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深吸一口气,反手自腰后抽出了镔铁寒爪戴在了手上,明知道这么做也没多大用,但是出于自保,还或者是他明知处在包围之中,逃生无路,但还有那么几分拼命的心思。准备完毕,又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抬脚壮着胆子,举步接近。

“你愿跪下来求饶吗?”白衣蒙面女子异常和气地问道。

啊?什么玩意儿,韩遂心中的怒火上升,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我地鼠韩遂虽然不是什么超一流的大人物,但终归是雪狮子佣兵团的人,是四当家韩彪的亲弟弟,在大陆的佣兵道上有我韩遂的声望地位。”他身形忽动,踏前半步,镔铁寒爪前伸,直指着白衣蒙面女子,愤怒地大叫道:“小女人,你不要太狂,大不了我韩遂拼着一死,也要在你的嫩脸上剐下二两肉来!”

貌相乖张,神态狰狞,口中话语也说的异常狠毒,但怎么听,怎么看,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意思。典型的临死蹬蹬腿,想抓个垫背的。属于那种明知必死的阴狠人物临死前的惯有性思维和动作。

白衣蒙面女子似乎没有生气,至少在言语上听起来是这样。“好,这就证明你已经自愿放弃机会了。对吗?”

韩遂一愣,不自觉的脱口问道:“什么机会?”

“活命。”

“哼!韩某头可断……”

那是一定会断的。”白衣蒙面女子抢先嘲弄地说道。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

韩遂这句话一出口,包围他的所有人脸上都为之一变,怒!非常的怒!单用愤怒都不足以形容,而是暴怒,无论男女都是暴怒。灵秀的小脸上长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的那个侍女擎着噬魂羽箭的手气得直哆嗦,向上扬了好几扬,作势欲射。

白衣蒙面女子娇躯颤抖着,浑身杀气暴涨,凤目闪射着喷火似的凌光,嗓音低沉,一字一顿的道:“你们曾经给段大哥公平决斗的机会吗?你们这些卑鄙的狗!”

“这……你……你们是……”韩遂听明白了,身子下意识的蹬蹬连退四五步,打了个趔趄,差点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目光四下巡视着,想看看那个吓得他骇到骨子里的那个人跟没跟来。

段!段大哥……

怪不得她们找上了我,原来她们是段小辈的人,难怪,难怪呀……

韩遂脸色灰败,双目登时失神,镔铁寒爪也耷拉了下去,刚刚鼓起来的拼命心思也像是微火遇到大雨似的,还没等烧起来,就哧一下熄灭了。

段一刀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到他即使死了,也得缠绕着他的灵魂。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个人,是个鬼,是个魔神。

白衣蒙面女子高挺的酥胸急剧起伏着,深吸了一

口凉气,再一次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满腔的恨意,问道:“你为何要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

“我……”

是啊,自己这些人根本就没给对方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诱引到了地头,就是闷头一顿暗器暴雨激射,如果不是对方身手够高,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公平决斗呢。

罢了,罢了,爱咋咋着吧!韩遂直了直腰板,仿佛刹那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闭着双眼,仰天长叹了口气,刚要放弃抵死反抗的心思,可白衣蒙面女子的一句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我可以考虑你公平决斗的要求。”

“有条件?”他硬着头皮问道。

“不错。”

“说说看。”

“把你们背后的主谋以及你所知道的内情全部说出来。半点不得遗漏。”白衣蒙面女子一字一吐地说道。

“可以,但我要保证。”

“什么保证?”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右邻百步外。”

“不行!”白衣蒙面女子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手一拼。”韩遂双手疯狂的挥舞着镔铁寒爪,色厉俱茬的厉吼道。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知道大陆上有个游魂鬼医吗?知道他的游魂散为什么会被称之一绝吗?因为喝了它不会忘了前世

事,反而会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来……”韩遂身形突然暴起,冲着白衣蒙面女子疾冲而上,镔铁寒爪掠起处,爪风呼啸,异音乍鸣,似老鼠悲嘶。闪烁着淡蓝色幽光的镔铁寒爪带着漫天的劲流疾风,以可怖的速度凶猛地从正面攻到。

本来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可当他听到游魂鬼医的游魂散的时候,拼死的决心又重新冒头了,因为那个东西,如果喝了还不如死掉了干脆呢。

所以他这一扑,可以说是用上了平生所学,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见到韩遂扑了上来,白衣女子身上突然泛起一圈蓝光,形成一个蓝色的防护罩,不闪不避,凤目带着森冷的笑意看着扑上来的韩遂。

不作势,不还手,而是硬接硬抗。那个凭空出现的蓝色光膜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听砰一声大震,镔铁寒爪刚一接触到蓝色光膜的边缘,就被猛力的弹开了,根本就近不了白衣蒙面女子的身。再凶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绝招毫无用武之地。

韩遂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白衣蒙面女子虽然没有闪身避招,但镔铁双爪被蓝色光膜弹开的那一下,力道过猛,使韩遂的身形刚好借势从她的身边错了过去,凑巧让开了一条出路,妙极了,这一招并没白用,虽然没有伤到目标但是目的也算达到了,生路

敞开啦!

兴奋之下,双爪挥舞的更速,道道蓝芒暴闪,爪风呼啸声中,人影疾冲而过。

小脸儿上长有俩酒窝的漂亮侍女冲着蓝色爪影护身的韩遂背影轻蔑的一翘嘴角,左手一拂,银光乍闪,一只小小的银光闪烁的噬魂羽箭,便钉在了韩遂的颈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妙到巅毫。

“龙叔,别忙,让他走!”白衣蒙面女子不慌不忙沉稳的招呼道。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位,准备抄出拦截,闻声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湖边的位置。意在阻止韩遂从这个方向遁走。从其他方向逃走便不加理会。

韩遂的身形冲出,但仅仅冲至积雪铺地的晒网场边缘,便砰然一声大震,飞纵而出的地鼠,纵落时双脚好像忽然变软,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摔倒,逆雪直滑出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在雪堆里刚想用双手想撑起身躯,却发现手上力道也弱得可怜。

“噬魂羽箭……”他爬伏着狂声叫道。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拖死狗似的往广场拖。

“先给他解药,打昏带走。”白衣女子向侍女吩咐道,凤目中煞气涌腾。

“是,小姐。”

一颗褐色丹丸强塞入腹,然后,中年人拔出噬魂羽箭递回给小侍女,大手扬起,开始揍人。砰砰……一连串爆

响,把已经全身麻木,半昏迷了的地老鼠,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最后,将他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白衣女子移步走到了茅屋前,瞥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道:“只有你们三个人目击。”

“咱……咱们保……保证不……不泄漏半……半个字。”无尾蛇等三人面带惊恐地连下保证。脑袋点的跟一磕头虫似的。

白衣蒙面女子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衫人注视,青衫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

白衣蒙面女子打出手式,是那种大家族特有的、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也罢,警告他们。”青衫人终于下了决定,眼中煞光大露,“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得死!”

“你们听到了?”白衣蒙面女子转头问道。

“是……是……听到了,咱们发誓”

“哼!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人手掌心。”

“咱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大用,决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被吓破了胆的高手目送众人走远,直至身影消失,

才觉得砰地一声,心头那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无尾蛇悚然地向魂儿还没有附体的张三李四两人问道。

“啊……哦,没见过。”张三面色泛白,苦笑着摇摇头,“看他们的举动,似乎是哪个大家族或者是大势力中人,眼下城里各方势力混杂,看不出来是哪一方面的,总之。咱们算是死过一次了。”

“嗯,嗯。”李四也急忙点头附和。

“妈的,我得赶快迁地为良。”无尾蛇惶然地怪叫道:“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宰,走得愈快愈好。”

……

段一刀进城之后,一直贴着小巷走,走得隐秘,现在的他虽然找到了一点线索,但是关键人物还没找到,所以他准备隐起本来面目,暗中调查,不走正街主道,而是走小巷背街,也以为这样做,蛮可以瞒得了关注自己的那些有心人的耳目。

天宁府学建在南城学子巷里,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比普通州城里的书院要大得多,再怎么说阿斯兰也毕竟是仅次于京畿的小王都嘛。所以这里的宿舍设备最完善,一年四季都可以说是环境幽雅,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在来此之前,他曾经打探过,知道了附读生该如何做,所以也知道了

学舍的规矩。

他把地煞刀用土布包裹成了一个行囊,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暂住几天的,当然交纳了些大金镚子,弄到了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