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面的气味熏的皱了皱眉头,但玄陵还是率先走了进去。

而跟在他后面的薛山,却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玄陵的背影。

恍然间仿佛是回到了以前岁月——自己还是那个一天到晚粘在师兄后面的小鬼的时候。一时间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踌躇着,手不由的伸向怀中,慢慢的掏出一支白色的玉瓶。

忽然薛山浑身一颤把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他喃喃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了,成大事者不能有任何的妇人之仁!”他睁开双眼,表情回复常态也跟着玄陵的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到这个木屋玄陵就觉得这里令他感到异常的熟悉。他仔细的打量着这这个屋中的布局:一张简单的云床,加上一张古朴的香桌,还有夜晚一抬头就能看到南天星宿的窗子。。。。。。这里一切的一切似乎打开了玄陵记忆的闸门。

“师傅,你这修行的地方还真是简陋啊!”

“呵呵,你这小子懂什么!修道之人参天道体天心,怎么能沉迷世俗表象繁华呢?”

“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想掩盖你的懒惰,布置简陋点没那么麻烦收拾罢了!”

“你这小鬼说话就不能含蓄点么,自己知道就好,干吗还要挖师傅的老底,一点面子也不给为师留。小心我逐你出师门!”

“我好怕啊!不过只要我今天被逐出师门。明天就会有一个人,在玄心观门前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连续不断的发布‘妙心上人’的私人密辛。我想,嘿嘿!玄心掌门的一些把事情一定是同门的师兄弟们很想知道的吧?”

“好了,好了!为师怕了你了还不行么!看来去蜀山会友的时候,让你和亢阳那小鬼头整天混在一起,真是为师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

“师兄这里很熟悉罢!”薛山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打断了玄陵的思绪。

“嗯,这儿到底是?”

薛山满含不明意味的看着玄陵,那脸上的笑容令人不由的毛骨悚然:“师兄还看不出来么?枉费师傅‘生前’还如此的疼爱你!”

玄陵此是道心已乱也没有听出薛山话中的诡异之处,他又仔细的打量着四周,然后说道:“这里的布置和师傅飞升前在玄心观中布置的修行静室好像!”说着他目光转动,忽然被床脚处阴影中一点异样的光华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

飞快的走到床边弯身下去,玄陵用手拨开一层厚厚的尘土露出埋藏在其下面的事物。

那是一把四尺的青锋长剑,全身清光缭绕灵气充盈,显然不是凡俗之物。

“噌!”的一声,剑刃露出它的剑鞘。立时间满室的光华流转,一**浓烈的剑气在四周晃荡。似乎是在向世人证明:就算是被埋没了许久, 也无法掩盖它绝世的锋芒!

“青泠!”玄陵有些梗塞的说道——这把宝剑就是其师傅妙心上人花费千载祭炼的本命法剑。

被周围的景物布置勾起了心中的感怀,现在又见到师傅的随身之物,如今玄陵也几乎有些把持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等等!”玄陵感伤一阵后忽然感觉不对。想这青泠宝剑可是他师傅妙心上人的随身佩剑,在玄陵的记忆中就从未见其离开过师傅的身外一丈。

“师傅对这把剑极为珍视,似乎是因为与他一同炼剑之人和他关系非浅的缘故。照理说就算师傅飞升,也不可能单单留下‘青泠剑’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手握着妙心上人的青泠宝剑,玄陵此时心中宛如巨浪滔天翻滚,却不知身后的一双目光愈见的凶狠。

薛山手指前伸,一道阴冷的气劲闪着诡异的血光就向着玄陵的背影直直袭去。。。。。。

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日头正以飞快的速度向西边沉去。古月龙望着玄陵道人先前消失的方向,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不安道:“可恶,那些家伙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怎么去了这么久?”说着他走到屋子的中央,站在正中的一张檀木桌边道,“怎么老是感觉心神不宁的!”摇了摇头他又道,“再这样不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想个法子才行!”说到古月龙手指微张,对着空中凭空一抓。一道银光闪过,待他再张开手时,在他的手上分明握着几枚冰雪凝成的铜钱。

伸手将“铜钱”扔在桌上,它们弹跳几下后摆出一古怪的卦相。

“咦!”见卦相离奇,混沌不明。古月龙不由的举手一吸收回铜钱。然后,又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的真元静下心来,把每一丝的的神念都化入了空灵的状态。

一丝丝九色的光华在身上漫漫腾起,古月龙现在正疯狂的蒸腾着自己全身的力量。

几枚冰雪的铜钱在他的手上不断的跳动宛如是活物一般,闷哼一声古月龙猛的睁开双眼。一时间,整个屋中全都笼罩在一团磅礴彩光当中。

慢慢的,光华渐逝。古月龙站在屋子的正中,看着几枚铜钱慢慢消融为丝丝的水汽从手中流走:“果然不行,师傅的修为高出我太多了,而且,似乎还有什么强悍的异常的东西在外面阻挡。就算是用了‘玄黄琉璃荐’中的起卦法决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说着他颇为气恼的拍了拍桌子一下,“可恶,如果我神灵眼的封印能够开启,就一定可以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不管古月龙在那里气恼,他似乎却不知道他方才的那番言行听在别人耳里是多么的令人震惊。

以他金丹期的修为,居然可以大概推测卜算出功力高出他何只千万的大乘期高手——玄陵道人的些许行踪。而且对方现在还身在“天象鼎炉”这等上古神器当中。几乎是可以说的上是阻断了所有方面的窥探。

而古月龙竟然还能够知道玄陵现在处在某种未知的力量里,实在可以说的上是惊世撼俗。

忽然,古月龙心中一紧,而待在他身边的紫鸾和烛龙也在同一时间警戒的直起身来。

身形一转,古月龙化为一道金光飞出窗口。就在同时的一瞬间,无数道杀气肆意的剑光就在他刚才还待着的地方顺势一缴,将那张还算结实的桌子撕成了块块碎木。

掠出屋中,古月龙伸手一挥。止境宫灯就现在了头上,其中荧荧的灯火一亮,无穷的彩光就像是一倒转的锅盖般向古月龙倒罩了下来。几声“叮当!”的金铁之声在周围响起,激荡的彩光一阵晃荡但却无法伤到在止境宫灯下的古月龙一根毫毛。

“是你们?”在空中稳住身形,古月龙看清把自己包围住的人群后说道,“怎么,还嫌受的教训不够么?”

见古月龙躲过了方才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击。再加上历年来在对方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的积威尤在,来人不由的后怕不已。但是当他一瞟见正虚浮在自己四周的十几个凝气境界的伙伴时,胆气立时又足了起来,立时的神气活现。

“哼,哼!臭小子,今日我这里有十几位本派同门精英在此,就算你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奇怪的机缘修成金丹,今天也万万不是我们的对手!”

不理会对方在那里自吹自擂,古月龙随意的扫了周围的十几个人一眼。只觉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力量是凝气时期不假,但他们气机涣散,内息不稳,显然是用的不知什么的法子,强行催发到如今境界的。

本来如果是十几个真正的凝气期修士古月龙也许还会重视一番。不过可惜,这些勉强也算不上的肉脚就算再多上几十个他也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只是一会儿,古月龙就不屑的收回了目光:“张然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来人正是张然——玄心观现在正风头无限的掌教大弟子无疑。

只见他听到古月龙问话后面色一紧,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处进了玄心同门的保卫之下,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古月龙一直的冷笑。

看到张然委琐的表现,古月龙虽然暗自好笑但他此时关心却不是这些:“张然我问你,我师傅玄陵道人刚刚还被你们那个掌门请去做客,可是转眼间你就带上这一披家伙来犯我的地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合适的交代的话!”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众人,就算对方人多势众古月龙却也毫不客气,“那么我就亲自从你们的身上讨要我想要的答案。”

被古月龙的目光扫视着,张然和他带来的一应众人,虽然认为自己一方占尽了优势但也直觉得仿佛全身上下被无数的钢针猛扎一般。

干涩的在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张然道:“你师傅,做客?嘿嘿,你还不知道罢?恐怕现在玄陵那老家伙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话音刚落,古月龙的方向就射来一根银丝,速度之极在场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那根银丝就已经刺进了张然的眉心处。

银丝入体,张然感觉到仿佛是一道水银从天灵灌下令他心神清凉的舒服异常,但那点舒服的感触在银丝接下来的动作下马上就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古月龙手指微拨,从他手上射出的丝线掀起一阵奇异的波动。立时张然体内的银线仿佛烟花一般的爆散,蛛网一样的遍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心、肝、脾、肺、肾五脏,甚至是泥宫丸中的真元气劲全部无一疏漏的被死死缠住,现在,只要古月龙一动念,就可以令张然立时命丧黄泉,连一丝的残魂也可以不用留下。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牵着银线的一头,古月龙用仿佛是看着一件死物的平静眼神看着他,“是否可以给我说清楚?”

感觉到体内在银线抖动下那挖心般的痛苦,张然满脸的恐惧,冷汗不住的下流,而在周围的众人也因为他的被擒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呵呵,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了吗?做~~~~梦!”张然虽然恐惧至极就连说话也开始害怕的颤抖,但一想到他师傅的收拾门下的手段也只得硬着头皮挺了下去。

“哦,是吗?”见张然出乎意料之外的“骨气”古月龙也有些吃惊,若是以前他也许就会放过了他,但如今却不可能。

正思量着要下重手古月龙忽然觉得手上一轻,那根刺进张然眉心的银线居然轻飘飘的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