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段一刀在突袭刚开始的时候,心里兴奋地大叫着的同时也被惊骇住了。这帮孙子也真够绝户的!竟然使用火攻,我靠!这他妈地上淌油头上穿火的哪跑啊?连个躲的地儿都没有。

负责监视他的人早就被铺天盖地的火箭射毛了,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哪儿还顾得了他呀?就在这些铁甲军士兵扯着嗓子喊敌袭的时候,段一刀也急得头上冒汗的找安全地方呢。

可这四周围在他可哪儿撒摸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烧了起来。帐篷上的火头和地上的桐油燃在一起,再加上夜里的冷风,呼地一下就蔓延成了无边的火海。到处都是吞吐伸缩四下乱窜的大火苗子,腾腾的燃烧跳跃着仿佛有了生命一样。

段一刀就在纷乱嘈杂的乱兵当中一顿瞎跑,哪儿火势稍微小一点就往那儿钻,同时还得依靠着灵敏的反应来躲避着天上跟下雨一样的火箭,听着耳边凄惨的哀号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在火堆中不断扑倒、挣扎、抽搐直至变成焦碳一样的尸体,现在他心里都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是该咒骂这帮孙子了!真他妈够黑的了,就这一拨儿还不得削掉铁甲军一半的人马呀?

跑着跑着就跑到营地边上了,而且看上去这边也不是突袭进攻的方向,因为没听见随着火箭数量的减少而突起的喊杀声嘛!眼光随处一扫,就见到了成

林成片长势粗壮繁盛茂密的黑松。

想也没想一头就扎里面去了。因为松林里面太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地面上荆棘灌木枯枝杂草什么的交织缠拌在一起,所以跑起来是异常的困难,段一刀刚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大约二十几米远,倏地停下了脚步。

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头痛也非常现实的问题。这片黑松林他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方向是通向哪里。这万一要是越走越深怎么办?诺大的丛林里面连一点最基本的给养和辨别方向的器物都没有,那不等于自找绝路吗?

不行,现在还不能走。得想个法子找人带路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打定主意之后,段一刀又原路退了回来。站在高大的黑松木树下,看着不远处烈焰腾腾犬突狼豸惨号不断的火海炼狱,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相当的主意,无意识的伸手感觉了一下风向,心里一动,有主意了……

所以当双方打的肢体横飞鲜血四溅,所有人都在找段一刀的时候。

他正气喘吁吁的蹲在营地边缘的一棵水桶粗、高有十几米的黑松树桠上呢。从大火燃烧开始一直到欧公子发威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看出来那个小白脸还蛮有料的嘛!不过,各大家族的高手怎么没出现呢?这么下去不是给人家当菜吗?

就在段一刀躲藏在树桠上看得有滋有味的时候,负责寻找他的金甲将军浑身血渍的出现在了欧公子的身前,随手将大剑往地上一插,气喘吁吁的抱拳施礼道:“公子,属下等人几乎都将现场翻遍了,但还是没找到姓段的小子和那把神器,看样子应该是被烧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放屁!你死了他都不会死,拥有他那种身手的人能被这么一场大火烧死?再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欧公子衍射杀意浑身戾气大冒的吼道。

“是。”金甲将军没有丝毫迟疑的立即点头应是,转身又投入了寻人的大业当中!

虽然心里是暗暗叫苦,但转念一想,欧公子的话细琢磨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自己这种身手都没事,那姓段的小子比自己何止高了一筹啊?应该是没死才对,那他既然没死应该还在乱军当中,而且那小子一心想当官,应该也不会借机逃跑。

眼下说不定正在那个地方宰杀黑衣人呢!越想就越有可能,当下一招呼身后的几名亲随,也不找了,直接扑进了战场当中,见人就砍得人就杀,很快就把寻人这事甩一边儿去了。

营地的西北方,直通隘口的官道下方的黑松林深处此时正晃动着十数条身影,在周围支起的火把的映照下隐约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也是一群黑衣黑

巾蒙面的神秘人。看样子和袭击营地那些人是一伙的。

只是眼下看起来甚是焦急,虽然是黑巾覆面看不出来面色表情但是从来回度步的身形上就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心里一定是在担心什么事情。

果然,他们其中一个身材矮胖的身影停下了脚步,透过林子间的缝隙看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语气甚急,听上去不无担心的道:“我们的人都快打没了,蒲老二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东西到手了没有?我这心里可是越来越不塌实了。”

“应该还没到手,否则的话,早就该回来了,我倒是担心万一东西到手之后的分配问题。你说我们这次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各家都出了不少的力,可这东西却只有一把,这到时候可怎么分才是啊?”矮胖子身边的一个声音苍老的人忧虑的道。

“哼,还担心这个,我倒是怕蒲老二拿到东西后直接溜掉喽!”这个尖细的嗓音一落,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由得一震。目光也是惊疑不定,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那怎么办?难道?”

“难道个屁!还是亲自去看看才保险,你们去不去?我可是呆不住了,也不想被人家当傻子使唤。”

话落,从十数道黑衣人当中就蹿出去一个身材瘦高的人影来,朝着火光的方向纵身而去,动作灵敏异

常,很快就融入了黑暗当中。

“我们……”

“走!我们也去,他说的有道理,蒲老二确实能做出来这种事!如果真的被他把东西拿走了,我们就真的被他当枪使了。”

随着支起的火把熄灭,林子里立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入耳的只有脚踩枯枝和衣衫破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