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朵儿姑娘行为过激,酿成大祸,邱寒渡好说歹说,准备将她拐去洛泉散心。

朵儿说,她走了,太子哥哥会孤单了。

邱寒渡自己讲话不利索,但人家有代言人啊。眼睛就那么一瞄,王爷大人忒自觉了,清咳了一声:“你在心里念着他,他自然不会孤单。你要是留在这里,恐怕过不几日,就要当新娘子了。你若肯跟我们出去散心,我便去秦家走一趟,说你患了顽疾,必须要到洛泉静养……你自己选吧。”

朵儿姑娘不想嫁人,也不想真的搞得惨烈吓着爹娘。目前,这倒是最好的办法了。她默默地去跟涅康道别,然后跟着邱寒渡去了洛泉。

洛泉什么最出名呢?是天然的温泉池,四季如春的气候,以及当地的民俗小吃。

巨大的宅子里,早已有人恭候王爷驾临。

邱寒渡这算是搞清楚了,现在的印王爷,绝对是土豪那一拨。

那宅子里,应有尽有,青竹密林,百花争艳,金碧琉璃,流光华彩。温泉池都有好几处,厢房古朴典雅。

袁家姐弟和虚无骨夫妇正是在这里休养。宅里有好几处温泉,温泉里的天然物质,是能帮助骨骼生长的好原料。

王爷大人领功道:“王妃,可还满意?”

王妃却问得超小家子气:“这是买的还是租的?得花多少钱哟?”很有点持家的样子。

王爷大人得瑟,眸底荡漾着笑意:“当然是买的,这里的一花一木都属于王妃你。”那么轻描淡写:“以后房子多了,你就习惯了。我虽然不能给你做好吃的,但咱有的是银子啊……”

果然是土豪风貌。

是夜,精卫首领范离來报:“王爷,您安排的人,我们已经护送至灵国京都,在您指定的宅子里等到了來人接应。”

“沒吓坏她吧?”聂印淡淡地问。

“她说,沒想到会是这样。希望有机会,能见您一面。”范离恭敬地回答。

聂印的表情淡漠:“不必了。”

范离犹豫半响,还是说道:“王爷,她带了个礼物给您,您需要看看吗?”

聂印还是那句话:“不必了,你们拿去分了吧。”

“回王爷,那个,分不了。”

“嗯?”聂印缓缓抬起头來:“是什么东西?”他以为对方出手必然阔绰,总会是金银珠宝一类的东西。

范离出去了一会儿,又进來了,手里拎着个笼子,用绫绸盖着。那笼子里有东西蹦得正欢,发出呜呜的声音。

聂印一震,脱口而出:“拖儿!”

范离将绫绸一扯,可不就是那毛茸茸的小狗东西吗?肥咚咚的小身子,圆咕隆冬的小脑袋,又圆又大像玻璃球的眼睛,滋溜溜乱转。

不过,这小东西瘦多了,毛色也不如以前那般亮滑。

范离道:“灵国频繁易主,老太后太过忧虑,沒多久就过世了。这小狗被景后接收,结果小狗整日闹腾,景后拿它沒办法,后來也沒怎么管了,放在宫里,让宫女们养着。这次,听到王爷的消息,她就把这小狗托属下带回來,说您应该会喜欢。”

聂印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把笼子打开。”然后拍拍手,小狗儿嗖一下,就蹦进了他的手掌心,发出呜呜的叫声,蹭得眼泪汪汪。

聂印的声音温和得不得了:“终于回家了,小拖儿,以后就跟着哥哥过了啊。”

小拖儿呜呜地又蹭了两下,撒娇卖萌求抱抱,一改困顿之相。

范离舒展了笑颜:“还是王爷有办法,这一路,这小家伙可把我们给折腾惨了。”

“各位兄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聂印用手抚着拖儿的毛,喜爱之至。

范离走了。

聂印叫來采华和曲舒乌,让她们给拖儿洗个澡。秦朵儿看见了,喜欢得紧:“哎,我來我來。”

难得她这么有兴趣,聂印当然高兴得很。他回房去,跟邱寒渡说了拖儿的事。

邱寒渡很纳闷,他和景后还有联系?啊,也对,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呢。到底是母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聂印知她心中所想,忙解惑:“我是为了要送她一个人,才找她的。”

“什么人?”邱寒渡更不解了。

“涅风。”聂印淡淡开口。

邱寒渡更惊了,涅风不是死了吗?搞半天,王爷大人沒杀他?哎哟,她老公到底是有多腹黑哎,弯弯心思一大堆。

“我当时一直觉得涅风是被某个隐在背后的人操控着,比如,故意透露消息给他知道,故意煽动他对我的敌视情绪。当然,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我觉得,他沒本事对太子下那样的毒。所以,在押解涅风奔赴边关的路上,先是景后派人将涅风劫走,却又被我的人劫杀。我做了个涅风惨死的假象,然后将涅风关在墨高……”

内里的细节,就不必说太多來吓他的王妃了。为了祭奠北灵山上的生灵,涅风被折磨得死去活來,那是必不可少。谁知,涅风竟是他的亲兄弟。

事过境迁,他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便把涅风送回去给景后。该了的情,了!该断的义,断!

从此之后,再无瓜葛,情断义绝。

邱寒渡扯着他的耳朵:“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聂印“嘶”一声:“哎哎哎,可恨的婆娘,痛死人了。我还敢瞒你什么?”想了想,又笑了,揉着被扯痛的耳朵:“真的还有事,是你不知道的。”

她瞪着他:“桃色*情事!你的!咬你!”

他立刻正色道:“沒有!绝对沒有!我聂印这辈子最干净的事,就是在女人这件事情上。”他笑嘻嘻地凑近她:“王妃应该要奖励本王才对……不如,今晚……”

她弹了他一个崩指:“做梦,你昨晚,才……咳……天天想,哼!”昨晚住的客栈,这家伙居然都不忘这件事。

白天的时候,朵儿跑过來问她:公子姐姐,昨晚客栈里的老鼠真多,老听到你们那边在响,喀吱喀吱的……

她的脸火辣辣的,无地自容。越想,越火大,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聂印!我,身体沒好!你,节制!”

聂医生那么道貌岸然:“夫人哪,我正是考虑到你的身体,需要多运动。我才义不容辞牺牲自己,成全夫人……”

朵儿姑娘抱着毛茸茸的小拖儿,连门都不敲就进來了:“印哥哥,你牺牲什么了?”

她平时是挺懂礼的姑娘,今儿抱着小拖儿一高兴,就恢复了几分曾经的天真姿态。

聂印和邱寒渡都被呛着了,咳个不停,脸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