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张飞拼命撕打**的战马,神情极度喜悦的吼道:“兄弟们,加把劲,只要天黑前赶到广平城下,咱们就完成大人交给咱们的任务。嘿嘿……这次能拿下列人县那是俺张翼德足智多谋啊!哈哈!”

张飞这顿自言自语,惹得身旁的白马义从冷眼相向。

好半天张飞才发现身旁的异常,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干笑道:“当然,当然,你们的功劳也很大。”

那些白马老卒白了眼洋洋自得的张飞,头也不理的打马而去!

“你们倒是等等我呀!”眼见身旁的白马义从甩出去自己好远,张飞才反应过来,暴跳如雷的大声吼着,却发现这些老卒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耳中。

“将军,是你说的,让我快点!”

“这。”

……

行了半个时辰,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张飞的五百人已经赶到了广平城外三十里。

“将军。”一个老卒谨慎的策马回身,问向张飞道:“你看,好像是咱们的旗号?”

“咱们的旗号?”张飞打马上前,疑虑道:“怎么可能,咱们从列人来此,应该是最快的。难道关羽和黄忠也成功的拿下了肥乡、曲梁?”

“将军,其他的我没抗清楚,我倒是看到了白马义从的旗号。”另一个打探的老卒转回身瞧着张飞,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张飞知道面前的老卒绝对不会看错,白马义从的旗号很特别,在大汉龙旗的标志下,把黑色衬底,红色龙,两样调换了个,白马义从对这样的旗号很敏感,也能清晰的分辨出那究竟都是谁的旗号。“看清楚,副旗手打的是谁的旗号?关羽还是黄忠。”

老卒摇摇头,否定道:“没有看见其他旗号。”

“走,谁跟我过去看看。”张飞沉眉,提过自己的兵刃,对着身旁的老卒说道。

两个老卒自告奋勇,上前一步,跟着张飞前行,剩下的白马义从自觉的并拢队伍,时刻准备冲击,或者逃跑。

没有人质疑,因为他们见过张飞的武艺后,才清楚张飞的武艺根本不下于颜良、文丑。

张飞虽然言语无忌,但是行事还是很有分寸,处处留心异常,待行至一定的距离后,瞧清楚面前的旗号,还有篝火之畔,围绕着放声高笑的人后,张飞目光从深邃变成喜悦,笑了笑道:“真的是咱们白马义从,真的是!”

“将军,我好像也看到了,那个不是大人吗?”

“对,是咱们的太守大人。”

“你去招呼他人前来。”张飞吩咐一个人回去,又对身旁的老卒说道:“咱们过去,嘿嘿……他们倒是挺能耐,竟然跑到咱们的前头去了!”

“翼德,你来晚了!”张飞刚要靠近,从对面便传来了皇甫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坏笑道:“我们都看到你好长时间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胆小的可以。”

“奶奶的!”张飞撇了撇嘴,笑骂道:“竟然让他们赶在了咱们的前头。”

“张翼德,你可来晚了。”黄忠心情很好,冲着张飞笑了笑。

关羽也自然的挑了挑嘴。

“真的。”看清楚,面前走来迎接自己的人竟然是皇甫岑、黄忠、关羽后,张飞跳下马来,嬉笑怒骂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跑到老子的前头?对了,尤其是你关羽,肥乡在我之后,你倒是跑的真快,你跟我说,是不是肥乡你根本没有去取?”

“嗯。”关羽点头。

“嘿!”张飞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挑挑嘴,不屑道:“我就知道。”

“呵呵。”皇甫岑摇摇头,这个张飞就是一个活宝,白瞎了他这副身材,面白无须,身长八尺,堂堂一副帅哥样竟然让他一说话,就破坏了气氛,笑道:“云长没有去取肥乡,倒是收了肥乡的黄巾。”

“啊?”张飞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瞧着皇甫岑问道:“真的?”

“周仓都归降了,云长还用得着进城吗?”黄忠摇摇头。

“我还没有问你,你也没进城,收降了黄巾匪徒?”

黄忠扭头不语。

“行了。”皇甫岑一拍张飞的肩膀,笑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破的列人县,人家汉升拿来了程志远、邓茂的首级。”

“连杀两将?”张飞深吸一口气,对黄忠另眼相看,这个家伙不仅功夫同自己不相伯仲,就是那一手百步穿杨,也是少有人能为。

“你的兄弟呢?”

“后头呢。”张飞点头回道:“我扮作酒商,沿途绕过,躲避列人县内的黄巾头目,却不想那裴元绍本不上当,在后尾随,我佯装逃跑,引得他勒马狂奔,最后老子趁他不注意,斩了他的首级,这列人县的黄巾也就鸟兽散尽!”

“嗯。”皇甫岑点点头,心道:“谁说张飞鲁莽,这个人不仅仅是粗中有细,根本就是一副扮猪吃虎的主,掩藏在他的狂荡不羁下就是他那敏锐的嗅觉,这不是狼,是熊,一只北极熊,威胁着很多人的熊。难怪日后,就连许褚、张颌都败在了他张飞的手里,就连西蜀门阀严颜对张飞都佩服的不得了,足以可见,张飞之能。”

“大人,咱们的人都到齐了,怎么干?”张飞严肃的瞧着皇甫岑问道。以皇甫岑只身前来,暗度陈仓,把大营驻扎在斥丘县的表现来看,他皇甫岑的野心决然不小。想想,几年前,皇甫岑带着几百刚刚组建的白马义从敢夜袭鲜卑,马踏连营,就足够说明他皇甫岑胆大心细。

闻言,关羽、黄忠的目光同时转向皇甫岑,示意皇甫岑拿出什么样的主意。

戏志才也扭头看向皇甫岑,现在他内心之中有很多疑团无法解释,只有瞧着皇甫岑,他究竟要把眼下这一千九百人带往何处?今日同张梁谈的究竟是什么?

皇甫岑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起身瞧着几个人,开口道:“等着明日,咱们做场戏!”

“戏?”

……

“戏?”

张梁惊恐的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瞧着自己面前的张婕儿,这是他张氏兄弟三人之中唯一的子嗣,又是大哥的女儿,并被称为少主的女人。她连夜来此,就是为了城外那个男人,那个直到现在还让他震惊的男人。

“对。张婕儿双手担忧的握在一起,然后目光深远的瞧着自己面前的张梁,然后说道:“叔父,他在做戏!”

“他敢说破了肥乡、列人、曲梁三地,还敢跟我谈话,他能是在做戏?”

“三叔,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当初,父亲就是因为喜欢听他说这些。”

停顿了一刻。

“你深夜来此是不信我,还是要见他?”张梁从床榻之上走下来,抬头瞧了瞧自己的侄女,并没有继续纠缠那个话,只是忧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见他?”张婕儿本能的掩饰道。

“呵。”张梁笑了笑道:“你说为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他就是曾经大哥口中的那个抵天之柱,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这么算了,当年他应该还是个孩子,以大哥的秉性,这里只有你接触他最深!”

“他说的?”张婕儿黛眉紧蹙。

“嗯。”张梁点点头,道:“如果他没有说那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我想,我是不会下城去见他!”

“就是因为他曾是故友,三叔你就轻信与他?”张婕儿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自己苦苦隐瞒的实情,如果让父亲张角知道会怎么样?

“也不全是。”张梁踱步笑道:“你相信一个敢同我有说有笑聊上半日的人还会有机会投靠汉庭吗?”

“不会。”张婕儿平静的说道:“但是,他不是其他人,他是皇甫岑,他是天子重信之人。”

“重信?”张梁放肆一笑道:“君是君臣是臣!”

“君是君臣是臣?”张婕儿思量了片刻,然后反笑道:“他入我太平道又何尝没有君臣顾虑?”

“这。”张梁脸红,甩了甩衣袖,道:“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他皇甫岑左右不过才那几百人马,我们还能怕他不成?”

“可是他那五百人不是常人。”张婕儿盯着张梁,一字一语道:“那五百人是白马义从,是从昌黎城跟他生生死死的人,他可以把命托付给他们,他们同样可以把命卖给他,想想公綦稠、阳球、宋典,三叔,你就会知道,当今昏庸无道的天子对他是多么的信任!”

“那。”张梁语怔,本是不信,但张婕儿口口声声言称皇甫岑不可信!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如果他真想回来。”张婕儿松了松口,看着张梁道:“咱们也不差他这一份功劳,咱们在等上一两日,我想,朝廷上对北地也必定做出部署了!”

“部署?”听张婕儿此言,张梁梦转回头,看着张婕儿问道:“你是说,封……有动作了?”

“嘘。”张婕儿示意不要把封谞的名字念出来,点点头,道:“他卢植一走,皇甫岑要是真有反心,必定会反,咱们也不必冒险而为。”

“哦。”张梁点点头,道:“那明日我托病不出。”

“自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