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刀怔怔的看着白衣少女在自己脚前俯身抱起灵儿,一时间也忘了有所动作。嘴巴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那个威势褪尽脸上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有点象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忽然被人揭穿了的尴尬,又有点象是正在进行某件极其兴奋的事情,马上就要到**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拦腰掐断了的不甘。总之脸色是紫青红白交替,变脸似的几种颜色不住地变换。末了,还不忘很白痴的伸手挠挠后脑勺。整个一憨厚的懵懂青年!

气质间的转变把白衣少女看的一愣一愣的!美眸瞬间就睁大了好几圈,长而细蜜微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连续眨了三四下,如果不是她怀里正抱着灵儿,估计这丫头就得柔柔眼睛!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刚才还是一副冷酷之极没有人类感情的地狱魔神的形象,阴冷的目光散发着森森寒气,就象是一只随时可以发起嗜血攻击呲牙猛兽。可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被人揭发后,手足无措的懵懂青年!

人的气质养成与天性和后天环境的熏陶塑造有很大关系,就好象是一棵幼苗经过了几十年之后。是长成参天大树还是歪瓜劣枣,这都是未知的,可一旦成型之后就根本没有了转变的可能。长成什么样了就是什么样。除非是在幼年期就加以塑变。

眼下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就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白衣少女看向段一刀的眼神里又有了变化,从最开始的疑惑到狐疑,再到现在的释然。因为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存在这种现象的可能性。那就是其中的一种气质形象是伪装出来的。如果是前一种就没什么担心的了,知道危险的存在可以提前加以防范,可这种的可能性用脚后跟来判断都知道不大。那就是说他……他后来这种淳朴懵懂的形象是装出来的!想到这里,白衣少女的心里猛地一跳,粉嫩的玉颈下面瞬闪出一团淡蓝色的光华。但没等光团扩大,就马上又消失了。一现一隐仅在眨眼之间。

段一刀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她身上,也没看见白衣少女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敌意。扫视了一下被自己破坏的一片狼籍的房间和那几位瘫坐在墙根儿下、头发散乱、脸色青中泛白、张着大嘴直喘粗气的紫衣老者等人。摸了摸鼻子,眼神怪怪的看了看白衣少女,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直接开门见山开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家伙说的话,是经过你默许的吧?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施下马威,都这时候了,还来这么一手,难道就不怕把我逼到对方那里去?”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而是冲着他

展颜一笑。整个脸上顿时如百花盛开,艳光四射,姿容绝世的相貌仿佛根本就不属于人间所有,看得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特别是段一刀,看着近在咫尺的佳人,娇艳如花的美貌,闻着扑鼻而来的淡淡清香。心跳刹那间就快了好几拍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段距离,追问道:“快告诉我为什么?”

“这件事情以后再告诉你,这个丫头你说怎么办?”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灵儿。

“什……什么怎么办?”段一刀被这句话问得有些愣神,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心里也跟着痛了一下,顺手将刀重新的插回了腰间:“给我吧,我来抱着她,这丫头……唉!”白衣少女看了看还愣在门口,没搞清状况的姜大把势那些人,转过臻首点点头,顺手把横抱在怀里的灵儿交到了段一刀的臂弯里:“我想即使我不说你也猜出来了,我就是**彤。”这句话刚一说完,**彤的粉嫩桃腮立时荡起了两团晕红,神情上有些羞涩扭捏。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告诉他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还要杀自己等人的陌生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好象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随口就顺了出来。真是羞煞人了!微低着脑袋,睫毛扑闪了一下,暗暗的打量了段一刀一眼,发现他似乎没什么变化。这才把忽悬起来的芳心

放妥。

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迅捷的闪过一抹羞窘之色,但毕竟是非常人,心态调整那叫一个快,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娇美的面容上已经不见有一丝一毫的羞涩慌乱表情。此刻。在她身上的那种泱泱大方的闺秀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浅浅的一笑,有些调侃的味道在里面。操着娇脆甜美的嗓音道:“你惹的麻烦,当然是你自己解决了。”秀眉一颦,又道:“也怪我事先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个丫头会这么冲动。也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大,一点也没有受恩之人的自觉。不过……算了,这个丫头你就自己负责照顾吧,我去看看姜叔,看他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唉!你先去吧,等会儿再说。”段一刀心想:“照顾她到是应该的,可你大小姐总得给安排一个洗澡的地方不是?也得来两个使唤丫头。要不她这一身的血迹谁给她洗啊?”可一看到**彤那样子,想要说的话又噎了回去。

冷冷的眼神扫向了瘫坐在墙角的紫衣老者等人,把火气都散发到了这几个倒霉的家伙的身上:“你们都起来吧。别他娘的都瘫在那儿装死,还好你们够聪明事先将偷袭我的那些杂碎弄走了,要不然……哼哼!”

他这话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原本还半死不拉活的紫衣老者好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猛地一抬脑袋

,盯着段一刀的眼神里都快喷出火来了,气得嘴唇直哆嗦,摇晃着脑袋,手脚并用。一下子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既然知道死不了,那么随之胆气也就跟了上来。里倒歪斜的踉跄着,几步窜到了段一刀的面前,气急败坏的狂吼:“你既然知道家兄被送走了,为什么还要来这么一手?欺负我们云家人吗?”

“如果你非得这么说也没错。我倒是想反问一句,你们一再的给我施下马威就是应该得喽?”

“你……”紫衣老者登时就被噎在了那里。脸色涨得通红。干张巴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怎么还怄气呢?”跟着姜大把势说些什么玩意儿的**彤。耳朵灵的叫人恐怖,这么远她都听到了。

郁闷,郁闷之极!憋屈,憋屈之极!段一刀恍然间有种闪了腰的感觉。

看着躺在臂弯里刚从白衣少女那儿接过来的灵儿。娇俏的脸蛋儿上依旧苍白的毫无血色。嘴角还残留着殷红的血丝。被冷汗沾粘在额头上的刘海儿散乱成一溜儿一溜儿的。黑白相衬之下,更加显得小脸白的可怕。小姑娘娇小柔软的**要搁在平时,段一刀一只手就能把她提拉起来。可此时此刻的他,双臂沉得犹如怀抱一块千斤巨石。心里的疼的就跟被布满无数倒刺的钢丝网死死的包裹住了一样。那种五味掺杂、搅和在一起的感

觉更是烧得他直要撞墙。抑郁、憋闷、怜悯、懊悔、就象是浑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被什么塞住了一样,连点透气儿的地方都没有。唉!末了,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

势发如山洪,可却弄了这么个虎头蛇尾。还把这么个小笨蛋牵扯进来了。你个小丫头多什么事啊?你们家小姐就是一妖精。她都不怕,你着什么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