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厉喝,暂缓了五人的出手,纷纷住手观瞧。

要不是这一声厉喝,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皇甫岑,恐怕皇甫岑整个人就要命丧于此。

皇甫岑吃力的睁开双眼看向巷口外,借着大道之上的灯光,一个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身影站在巷口外。虽然皇甫岑已经看不清来人什么样子,却也感觉到了面前救下自己的人是一位老者。心中油然而生的希望一瞬间破灭,暗暗责骂自己又牵连了一位打更的老人。

这个性命攸关的关头,生命诚可贵。贵贱与否,并无区分。

“老匹夫,休管闲事。”大汉初是一惊,毛孔之上的冷汗冒出,待看清楚来人之后,神情一缓,不屑的摇摇头。

“哼。”老人声音虽轻,但鼻息却回荡整个小巷之中,空气之中回荡的都是那一丝鼻息之音。老者步履蹒跚慢慢地走到近前,不满道:“娃娃,你就是这么叫你的爷爷吗?”

“老匹夫你说什么!”大汉大怒,没想到面前的老匹夫竟然敢同自己如此说话,辱及父母当是对人最大的羞辱。

“老大爷,快走。”皇甫岑其实并没有什么恻隐之心,只不过不想临死牵连他人,出言提醒道。

“嗯,这个娃娃倒是会说话,你的命,老夫救了。”

“哼!”大汉不是轻悖狂妄之徒,很少轻视对手,可是眼前老者一席之言,却让大汉不由得从心生出一丝轻笑,回身嘲弄道:“他说什么,皇甫岑的命他救了?”

“哈哈。哈哈。”身旁四人随即附和笑道。

“杀。”笑声过后,大汉杀机毕现,已经没有时间在同面前的老者胡闹了,办事要紧。

一声“杀”后,五个人同时动手,对待一个老人,他们也是不留余力,这是他们行事手段,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惩罚。

“这群娃娃,你们的师长就是这样叫你们武学之道的吗?看起来我有必要在教你们一次,一声落尽,老者已经动了,老者出手虽然比五人慢,但是掌法却是先至,未带几人缓过神来,脚下一个老树盘根,上下两路齐进,共取五人的兵刃。

五人也没有想到老者出手竟然这么快,俨然老者已经超脱他们的相向,老者的掌力也是不俗,五人不敢硬碰硬,纷纷撤力再攻,但老者哪里给他们机会,在五人抽力未回之际,已经率先碰触到其他四人的手腕,四人根本就没有看清老者的手法,只觉得手腕一疼,兵刃随即撇到地上。

“怎么样?我这个老匹夫可入得你们的法眼?”停势收手,老者并没有借机在出手,反而双手背负于后,笑意融融的看着面前五人,问道。

“你……你……你是哪里的高人?”为首的大汉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栽得如此彻底,小小的涿县竟然会有这样的高手,口舌有些结巴的张口问道:“高人,此等凡尘俗世,插手恐怕有失身份吧?”

“是吗?”老者一笑,看不出个所以然,笑道:“那么,你们出手就有公道了?”

“这。”大汉被老者问得哑口无言。

一连串的出其不意让皇甫岑目瞪口呆,没有想到面前的老者竟让会有有如此实力,手上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好,而大汉的实力俨然不是老者的一合之敌。

汉末,能人何其多,就只是一个老者就有这样的实力,那么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呢?吕布、赵云、关羽、张飞等等,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等等,皇甫岑突然间恍然大悟,一瞬间似乎想起了谁,如果单论实力而言,这个天下似乎还没有人是吕布的敌手,可是吕布俨然不是这个年龄。高人,高人,那么也就仅有汉末三位宗师有这个实力,那么他是谁呢?身处北地,除了枪王童渊,还会有其他人吗?

皇甫岑猜的不错,面前之人却是童渊。那个百鸟朝凤枪的鼻祖,门下张绣、张任、赵云皆是一代枪王,对于皇甫岑而言,这就是宗师。

“还不快滚。”老者突然间嗔怒道。

身旁五人身子同时一颤,急忙点头称是,并灰溜溜的躲闪开来,给老者让过路,脚下却很慢的退步。

“想死吗?”老者瞧见五人之态,知道今天这些人誓不罢休,既是拼上性命也无所谓。他们这哪里是在退简直就是在换种方式包围。所幸,自己已经看穿他们的阴谋,手上也加紧了力道。

皇甫岑身上虽然疼痛无比,但也不敢目光远视,紧紧地盯着面前五人动静。

就在老者走入五人包围之中,靠近皇甫岑的那一刹那,大汉一个眼色使然,五人同时从腰中扔出一袋东西,似乎像是面粉又像是其他的东西。

皇甫岑模糊的双眼只觉得面前一阵眩晕。但是这个味道却很熟悉,猛然想到什么,身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抢在老者身前抵挡住那些东西,大部分都砸在皇甫岑的身上后,皇甫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迷药,是迷药。”

“屏气凝神。”老者出言警告,手上不敢有任何停顿,顺势就撤回脚步,收回衣袖一掩鼻口,另一只手却不停留,回身击向身后五人。

大汉一个眼色,四人敌向老者,自己则是去取皇甫岑。对于皇甫岑,这个必杀之人大汉是不会多留一丝情面的,手上的剑锋对准,用力的刺向面前之人,并不耽搁。

虽然大部分迷药被皇甫岑抵挡住,而老者也已用衣袖遮挡,但也似乎着了道,出手虽快,但脚下的步伐却是不再那么沉稳。

“死。”

一字必出,四五条性命陨落,老者哪里还会给这些人机会,方才也许是自恃身份,但现下不痛下杀手,栽倒在这里的将会是自己。

当然,大汉也不会给皇甫岑生的机会。

两道剑光划过,几道血溅喷洒。

地下躺着四个人。

而大汉则是抱紧右臂,紧紧地靠在墙角,右臂之上的鲜血淋漓,吃痛的“呲”了一声,看了看地上的几人,心有不甘的瞪了眼老者同皇甫岑,身影一闪,急速的离去。

老者因担忧皇甫岑伤势,又恐敌人再有帮手在暗处,并没有去追赶,而方才使用的乃是枪招,也是成名绝技,百鸟朝凤,因为身旁无枪,只好用剑化招,一剑击落面前的敌人四人,同时也刺伤了借机要斩杀皇甫岑的大汉。

“你怎么样?”老者走进问道。

“还行。”皇甫岑咬着牙说出最后两个字,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用眼盯着地下躺着的几个人。

老者欣慰的一笑,心道这个小娃娃但真是有几分胆色,还有几分沉稳,这个时候还不忘检察面前几人的身份。点点头,走到四人近前,摘下四人面罩,呢喃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岑昏迷中听见老者如此吃惊,心中当真有些吃惊,什么情况竟然能让眼前这位世外高人吃惊呢?而地下躺着的那些人又是谁呢?

崔家的人?

老者并没有声张,一一检察过后,似乎又有些不明的摇摇头,看了看宝剑之上的铭文,低声吟叹道:“崔?”

皇甫岑心中一颤,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们家,胸中怒火万丈,比斗赛马,酒宴刁难,如今又夜巷击杀,他们崔家真是霸道无比,自己要是不除掉这心头之患,恐怕当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快。那里。”

巷口之外,灯火通明,从邹府之内呼啦啦闪出一大群人,奔跑着朝着近前而来。

“看,小姐,那里有好多个**贼躺在那里。”

……

隐隐绰绰中,皇甫岑同老者听见巷口之外的声音。

“娃娃,有人来了,相信那些逮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老夫这就走了。”老者一撩衣襟,便想转身离开。

“高人。咳咳。”皇甫岑急忙起身拉住面前老者的衣襟。

“娃娃,你还有事?”老者不明,面前的皇甫岑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高人,告之姓名,皇甫岑今生必结草衔环报答。”

“呵呵。”老者一乐,虽然中了点迷药,但是出尘之态不减,笑道:“娃娃,老夫名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颗心。”话罢,便要离去。

皇甫岑却不肯松开手,急忙朝着地上叩头,称颂道:“求高手收我为徒。徒儿贱名皇甫岑。”皇甫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联系上这位世外高人,以后必将有大用处。所以根本就不管老者同不同意,磕过头再说。

“皇甫岑?”老者琢磨了一阵,略有一丝歉意道:“老夫弟子三人皆已收下,刚刚收的北地常人一人,再收恐怕……”

听老者为难之言,皇甫岑双眸红透。

老者见此,叹息一声道:“也罢,受了你的舍身一挡,又受了你的响头,老夫我就许你个诺言。”

“什么诺言?”皇甫岑虽有遗憾,但有总好过无吧。

“日后,你如果遭遇不测,自会有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