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

天!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儿恭喜主子,主子怀上龙种后必定宠贯后宫,他日顺利诞下龙子,必定母凭子贵,再不用看人脸色过活。”云儿喜不自禁的话语将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龙种,龙子,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历史上的光绪,不是没有孩子的吗?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我又该怎么做?

“庄太医,”我恳求道,“我请你暂时为我保守住这个秘密。”自打患了甲状腺肿大后,我的月信就不大正常,所以这件事倒也还可以瞒住些时日。

“这……”庄太医有些犹豫,毕竟事关重大。

“请太医看在我额娘的份上千万要答应我,我不知道倘若储秀宫那位知道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我语气微微颤抖地说道,作势要起来向庄太医行礼,被他们齐齐按住。

其实,现在对于慈禧,我还没想到她那,我想的是,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还有你,”我转头对云儿说,“我怀孕这件事情从现在起你一个子也不可以向外界吐露,包括这宫里的其他人你也得给我瞒着,否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故意恐吓她。

听了我的话,云儿面露恐惧(效果达到了),抿紧了嘴巴摇头表示不会多嘴。

庄太医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私下开了两付安胎药给我便告辞了。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实际上是白天睡多了吧~)

我轻抚过我的肚子,这里面真的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吗?而我,是否应该让他来到这个世界,承担这末世王朝的一切……

听载湉说起过他小时候的一切,我不确定,是不是也要让我的孩子来经历这样的生活。更何况,这宫里还有慈禧,即便我可以平安的生下我的孩子,也难保他是否可以健康的成长……

如此,还是不要让他来人世走这一遭好了。

可是,孩子的父亲,载湉他不是这样想的吧。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我就这样独自决定拿掉他,对载湉,对爱新觉罗家族(该死,我什么时候也有这种迂腐的家族观了~),都是不公平的吧。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整个人有些烦躁不安,披衣起身,到院子里坐了下来。

时值二月中旬,夜里的寒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生疼,也吹得我脑子清明了不少。

望着那伦同照五洲的明月,我想到了我早逝的母亲,她当初怀我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医生建议她打掉我,可是她没有。她说:这个孩子既然已经存在了,他就有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我不能在他还未有意识的时候,就让他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这样的坚持下,我安然出生,而母亲也因为这次生产大伤元气,在一年多后便离开了人世。

而差点就被人放弃掉的我,就在刚刚,居然想扼杀自己的孩子!

我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是的,无论现实怎样残酷,我都没有权利剥夺这个孩子活着的希望。无论是这个孩子,还是我自己,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一阵风吹过,明月照映下,树影婆娑,我转过身,看着院子里去年栽下的一株绿萼,不知何时,原先开满枝头的梅花已然谢去,留下一些新长出的淡青色核果来。

珠胎暗结,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词。

回过头来望着只见只见水肿不见隆起的腹部,这里面,有个孩子正在成长呢,念及此,心内无限柔软。

这是一个在我身体里孕育的,全新的生命啊,他会是男还是女,高还是矮,聪明活泼还是老实敦厚?

无论他将来是怎样,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真正的亲人,他不属于历史,只属于我这个,也许不太称职的母亲。

三月初,京城禁军的调动益发的频繁,这其中,荣禄成了最大的获益者,他统领的步兵营在接收了神机营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后,俨然成为了京城第一大营,这是我所乐见的。

毕竟,在那个寒风瑟瑟的月夜,我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扳倒慈禧,给我的孩子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所以,就在昨天晚上,我在闭门谢客近二十天后,主动去了养心殿,屏退众人后,我告诉了载湉,我怀孕的消息。

他闻言有些不敢相信,那种初为人父的狂喜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我也跟着微微浅笑,心情却有些酸涩,他和五妹,那件事情,我终究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啊,我眼中的感情,也许真的容不下一粒沙。

“你这些日子对我避而不见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吗?”载湉抱起我,兴奋的问道。

在被他抱起转圈的那一刻,我有些晕眩,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连一份坦白,一个解释也不肯给我?

然而理智告诉我,忍住!现在我是来做说客的,我要载湉他下定决定——逼宫!

“皇上还记得孝哲的事情吗?”被载湉放下后,我整了整衣裳,两只眼睛牢牢的盯住载湉,问道。

“这个我自然记得,怎么?”被我这样看住,载湉也有些不习惯。

“那皇上应该不会忘记,孝哲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吧?”我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得敲在载湉的心上,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不,”他不住的摇着头,“不,我绝不会让人伤害我的孩子!”

“是吗?”我有些不信的看着他,“在外,慈禧接连调动禁军;在内,她只要随便寻个借口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皇上的保护,难道只是一句空言吗?”

面对我的怀疑,载湉攥紧了拳头,狠狠的打在一旁的红木茶几上,那一下显是用力过度,殷殷的血顺着他的手指间流了下来。

“朕以我大清皇帝的名义起誓,有我载湉一日,必不惜一切,保你和你腹中孩儿万全!”

我抬起头不去看他受伤的手,一字一顿的说:

“那么,请皇上为了臣妾,为了皇上自己的孩子,下定决心逼宫吧。”

闻言载湉一愣,但比我预想中更快的,他吐出了一个“好!”。

整个三月的京城,表面上仍是一派和谐安宁,但政治嗅觉敏锐的人,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先是太后比往年早了大半个月就搬到了颐和园去,而且她这次去,居然一个后妃也没带,反倒是带了包括庆王,礼亲王和恭亲王在内的一干王公大臣家里的不少女眷。而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间,这些个大臣也以探望家眷为由,或主动到颐和园请安,或被慈禧召见。

同时,皇帝接二连三的检阅水陆兵,同时下旨要求京城附近的驻军集中到京城来拉练。其中表现优异的将领,皇帝更是不顾一干老臣反对,将其连升三级。

到最后,连京城的百姓也发现,这些日子,官府周围的驻兵明显增加,就连街上的洋人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不能闲着。之前托乔治找的电报机居然还真给弄来了,可惜全京城只有两台,一台在我这,另一台在英国使馆(不得不佩服乔治的能力)。

对于乔治,我心里总觉得有些愧对不住。上次闹得不欢而散,他却还积极的帮我找电报机,怕我见着他尴尬,还是叫载湉转交给我的(可惜载湉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东西的在军事方面的重要性,居然连问都没问就给了我)。

看着这个全铜的怪家伙,我勉强照着以前用过几次电报机的经验,琢磨着发了一条电报,因为不知道那头是谁,只能用莫尔斯电码电码发了一句“hello”(那时的电报机还只能发英文)。

过了很久,那头传来回应——“hello,i_am_george.”

是乔治!电报真的可以成功的传递讯息,我惊喜万分。

激动过后,又有了些尴尬。

“i_am_sorry_for_what_i’ve_done_that_day.”我有些惴惴不安的把这条道歉的信息发了出去。

“it’s_nothing.i_don’t_think_you_want_a_telegraph_only_to_say_sorry.so,please_tell_me,what`s_your_plan?”乔治单刀直入的问我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