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句,本书进展一点都不算慢,从没有纠缠琐事,进入这部分便已经是全文最大的几个大**了,而后也不过剩下兄弟阋墙,揪出暗线的戏份。很多人都希望争霸,但在十一看来,主角完全用不到争霸就可以架空整个大汉,在政治制度上拿捏得当,除掉几股势力便可,篡位或是如何都简单易行。《白马》不是一篇争霸文,它只能算作一个不伦不类的武侠文,其中穿插着很多武侠元素。而关于大家想看的争霸重头戏、女人戏,都在十一正在动笔的新书中。闲言少叙,今日九一八,勿忘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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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夜幕刚刚拉起,城门还未关上之时,一行几人的商队走入了洛阳城内,在几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下,走在最中间的却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面白无须,说起话来却很有威信,身旁几人多是听从他之意。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人便住进了一座靠城最近、最不起眼的酒肆里。

安排完住处,吃过酒菜,天色便暗了下来,洛阳城也开始了禁宵。

几个人聚集到那面白无须男子屋中,点亮油灯。

烛影摇曳,那男子,转回身用一口女人腔调问道:“黑山上下如何?”

一脸络腮胡子的王当凑到近前,压低自己粗狂的嗓音,回应道:“禀少主,于方帅听闻信都城兵败,正在收拢郭太、韩暹余部,企图抵抗来自河东步卒的压力。”

“河东步卒?”张婕儿是随着天子的车马连夜南下,根本没有回往黑山,听闻此言,脸色骤变,看向王当,问道:“你是说管亥部亡了?”

“没有。”王当摇摇头,回应道:“河东步卒实力太强,听逃回来的兄弟们说,管方帅被白马文丑一刀斩于马下,重伤遁逃,还没有阵亡!”

“啪!”

轻轻地一小声,张婕儿的拳头击在几案上,事情进展到如此地步,竟然全方位的落了下风。

“没想到管亥这么不中用!”

一旁的孙轻暗自绯语一句。

“不是,是河东步卒也如此强悍!”

张婕儿有些懊恼,这几年她太过重视白马义从和皇甫岑了,竟然忽略了皇甫岑手下聚集的那些精英,正是那些人支撑着整个河东郡,支撑着整个白马义从和河东步卒。没有他们也不会有皇甫岑前方的胜利,可以说,河东集团如今已是根深蒂固,想要拔掉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领头的将领叫什么?”

“麴义!”

“好个麴义!”张婕儿拳头握紧,目光内敛,回望王当,道:“河东步卒如今在何处?”

“冀州境内,正向我黑山军靠拢!”

王当回应道。

“妈的!这个时候他们还有心思攻我们?”孙轻忿忿不平,皇甫岑都深陷绝地了,照理说,河东上下都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洛阳这里,而不是黑山军!

“不止如此,张飞的白马义从也驻扎在我黑山脚下!”

王当瞧着张婕儿。

张婕儿沉默不语,心中却在暗暗纳闷儿,难道河东上下真的不关心皇甫岑的安危?如此时刻,他们的大军竟然驻扎在黑山一左一右!不过话却说回来,如果一个不防,很有可能会被对手一击即溃!这两步棋下的正中死穴!

河东上下,能人何其多也!

“少主,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动我们黑山,我们还是……回。”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孙轻便被张婕儿狠狠瞪了回去。

“回去?”张婕儿硬声回应道:“哪里回去?皇甫岑不死,河东兵力是绝不会散的!”

“这都如此险境了,他们还不退,那还不是担忧我们……”

“少废话!”

王当瞪了眼孙轻。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镇定到什么时候,皇甫岑入京这么多天,朝廷不闻不问,也不讨论如何处置皇甫岑,俨然当今的昏君已经猜忌皇甫岑了,这么简单的陷害,整个大汉朝廷会看不出?”张婕儿呢喃的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微挑,自言自语的回答道:“他们都看得出,只不过每个人都希望皇甫岑死?而昏君这般拖延,不过就是想看看他皇甫岑究竟能牵连多少人?有多么大的势力?总之,势力越大,天子杀他之心就越大!”

“那……少主,你的意思是说?”

“造势!”

张婕儿轻笑两声,推出房门便往月色狡黠处走去,其实她更想让天子刘宏来证明,当初他皇甫岑选择的路是错的,君君臣臣终究是君君臣臣,大汉也终究不过是那个腐朽的大汉。至于……太平道,才是他皇甫岑的家!

……

天子回朝,洛阳各股势力顿时减小了风声,即便联络也是暗中进行。

这中由属关系最为敏感的大将军何进,他如今位只在三公之下,而且手握实权,天子刘宏又把建制西园军的重任交付与他,可以说,大将军何进的势力已经超越了几年前的十常侍等人。

而且为了组建西园军,大将军何进不仅整合北军五校、三河骑士,更是派出了大将军府内属吏四处招募兵马。日后更是招募兵马抗衡宦官。有前将军董卓。并州刺史丁原。东郡太守桥瑁。大将军掾王匡。西园军假司马张杨。并州从事张辽。骑都尉鲍信。都尉毌丘毅。

可以说,何进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但是他这个天上还有天子刘宏,刘宏的威望还在,所以何进势必还要忌惮天子。

眼下,朝廷上的三公九卿哪一个看不出天子是什么意思,对待皇甫岑的过程,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个翻版的大将军何进。毕竟经过何后的提醒,这事情对何进的影响也异常的强大。

何进还不想被天子猜忌。

所以,何进每日都会聚集府内的谋士们商量着如何应对眼下这场危机。

何进开府,招募了一大批的名士,除却陈琳几个为数不多的能臣,其他人大多数都还没有进入何进的心腹。

何进坐在毡毯上,凝视对面而坐的陈琳。

“孔璋,你说吧!”

陈琳抬抬头凝视何进,没有正面回答何进的问题,反而却说着另一件事情,手指北方,低声道:“最近丁建阳一直在抱怨,皇甫岑的部众太过恃强凌傲,根本没有把他丁建阳放在眼里,眼下,他虽为并州刺史,却掌管不过两地,就连境内匈奴都尽数归于皇甫岑的部下!”

“哦?”

何进的眉头皱了皱,前些时日他派陈琳去往并州,了解并州的情况。陈琳这么说绝不是无的放矢,目的就是在告诫他何进,他的心腹丁原在北地与皇甫岑的利益冲撞很大!

“如果,现在收一收皇甫岑的权利如何?”

何进抬头问道。

陈琳摇摇头,道:“不好,陛下既然有意放了沮授、裴茂等人,便是在观瞧时局,我们如果贸然插手唯恐陛下会多有不顺!牵连大将军。”

“那孔璋先生的意思是?”何进抬头望向陈琳,后半句话却没有问出来。

其实不用说出,何进也知道,陈琳再告诉他,他与皇甫岑有着利益冲突。

“大将军既然担忧陛下借此事胡乱揣度,莫不如就此结束此事!”陈琳脚下不停的踱步徘徊,低声回应道:“只有快速了结此事,陛下再无借口。而尽快结束此事的办法,便是让皇甫岑当这个替罪羊,顺陛下心意!”

“这样……”

何进犹豫不决。

陈琳抬头凝视何进,再次进言道:“如今,满朝文武又有哪一个看不出他皇甫岑身负冤情,却无人开口,这便是陛下试探之处!他皇甫岑狂妄骄横,一出道便引起士人反感,后擅杀公綦稠,已经成为士人死敌。虽然出身鸿都门,却不得赵忠、张让重视。即便连凉州三明都相继而亡,西凉武人,他皇甫一氏占尽两人,皇甫嵩自保都难矣,谁能助皇甫岑?”言罢,陈琳笑了笑,随即回应道:“这一次,皇甫岑非死不可!大将军不过是顺势而为!”

“嗯。”

何进沉吟一刻。

陈琳凑到近前,做到何进面前,低声提醒道:“如果此番行事,可暂缓同十常侍的矛盾,又可以大涨我们手中实力,尽而吞并整个白马义从。还能拉拢新晋豪杰袁绍、曹操、孙坚等人,大将军何乐而不为?”

“袁绍、曹操、孙坚?”

听闻这三个名字,何进倒是一喜,凝望陈琳,沉思片刻,考虑了一阵,回应道:“如果真是这般,倒是可以一试。”何进府内正确精英,而这三人被天子钦点入西园军,西园总共八校尉,如此一来倒是可以占了半数实力。最让何进动心的是,这袁绍有贤明,在洛阳隐居,非名士不见,是一个天下楷模。更难能可贵的是袁绍背后的力量,是袁阀!而曹操的背后同样是根深蒂固,刚刚入钱为太尉的曹嵩。而且这曹操平定蛾贼之乱,亦是出了不少力气,颇识韬略。而孙坚虽然家世背景不行,但胜在孙坚南征北讨,手下一部曲,那可是能征善战的人才!

如果这几个人成为自己的心腹,执掌朝政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罢,何进点点头,看向陈琳道:“孔璋,去给丁建阳去信,让他不要妄动!”

“好!”

见何进下定心思,陈琳转头便走。

……

皇宫。

刚刚随着天子刘宏的回来,整个皇宫沸腾了一阵儿,随即便趋于平静,之后剩下的便是人人担忧之色。

随都看出来,这几日来,天子刘宏的气色不是很好。

往往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很平静,伺候着天子的各家侍婢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触怒了天子刘宏。

天子刘宏刚刚回来那一阵儿,十常侍还殷勤的凑上前去伺候,过了几日后,便察觉了这中不同的危机,渐渐,十常侍倒是纷纷开始躲避起天子刘宏了。

什么事情都由小黄门传唤,才会去。

宫廷宦官,常侍为最,小黄门为中,大黄门为下。

桓灵二帝时,常侍官爵被多加赐封,又掌握着朝廷上下每道奏章的传递、阅试权。加之桓灵二帝,很少回复奏折都由常侍代笔,这样一来,十常侍便等同于后世的尚书台,权利异常的大。

也不必每日都凑在天子刘宏面前,伺候着天子刘宏。

当然天子刘宏也懒得去管十常侍,封谞这趟随行,让天子刘宏腻歪个够!

这么一来,十常侍倒是经常聚到一起。

“封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张让一脸愤怒,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指着封谞,质疑道:“你不清楚,天子一倒,我们十常侍便再也没有地位了吗?”

封谞为难的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赵忠满不在乎的回应道:“慌什么,这不是没有事吗?”

“有事就晚了!”

张让一扶衣袖。

见张让不给自己面子,赵忠亦是冰冷的转回头,冷声嘲讽着。

倒是一旁的其他人急忙解围道:“眼下说皇甫岑的事情,两位公公,何必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就是,此次我封谞办事不掌分寸,张公公斥责无错!”

封谞压低目光,对着面前的张让亦是轻声的回应道。

“还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皇甫岑非死不可!我们没有什么好讨论的!”赵忠一直对着皇甫岑抱有成见,什么时候都不忘落井下石。

“一个皇甫岑无关紧要,毕竟陛下已经放弃了他!”

郭胜回应道。

“就是。”

毕岚亦是同样附和道。

毕岚便是那个以制造水车闻名的宦官,此人却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既然都同意,我们就在明日的早朝上表奏如何?”

封谞嘴角微微挑起,如果死了皇甫岑,又死了许攸、周旌,此事就告一段落,再无其他可担忧之事了,毕竟卢植也已经死了,一个孙坚,日后总有机会收拾了他!

不过,他的笑容都落在了张让的眼里。

只见张让轻哼一声,回应道:“说得容易,一个皇甫岑现在固然不重要,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引起的一连串反应?”

“什么反应?”

赵忠瞧着张让,每次弹劾皇甫岑,张让总是有一大堆理由,这次也一样。

“你们想想士人、外戚都怎么看?”

“何进?”

郭胜瞧了瞧毕岚等人,踟蹰不语。

“他们自然也希望皇甫岑死,皇甫岑一死,他何进在并州的实力就大涨。”

赵忠既然能为十常侍之首,自然有过人的眼光,随即回应道。

“不仅如此。”张让转回身盯着几人道:“封谞此行,让陛下对我等丧失信心,而偏偏恰逢朝廷组建西园军,难道诸位忘记了陈蕃、窦固之祸?”

张让指的事情是陈蕃同大将军窦固意图诛杀宦官一事,要不是曹节和王甫命令张奂铲除太学生,现在就不在会有如今的“十常侍”。

“抢夺军权同皇甫岑有何关系?”

封谞不明所以的问道。

“废话,平叛有功,袁绍、曹操、孙坚接入西园军,他们要为大将军何进的心腹,我等便再无好日子过!”

赵忠想了想张让的一席话,似乎也觉得张让之言有理,不能就这么让何进得势。

“不是还有蹇硕吗?”

郭胜起身,想说蹇硕毕竟同为宦官。

张让却是一瞪郭胜,厉声道:“你们看看现在,哪里有蹇硕的影子?你们还当他是自己人?”

“那我们如何是好?”

毕岚一急,环顾自己身旁的其他人。众人目光同时聚焦在张让的身上。

即便连赵忠都瞧着张让。

“如果可能……”张让回身扫视了一眼众人,虽然他们内部矛盾不少,但毕竟都是宦官内部的矛盾,相比同外戚、士人夺权,孰轻孰重都能拿捏的差不了多少。接着回应道:“诸位公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陛下真的出了事情,谁最有利?”

“自然是何氏!”

郭胜一急,开口道。

“难道……”赵忠回过头来凝视张让,问道:“你是说,皇子辨同皇子协争宠一事?”

张让点点头。

“这么一说,大将军何进的嫌疑同样不小,如果要是能把他拖下水自然是最好不过!”毕岚想了想回应道。

“嗯。”张让点头,回头看着赵忠似乎在妥协一般,回应道:“当然,如果把何进同皇甫岑一同拉下水自然再好不过。”

“如何拉下水?”

毕岚问道。

“最近宫内就没有什么风声?”张让隐蔽的笑了笑,瞧着毕岚,开口道:“东宫那边不会什么消息都没有吧?”

闻此,毕岚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别说,他自己还真听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风传,也许这正是他们的死穴!

“而且。”张让转回头,凝视众人道:“皇甫岑治下未曾没有人使人,既然如此,咱们干脆就散播一下耀眼,就让他们和大将军何进相互残杀,我等坐收渔人之利!”

“此计甚妙!”

郭胜同毕岚几人一拍几案,他们不是没有散布过谣言,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最拿手不过,随即大叹一声,在张让的示意下相继散去。

几人走后,屋内只剩下张让、赵忠、封谞三人。

张让直径走到封谞的近前,拍拍封谞的肩膀,低声提醒道:“以后打什么心思,最好告诉我们一声,否则,谁也不能保证能给你收尸!”此话说得极重,不过却好像知道什么内幕一般。

闻此,封谞没有愤怒,倒是脸色吓得发白的往后一退。

正被赵忠挡住,赵忠亦是闲庭信步的走过封谞近前,若有所无的回应道:“你打什么心思,我们都清楚,不过一切都适可而止,张公公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言罢,赵忠随着众人的脚步离去!

只有下,封谞自己在那里呆呆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