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醒过來的消息,在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小圈子里传开來。

探访的人络绎不绝。

聂印來者不拒,喜相迎,每天穿得跟新郎官儿似的,美滋滋,喜洋洋。整个王府里都透着一种朝气和吉祥。

他找人定做了一种软椅,在邱寒渡看來,那有点像现代的摇摇椅。可以让人斜躺着,又不累。他不能让她整天睡在**,把全身都睡僵硬了。他把邱寒渡打扮得美美的,见这个见那个。

邱寒渡的乌发已齐肩,油亮墨黑,又直又顺滑,就那么披散在肩上,很美很美。她的眼睛,像天空最亮的星星,闪着美丽的光芒。她的嘴唇,嫣红自然,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的肌肤,白皙嫩滑,仿佛婴儿一般。

她整个人看起來,无害又可爱。清澈的眸光,噙着淡淡的微笑,对每个人都友好。少了些遗世独立的味儿,却比从前接地气多了。

邱寒渡脑子清醒着呢,只是嘴上沒法表达而已。结果大家刚來,都误会了。尤其是朵儿姑娘,把她当成失去记忆,又或是弱智小娃打整。

朵儿姑娘好久不曾有过的笑脸,此时绽放得特别明艳。她先是转一个圈,笑嘻嘻地凑到邱寒渡面前问:“猜猜,我是谁?”

邱寒渡气得咬牙,在心里冒火地回应:你是江湖上人称“秦三妹”的狗血朵……

结果开口说出的只有一个字:“朵……”

朵儿姑娘笑弯了眉,连连点头,用手抚摸她的头:“乖!我们寒渡最乖了……”

“……”邱寒渡想晕过去,这真的是要被当成弱智的节奏哩。呜啦,这可怎么混才好?

采华这会子端了绿色药碗过來,朵儿姑娘赶紧接过:“这是什么?”

采华答道:“这是王妃的药,很苦呢。”

朵儿姑娘便开始喂药了:“寒渡乖哦,我们吃药药咧……來,姐姐喂一口……姐姐尝尝,嗯,不苦不苦,來,该寒渡吃药药啦……”

“……”邱寒渡不能动,心里想打人。她不是小娃子啊,谁说她是小娃子了?还姐姐?朵儿姑娘什么时候又变成姐姐了?

她自己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如果照了镜子,她就知道为什么人家有这种表现了。

她此时看起來,的确像个呆萌可爱的小娃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又讲不了话,一讲话只有一个音,很乖的模样。

朵儿姑娘爱心泛滥,能不來掺呼一脚吗?她还在哄,咂咂嘴儿:“好东西哟,小寒渡不吃,朵儿姐姐吃啦……小寒渡不要哭哟……”

啊啊啊,现在变成小寒渡了!她到底哪里小了?邱寒渡悲催地开口:“吃……”

于是这一个字,又唤來好一阵赞叹:“哎哟,我们小寒渡乖得哟……來,姐姐喂……”

好吧,邱寒渡败了,彻底败了。她闷闷的,低头准备乖乖吃药,耳边受着朵儿姑娘的荼毒。

结果还沒吃上呢,季连少主夫妇就來了。在江湖人称“秦三妹”的朵儿姑娘误导下,那两口子也误以为人家邱寒渡睡了一年多醒來,变成低智商儿童。

韦大小姐把她当娘亲的经验拿出來,挤了个看起來特别慈祥的笑容:“小渡渡……还认得我是谁吗?”

小肚肚!呜啦,邱寒渡好想大哭一场,谁來替她代个言,说她邱寒渡脑子是好使的,就是嘴不利索。

她被雷得外焦里嫩,呆萌了片刻。韦大小姐以为她不认识人,又热络地拉过季连少主介绍:“这是哥哥,來,小渡渡,叫哥哥……”

邱寒渡心里颓丧得要死,表情却可爱,粉粉嫩嫩,跟季连小渔的感觉差不多:“哥……”

季连少主可从來不碰别的女人,这时候也父爱泛滥得紧,只觉得这娃儿跟他家小渔是一个档次,便伸手在她粉嫩的脸颊上捏了捏:“乖!”

邱寒渡闹了个大红脸,心里把聂印骂了一百遍,关键时刻,这家伙死哪儿去了?

咦,想曹操,曹操到。那家伙墨衫如风,嗖嗖嗖从远处飘进了院:“哟,今儿这么热闹?沒把我们家小寒渡吓着吧?你们都悠着点……”

得!小寒渡!

邱寒渡多冷酷一女特工,多倨傲一形象,被这些人一个个毁得一干二净。

聂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先是抱一下她,然后亲一下她,说话也肉麻得很:“小乖,吓着沒有?哥哥走开一会儿,沒想到他们都來了。”

邱寒渡倒吸一口凉气,啊啊啊,崩溃的节奏……身子一轻,被聂印打横抱了起來。

聂印是这么说的:“朵儿,把药碗给我送进房來,我有专门的方法喂她。不这么喂,她不肯吃药的。”

邱寒渡眼睛冒星星,脑袋上也全是星星在转圈。天哪,以后怎么做人?

果然,除了朵儿姑娘外,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尤其是韦大小姐最有经验:“小五,你能不这么炫耀么?好似谁不知道你们恩爱似的。”眼睛瞟向季连少主:“有什么了不起,是吧?”

季连少主但笑不语,曲舒乌和采华已经咯咯笑出了声。

朵儿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印哥哥要怎么喂药,我也可以喂的……”

众人笑倒,一片欢声笑语。

邱寒渡倾刻做了个决定,以后都得装傻子。就算以后恢复了,也得装傻子,否则会被这帮人笑话一辈子。

聂印还不知收敛,竟和朵儿姑娘打起了嘴仗:“这个方法只有我能用,任何人都不能用。”说着向季连少主道:“少主哥哥,嫂子,你们先坐会儿,我回房喂完药就出來。”

韦大小姐笑得肚子疼:“你可以不出來……慢慢喂哈……”

朵儿姑娘端个药碗跟在后面追:“印哥哥,到底是什么方法,只能你用得,我用不得……你说说呗……”

片刻功夫,朵儿姑娘就被印哥哥给赶出了房门,边走边还在琢磨:“什么嘛?我就不信,你用得,我就用不得!哼!”

彼时,聂印根本不理那药碗,而是一个热切的吻,封上了她的小嘴儿,长久的甜蜜,像是要窒息的节奏。

她气得哼哼,却像极了某种零散细碎的吟哦。

他听得心头一酥,加深了那个吻,攻城掠地,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