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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岑和戏志才的担忧没错,虽然经历了河东盐利一事,两都三辅之地的士人豪强、宦官太监、皇亲国戚都有所收敛,他们也都看出来皇甫岑整合河东的根本原因是天子刘宏整治京畿重地的一个*。这点不仅从皇甫岑担任河东太守便看出端倪,就连朝内朝外、幽州等地官职调动,还有汉室老宗正刘宽出任太尉,酷吏阳球出任司隶校尉,所有人都看到天子刘宏整治朝野的决心。

所以,袁隗也不敢大意,暗中通风。最后阳球借此时机在洛阳京畿重地,大肆处理贪官污吏。以安天子之心。

但事实上并不代表他们对皇甫岑妥协,他们也很清楚,皇甫岑是天子刘宏手底下最犀利的一把刀,只要把这把刀磨钝了,天子刘宏的一切动作都将展缓。

袁府。

司徒袁隗的面前席地而坐着阳球、何颙两人,各自蹙眉沉思。

“正方。”袁隗看向阳球说道:“最近处理的那些犯人怎么样?”

阳球苦笑两声,开口道:“司徒大人又不是不知,前些时日咱们通了音信,各家的动作都有所收敛,现在能顶风作案的也只有那些宦官土豪的家人敢触犯汉律。”

“这么一来还不太好办。”何颙担忧的看着阳球说道:“正方,还是不要过于打压那些宦官,动一动那些依附他们的士人豪强就好。”

未等阳球开口,司徒袁隗点点头道:“伯求说得极是,现在河东皇甫岑气势如虹,我们还要借助这群宦官来收拾他。”

何颙疑虑的说道:“眼下看来,此事不通。”

阳球也符合的点点头,说道:“袁公又不是不知,他皇甫岑出身鸿都门,从涿县到河东,他都是踩着咱们人的名声过去的。天下人都知道他同咱们势同水火,可是他跟这些宦官却没有交恶的迹象。而且宦官们多是看天子脸色,皇甫岑为陛下心腹,他们眼下又怎能同皇甫岑交恶?”

司徒袁隗轻微的笑了笑,不以为意道:“这些宦官是墙头草风向吹向哪里,他们就倒向哪里,虽然我们不指望能同他们联手除掉皇甫岑,但是我们却可以借助他们的手来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阳球这个人虽然是个酷吏,又是士人核心,出身名门,可是事实上他却是一个有些呆板的家伙。

“皇甫岑出身鸿都十常侍门下,虽然河东盐利一事,让十常侍恨死皇甫岑,可也不至于落井下石,更何况,眼下河东情况好的异常顺利,怎么能算得上落井下石呢?”何颙摇摇头,他不同意司徒袁隗说的话。

“呵呵。”司徒袁隗拿起一旁的茶盏放在自己的嘴边,道:“只要没有像十常侍表露什么诚意,他皇甫岑算什么门生故吏,那是天子为他安排的身份,现在矛盾不大,日后两相争宠,难免不了要针锋相对。”

“可眼下……”阳球忧虑道:“袁公还不知道陛下,我这司隶校尉估计也当不了太长时间,如果眼下不能……”

“这倒是让人忧虑的事情。”司徒袁隗拿到嘴边的茶盏又放了下去。

“要在这短时间内清除宦官的附庸,又要把皇甫岑的气势拿下去。”何颙起身,踱步徘徊,呢喃道:“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呢?”

空气宁静片刻,三个人都没有开口,面面相觑。

“对了!”何颙一拍大腿,有些失态的高兴道:“我们可以让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

“两败俱伤?”司徒袁隗那握着茶盏的手又紧了几分。

“伯求是说?”阳球不明的看向何颙问道。

“对!”何颙嘴角微挑,冷笑道:“河东重地,除去盐利,尚有林木、铁矿等等,当然从皇甫岑整治河东的手法,又有陛下为之帮衬,我想从这两方面动起手来很难,最好的预测也不过同河东盐利一样的下场,但是我们却可以名正言顺的……”

未说完,袁隗嘴角挑了挑,笑道:“伯求好计谋。”

“什么计谋?”阳球没有明白的问向两人,他们说的稀里糊涂的。

“哈哈。”何颙爽朗一笑,拍着阳球的肩膀说道:“正方,你想想,除了这几样,每年秋夏交换之际,宦官会从哪里入手?”

“呃。”阳球一怔。

“他皇甫岑在河东收利,开办学堂、矿场、马场、林场,他想发展河东,那咱们就不能让他顺利的进行下去。而且,他这些动作需要大笔的钱财,我想他绝对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便他佯装不知,可是还有正方……你。”说完,袁隗看向阳球。

“可是……”听何颙这么一说,阳球明了,为难的回道:“这事一直归司空主管,我如果插手是不是有些……”

“那有什么!”何颙说道:“你为司隶校尉,乃是他皇甫岑的顶头上司,这事你有权插手,就让他去!一来,分散他在河东的精力;二来,挑拨他同宦官的关系。”

阳球瞧了瞧司徒袁隗和何颙的神色,自知推脱不了,点点头。

“正方,你这就回去准备吧!”司徒袁隗说道。

阳球插手而退。

走后,何颙慢慢转回身来,略有不解的说道:“袁公为何非要找正方?”

“呵呵。”司徒袁隗笑道:“伯求,段颎乃是正方的岳父,这皇甫岑虽然名为鸿都门下,可他的根源却在凉州三明上,他被凉州武将视为凉州三明之后,他对段颎的情谊非是我等能够体会,而正方又是亲自缉拿段颎入狱的,同正方发生正面碰撞,我想皇甫岑必定会丧失部分理智。而正方要是发起狠来,也才更有看头。”

“呃。”何颙一怔后,旋即明了的笑道:“袁公是说,如果宦官拿不下他皇甫岑,就让正方同皇甫岑两败俱伤?”

“错。”司徒袁隗猛然转身,一直温文尔雅的脸上突然冰冷似霜的说道:“不是两败俱伤,是同归于尽!”

“——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