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在银行方面出资,朝廷出人,灾民总算得到了适当的安置,我也很开心自己能在其中出到一份力,想我来到这儿以后,整个人性子真的改变了不少,换做以前的我,只会把那些金银珠宝往家里搬,什么cartier,bvlgari,tiffany,恨不得把店都搬回去。现在倒好,面对自己抽匣里满满当当的首饰,反到失去了当初那种收藏的心情(主要还是款式太古老~),能拿出去换些银子,让灾民吃上一顿饱饭,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段时间,载湉一口咬定我是过于劳累身体才不好的,勒令我不准再去碧琳馆和他探讨国事,还三不五时的派人送些燕窝人参来说给我补身,也不怕我吃的上火。

要说这朝中有奕?和李鸿章帮着载湉控制大局,在私又有乔治给他出主意,慈禧那也有荣禄看着,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每日吃吃睡睡,偶尔和志钧联系下了解了解外面的情况和咱得“人才培养计划”进行的如何,日子过得太舒坦,直接就心宽体胖了~。

快到八月中秋的时候,慈禧和五妹从颐和园回来了,这宫里的人又聚到一起了。我琢磨着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五妹了,一听说她回来便准备了些礼物过去看她。

五妹虽然清瘦了些,但精神比之上次见面却好了不少,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五妹,太后对你如何,她有没有借故刁难你?”

五妹闻言微微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一般,“没有,太后对我很好,教会了我不少人情世故,以后妹妹不会这么莽撞,再给姐姐添麻烦了。”

“那就好…”嘴上虽然这么说,我心里反生疑窦。慈禧为人虽然喜怒无常,但要我相信她对五妹好,还真心给她讲道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姐姐今日来有什么事吗?”五妹淡淡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你。”不知怎么,五妹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安,那种不动声色的疏离……

“哦,对了,志钧表哥叫我问候你。”我突然想起来志钧时常在信里问到五妹的情况,便随口说了这么句。

“姐姐和志钧表哥有联系?”五妹头转向我问道,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微笑。

“嗯,偶尔有太监带口信过来,说说家里的情况。”我想了下还是决定对五妹隐瞒我托志钧办的事。

“是这样啊,嗯,刚从园子里回来,我有些倦了。”五妹说着作势打了个哈欠。

“那我不打扰了,你休息吧”我有些怅然若失的退出景仁宫。

我不知道这几个月在颐和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五妹的改变却让我有些心酸,我们一起选秀女,一起进宫,爱上同一个男人,一起和慈禧作对,难道最后还是要形同陌路吗?

中秋夜,照例大家是要一起吃饭赏月的,去年我装病躲过了,今年被载湉养的白白胖胖自然没理由不去了,也罢,且去凑这么一把热闹。

乾清宫,从皇帝、太后到各个宫的主子济济一堂,正前方的供桌上供着月宫符象,还有一个老大的月饼(足有现代的结婚蛋糕那么大~据说有十斤重!),周围摆着各种小月饼和鲜花蔬果。

我们一群人按着地位顺序一个个的拜祭(毫无疑问,我和五妹又是最后~),直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大家才坐下来分食那些小月饼,至于那个硕大的月饼,据说要收起来留到除夕吃(我现在考虑除夕那顿要不要装病不去了…)。

就在我这狼吞虎咽月饼的当儿,慈禧又把矛头对准了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瑾嫔今儿一身装扮倒是素净啊!”慈禧瞥了我一眼,语气不明的说道。

“是啊,这中秋喜庆的日子怎么也不戴两件像样的首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这些姐姐待薄她呢。”一旁的敦颐皇贵妃富察氏帮腔道。

本来慈禧说两句也就罢了,这富察氏以开口我就冒火,之前她帮着慈禧诬赖五妹那笔帐还没跟她算呢!于是我便毫不客气的说道:

“瑾儿不似皇贵妃那般家世显赫,气势非凡,自然镇不住这些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还好,瑾儿还年轻,即便淡扫蛾眉也无妨。”

这句话一出,那富察氏的脸色刷的就变了,我这句话不单说她年纪大了,还戳痛了她的伤处。

淡扫蛾眉见至尊,这个典故她自然知道,说的是虢国夫人受玄宗宠遇那会儿的情形,这位敦宜皇贵妃一生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同治皇帝在世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要说宠幸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色,所谓浓妆淡抹总相宜嘛~”出来打圆场。

至于载湉那家伙,一桌的女人在这暗地里别苗头,他倒是乐得作壁上观。

我隐约觉着慈禧的面色有些不善,打算埋头快点吃完走人。

“皇帝,这城里赈灾的事情处理得怎样了?”慈禧突然掉转话题问载湉。

“回皇爸爸,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载湉一本正经的回道。

“差不多了啊,对了,听说长叙家也设了两处施粥的台子啊?”慈禧状若无意的转向我问道。

听见这话,载湉跟五妹的脸上都有些茫然,所以众人的目光就聚焦在了故作镇定的我身上。

“咳咳,有这种事情?我没听说啊。”一定是志钧拿了我的钱便以我娘家的名义施粥,不过我想这种情况下还是装傻到底的好,毕竟慈禧应该不知道什么的。

“是吗?你真的全然不知情?”慈禧盯着我问道。

事到如今,我虽知情况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臣妾的确不知情。”

“好啊!”慈禧勃然大怒,“那我倒问问你,你宫里那些首饰到哪去了?是不是在这儿?”慈禧一挥手,旁边一个嬷嬷拿出来一包首饰,我一看,正是日前我交给志钧的那些,一件都不少。

“你以为你拿这些皇宫御制的首饰出去,那些当铺的老板敢收吗?一转手人家就送到了顺天府衙门,若不是我怕丢了皇家的脸面把这事压着,你那志钧表哥早就被抓进大牢里去了!”

我闻言脸色苍白,姜还是老的辣啊,慈禧表面上不问朝政,实际上,我在外面施粥,志钧拿首饰去典当,样样都逃不过她的眼皮子。由此看来,只怕朝中之事也脱不了她的掌控吧。

“本来你用这些钱去做善事,我也不该怪你。”慈禧又扮起了慈爱,“当你怎么说也是坏了规矩,本宫若是就这么饶了你,只怕日后这些奴才有样学样,还不把这皇宫搬空了!何况你还与外臣联络,这可是犯了我朝的大忌啊,皇上你说是吧。”

见此情形,载湉也救我不得了:

“皇爸爸此言在理,只是还请看在瑾儿进宫时日不长,不懂规矩且是一片好心的份上,小惩大戒下好了。”

“她进宫也快两年了吧,算不得时日不长了,既然皇上说她不懂规矩,来人哪!把当初教授瑾嫔的教养嬷嬷带过来,杖责四十,还有永和宫那些奴才不能适时的行到规劝之职,通通给我杖责二十,减半年月钱。至于瑾嫔你,既然皇上都开口了,哀家也不忍心对你过多责罚,且降为贵人,禁足半年闭门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