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面铺的太大,店里的货物那怕是针鼻儿大小的东西都是主管们的**,想要他们舍弃,估计很难。人员太多,而且这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是本地人,一个个拖家带口的,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地方,一下子就叫他们突然的离开,这个难度上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一旦真的遇到了紧急事件,绝对不可能令到即行,在拖沓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损失。货物倒是其次,可是那些有经验的人如果没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虽然下决定的权力没有,但是可以事先提醒他们加以准备。只要有了准备的时间,事情就不会过于仓促,相应的,也就减少了损失过大的隐患。在待发的过程当中,只要上头的命令一到,立马就可以消失。

段一刀见姜大把势的话说到一半儿就嘎然而止,估计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他要是真的想不到的话,那就跟猪没什么区别了!

借着弯成鱼钩状的下弦月洒射出来的稀疏月光,探身凑近姜大把势那半边头脸上映现着银白色的面庞,微笑着道:“那还等什么?下令吧,姜大客卿!”

姜大把势脑袋向后微仰着借势急退了两步,避开了段一刀凑过来的大脸盘子,先是给了他一记大白眼,然后转头对着夜幕里沉声断喝:“来人!”

话落,人现,

簌簌的衣袂带风声音过后,一条黑色人影远从七八米外的花坛暗处闪身出来,现身在了姜大把势的左近,虽看不清相貌,但彪悍的气息外露,特别是别在腰后的那把锐显着寒光的家伙,更增添了此人那难掩的杀伐之气,看来云家的准备工作也做得不差嘛!

“属下铁卫第三队,正奉命执勤,请客卿吩咐。”语言简练,声若洪钟。

姜大把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牌子,抛给了他,吩咐道:“你现在马上到三总管云枫那里去,将此物出示给他,让他即刻发射七颗红色火信,头三颗一起发出,后四颗每两颗一组,间隔时间为半个时辰。”

这名铁卫刚把东西接到手里,还没等仔细看呢,姜大把势的吩咐也同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使得他的身体当时就是一震,也没工夫琢磨看看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下意识间的抬头直视着他,脱口惊呼道:“三二二式叠进,这是启动战时预案,待命撤退的信号!”随即眼含质疑的神色,追问了一句,“敢问姜客卿,这是二小姐的命令还是……”

“看看你手里东西再说话,难道你忘了规矩吗?”姜大把势冷哼一声道。

夜色太黑,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段一刀也没看清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听姜大把势这么一说,好奇心顿起,也瞪大着眼睛,凑近了几步,

和那名铁卫一起借着月色将眼光投在了他手里的那块巴掌大小的牌子上。

“呦!这个东西是什么?自己本身还带发光的呢!紫光缭绕,晶莹润泽,价值不菲吧?”

“紫玉藤萝令牌!”倒抽着凉气,再一次惊呼出声的铁卫,赶紧双手托着这块浑身透发着紫气,尽显不凡之色的令牌,高举过头顶,敛势躬身,没有丝毫迟疑的慎声回答道:“属下即刻照办!”

离开的速度要比刚才现身的速度快上好几倍,由此可见那块小牌子的威力要比姜大把势的这个客卿身份来得邪乎。

“我说大把势,那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那小子怎么一看见他,就不怀疑你的话了呢?”

“雨彤的紫玉藤萝令,在云家来说就相当于是御赐金牌,持牌者不论身份高低也不论是谁,对云家所属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那小子即使怀疑我的话,也得遵令执行。”

“那岂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那万一丢失了怎么办?”

“牌在人在,牌失人亡。”

“万一被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捡到了,逼着你们抹脖子,那你们也照办?”

“照办。”

“我靠!你们白痴啊!”

“嘿嘿,逗你的,这些你以后就知道了。哦,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待会儿到我那儿,咱爷俩整两盅?”

“切,整就整,谁怕谁呀!你大把势别到时候装怂耍赖就好……”

“你就吹吧你!谁不知道我姜大把势自号千杯不倒,不醉的神仙啊……”

随着人影在夜幕中隐没,声音也渐渐的越来越小……凄美的月色依旧,簌簌掠起漫天落叶的凉风依旧,秋冬交替季节里特有的那种萧索,枯寂和落寞也依旧。

此时,在布尼斯城主府的后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因为府里的后院属于内宅,一般情况下是不招待外客的,所以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别有洞天。房舍连厢接阁,后院的一栋大楼里此刻更是灯火辉煌,楼下的大厅更有百十盏明亮蝉纱灯笼,照耀得有如白昼。

大厅真的大,设备华丽,八根大往,两面有廊,堂上设胡床锦褥、雕花漆金的矮脚长案,两侧另设胡床式雅座,可能的用途是招待次要贵宾的座位。堂下,中间是耀目闪亮的朱地,对面设锦帷,后面是铺红毡毯的乐伎席。

朱他也称舞池,可供数十名歌舞伎起舞。外面,是遍设盆景或盆栽的中型院子,搭了目下最流行时兴的戏台,雕花画草五彩缤纷。正在热演歌舞,舞女们载歌载舞粉墨登场,五彩的灯光与百彩戏服,令人目迷五色,丝竹琶筝八音齐奏,令人沉醉在天籁似的旋律中。居然有恃女不时用卿筒,喷出沁人心脾的香雾。正所

谓声、色、香俱全,极尽奢华。

由于楼在房舍深处,四周华屋围绕,所以尽管丝竹悦耳,钟鼓齐鸣,邻屋决不可能听到声息,除非深入堂奥,不然绝难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座除了三位主人之外,客座有十数位形貌彪悍身穿常服的人,分三方据案高坐,一面品茗,一面商讨阴谋进行的步骤。其他十余位侍女与小童,在一分伺候,毕恭毕敬。

坐在上首三人当中的一位是灰发如飞蓬,深目高颧鹰勾鼻,浑身散发出死亡气息的老者,此刻正在发话。

“现在,咱们按计行事,加强骚扰制造一些恐怖事件,让城内先乱起来,然后我们以搜捕乱党的名义实施镇压,让各大家族的人往咱们的圈套里钻,咱们既可以完成上面的指示,又有财可发,公私两便,希望不要出差错。这几天,诸位必须提醒那些混到各大家族的内线小心从事,莫要暴露身分,以免耽误大事。”

这人得意洋洋的说着,似乎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