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甫岑一喜,悦道:“再说一遍。”

“下邳陈府来人了。”郡守府内小吏再次说道。

“好。好。”皇甫岑有些大喜过望,疾步而出,“快,前头带路。”

戏志才却没有皇甫岑那么高兴,看了看身旁的沮授,眼神之中透露着无限的不解。

沮授也不明,却跟了出去。

绕过两道院门,就在偏厅之上,端坐着两个人,一人身着文士袍,一人却身着武士服,年纪看起来同皇甫岑差不了多少,目光正游离在皇甫岑的身上。

瞧见这两人后,皇甫岑心中咯噔一声,脚下缓了缓,靠到近前问道:“两位?”

这样的场景,很多人都能猜测得到,如果陈家真的注重他们,就应该不会派这两个年轻人而来,即便陈府的族长不能亲来,也要派一两个老成持重的人来看管吧,可是面前出现的却是两个年轻人。

瞧见这两人后,戏志才松懈的缓了缓,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感觉。

不过皇甫岑确实不好受。

“大人可是河东太守——皇甫岑?”

“正是。”出于礼节,皇甫岑点了点头,没有冷言冷语。

“哦。”两人又喜又怕的想要说些什么,却瞧见皇甫岑周身很多人在围着,一时间言语怔在那里。

“退下,志才、公与留下。”皇甫岑挥手退下身旁的仆人。

众人相继离去。屋子里只剩下皇甫岑、戏志才、沮授三人。

“扑通!”

就在众人离去后,这两人顿时跪了下去。

“起来,这是干什么?”皇甫岑不解的去拉两人。

“大人,我等却是有罪在身!”其中那儒雅的文士说道。

“嗯?”皇甫岑手臂停顿,不解的问道:“你们不是陈府的人吗,怎么会有罪在身?可是……在我河东沾惹到什么麻烦?”

两人抬头瞧着皇甫岑,猛地摇头。

“那是?”皇甫岑不解的问道。

“大人。”那文士狠了狠心,说道:“大人,我兄弟二人非是陈府之人,却是假冒的!”

“好,大的胆子!”皇甫岑怒斥一声,横眉冷目的怒道:“你说什么?”

两人虽然胆颤,却无常人那般微缩恐惧,反倒是细心观察着皇甫岑的动静。

“你们可知道假冒他人戏耍本官的后果?”皇甫岑气的坐在一旁,腰下的佩剑解下来拍在桌子上,横眉立目的吼道:“说,你们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我要见下邳陈家的人,而你们又要为什么顶替?如果说不清楚,休怪我皇甫岑无情无义!想是你们也知道我白马都尉的名声吧?”

“嗯。”两人连忙点头回应面前的皇甫岑的问话,道:“我二人乃是徐州商贾,我是糜竺,那位是我兄弟糜芳。”

“糜竺、糜芳?”皇甫岑记忆里瞬间划过两个人的名字,面前这二位竟然就是蜀汉刘备的班底,也是徐州首富,同苏双、张世平一样资助着刘备打天下,说起来这几大富豪本应该是他们的份,只是皇甫岑在寻找他们之际,几番打听都没有听见这糜氏一族的消息,以为他们还没有发迹,或者说他们本是演义杜撰,却不想今日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对,我兄弟二人乃是徐州贱贾,曾在陈府得知大人邀请陈府陈珪的消息。”

未等他们说完,皇甫岑冷笑道:“你们知道陈府没人来,故此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嗯。”糜竺点点头。

皇甫岑心中暗骂,也不知道下邳陈家他们私下里在背后怎么说着自己,现在看来自己联系的这些人应该没有人会愿意资助自己,不过这二人可不可以利用?皇甫岑不解的问道:“你们来此,意欲何为?”

糜芳心思急切,抢先开口道:“大人,你找陈家干什么,我们就能做什么?”

“嘿嘿。”皇甫岑轻笑两声,蛮有意味的问道:“你们二人倒是很有眼光,可是你们知道我需要什么?就敢随随便便应答。”

“大人所要的不过就是真金白银而已!”汉时,真金白银不是没有,可是他们确实很稀有,比后世的地位要高。

皇甫岑点头,也不否认,想开口吓退这两人,冷笑道:“确实是真金白银,不过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些东西让本官有心跟你们合作?”

“大人,我兄弟二人也苟求合作,只希望大人能教会我们一些便可。”糜竺倒是很有分寸的说道。

见糜氏兄弟二人神色不禁淡定,而且十分自信,反问道:“即便你们有足够的钱可以供我用,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糜竺和糜芳相视一眼,笑笑道:“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局,我们只不过是走在商场上的赌徒而已。”

皇甫岑摇摇头,不满的说道:“我不喜欢赌徒,如果生意交给赌徒来做,我没有信心。”

“呃。”两人脸色变了变,相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跟皇甫岑再说。

“好吧,你们倒是先说说你们有没有我想要的数目?”皇甫岑问道。

“大人要多少?”两人见有转即急忙开口问道。

“这个数。”皇甫岑把手势连番两个面,补充道:“十亿钱!”

“——轰!”

不仅糜竺和糜芳深吸一口冷气,就连沮授和戏志才二人也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气,纷纷转目观瞧皇甫岑,他这是在干嘛?

皇甫岑确实在虚报数目,他在试水,试试面前这两个人究竟有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大人十亿钱我兄弟二人没有。”糜竺微欠着身子,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看着皇甫岑说道:“大人,如果有十亿钱,我二人也不会来此,当今天子在西苑官邸*,这十亿钱,我想足可以买遍天下三公九卿之位,如果真是要这么办,我们又何必跟大人来此胡言乱语。”

皇甫岑也不生气,满意的瞧着这二人,听着他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可是如果大人要是需要这么多钱,我想也不是眼下吧?”

“啪啪!”

未等皇甫岑开口,却从房门外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众人转目观瞧,却是休息的甄逸。

“哦,甄先生怎么?”皇甫岑问道。

“没有,听说陈府来人,顾来瞧一瞧。”甄逸说道。

“嗯。”皇甫岑也没有解释,却暗中责怪,这府内下人们多嘴,眼下陈府的事情泡汤,估计这中山甄家也要化为泡影。

瞧见皇甫岑失望的表情,甄逸补充道:“大人,我以为这二人绝非常人,凭我的眼光,他们绝对是少有的精商。大人何不一试?”甄逸也不隐藏自己方才听到的话语,提醒说道。

“这。”现在皇甫岑也没有时间来得及责怪下人们办事不当,问道:“你二人能有什么让我倚重的?”

“大人。”糜竺起身,擦了擦衣袍,正色的问道:“大人单凭我们这敏锐的嗅觉,我想大人就可以给我们一次机会!”

一句话,直钻皇甫岑心窝,如果不是不能确定糜氏兄弟到底有多少财富,他皇甫岑早就应答了下来。

“呵呵。”皇甫岑无奈的看了看两人,说道:“你们嗅觉确实够灵敏的,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这真的是在赌,还是……难道就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见皇甫岑好似有意要答应,糜竺开口道:“大人,我们能看中大人是因为大人在中山马场的事情,我们知晓一些!”

“这才是句实话!”甄逸笑着指点道:“如果不是中山马场,就是白给我一个女婿,我也不会来。”

“呃。”皇甫岑脸色尴尬的变了变,都是苏泽和苏双使得坏,现在甄逸竟然当真的把话提出来。

“也好,我就答应你二人。”皇甫岑点头应承,然后看着甄逸,说道:“甄先生,恐怕你要失望,中牟任家已经婉拒,而下邳陈家,你也看到了,他们没有来,能同我们联手的只有面前这二人,不知甄先生作何打算,如果现在拒绝,我皇甫岑发誓绝对不会对中山甄家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

“你当我甄逸没有眼珠吗!”甄逸脾气也很暴躁,厉声吼道:“他们中牟任家、下邳陈家不来还好,这正道是迎合了我的心思,这钱赚起来也痛快许多。”

“这么说甄先生是同意入股了?”一旁的戏志才上前悦道。

“只要大人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事就成了,我中山甄家就是倾家荡产也配皇甫大人走一遭!”甄逸拍板定道。

“什么条件?”皇甫岑仔细瞧着甄逸,生怕他说出什么非分的条件。

“很简单,让我的女儿过门!”甄逸没有丝毫害臊,直径提出。

“什么!”皇甫岑大惊,这下子,甄逸当真了。

“有什么好叫的,叫你娶我女儿过门!”甄逸扬声吼道:“如果你成为我的女婿,你在河东要开场办学的钱我们甄家就都出了!”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戏志才转头看着皇甫岑,现在他可不能犯糊涂啊!

众人一下子落在皇甫岑的身上。

没有谈论妻妾之分,也没说是哪个女儿过门,甄逸就是在威逼着皇甫岑。

想了一刻,皇甫岑额头上的汗水都落了下来,人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姻大事,却要在眼前这一两句话面前应承下来,他皇甫岑倒是有些许犹豫不决,不过为了河东的紧缺的资金,皇甫岑狠了狠心,压低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