聪明的,他们知道埋伏的人一定会先用暗器袭击,埋伏的人决不会投鼠忌器,必定连他也跟着遭殃,生死关头,即使是亲兄弟也不例外,他们怎肯等你联手?”

“不要射我……”他突然发狂般厉叫。

这瞬间,背部一紧,腰带被人抓住了,身形陡然飞升,然后被人向侧方摔出。

可怖的暗器破风声入耳,数种高速飞行的暗器从脚下掠过,他惊得血液似乎已经凝结了。

假使不是被人抓住飞跃升起,哪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