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感冒、发烧,十一都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抱歉,这两章质量肯定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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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朦朦亮,月亮还没有退走的时候,洛阳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便起身赶往南宫参加今日的早朝。这是天子刘宏登基以来,少有的几次大型朝议。在京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要入宫朝议,就更显得隆重由属最近几年,天子疏于朝政,大小事务皆有十常侍把手。这次朝议,自然没有人敢怠慢。

其实谁都清楚,今日要朝议的事情很简单,只有冀州刺史王芬谋反一事!

而这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天子刘宏一心重用的皇甫岑,竟然被牵连进来。

这般是想,每个大臣心中都在暗暗揣测天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天子刘宏怎么想,自然关乎他们的命运。

这中由属刚刚被辞退的太尉崔烈、许相、樊陵、曹嵩等人揣摩圣意,即便连杨彪、丁宫、黄婉、马日磾、光禄勋刘宏这些德高望重的老臣也前来议事,即便连河南尹朱儁也回京参与朝政,可以说,整个大汉,除却袁隗、张温、蔡邕等人不在,其他人都已经为这一件事情动了起来。

即便连东西两宫皇后、皇太后都在正襟危坐的等待着朝议的结果。

南宫,嘉德殿外,千石以下的官员都站满了整个台阶,他们只有听政的份儿,并无进言的权利。

十常侍悉数皆随天子刘宏赶往朝堂之上。

在小黄门蹇硕的一声尖锐的嘶吼下,天子刘宏登场。

众臣屏气凝神,低头不瞧天子,臣子该有的礼节,似乎一个都不敢少,唯恐惹怒正在气头上的天子。

待天子刘宏坐回龙椅。

由三公之首太尉曹嵩跨前一步,领着众臣参拜天子刘宏。

天子刘宏随即冲着常侍赵忠使了使眼色,赵忠跨前,低声道:“平身!”

众臣归座。

却无人开口直言政事,以往这种时候,便应该是天下九州,各个悬而未决的事情,拿出来,众臣讨论一番,然后做出决定,下放会本地州官。眼下,却无人敢言。

曹嵩更是把头插在衣服前,头低的看不见一般。

对于冀州刺史王芬谋反一事,他最清楚不过,他长子曹操便是此次事件的功臣,但曹嵩是何许人,精明头顶,左右三思便想到了这中玄妙,甚至都没有去问曹操怎么一回事儿,便联系身旁的朋友,遮掩曹操功绩。其实曹嵩自己知道,自己儿子曹操说的好听,是救驾有功,可是谁能保证没人不会反咬一口,你带着几百宗族子弟,明知天子途经信都城,那是干嘛去了?现在是没有人纠缠自己的儿子,把重心全都放在了皇甫岑的身上,但难保不会有人反咬。所以,曹嵩觉得此事是能低调便低调,尽量拟补,找个借口把曹操带宗族子弟数百人一事遮掩过去。所以,此时,他曹嵩就只好当哑巴!

曹嵩不言,许相、樊陵这些老油头就跟不会无故插言,徒惹是非!

就连大将军何进也早观瞧着众人,似乎等着他们开口说话,自己在附和。

而士人皆连遭受打击,杨彪、黄婉等人更是躲避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自惹事端。

所有人,都不愿先冒这个头!

一时间,大殿之上,寂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瞧见百官如此三缄其口,天子刘宏微闭的双目慢慢睁开,扫视着面前的文武百官,此时倒是想起了卢植、段颎等人,从心头莫名的闪过一丝怒火,手掌一翻,猛地一拍龙椅,直言道:“哪有什么好遮掩的,朕想问你们,冀州刺史王芬谋反一事怎么办?”

这突然的一拍,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吓了一部人一跳。

“樊陵,你身为司隶校尉,你来说说,此事如何来办?”

天子刘宏一指樊陵,问道。

“扑通!”

樊陵急忙从座位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跪倒在天子刘宏近前,求饶道:“陛下,臣监管不力,请陛下责罚!”言罢,把头插入胸前,还不忘给张让、赵忠等人使眼色。司隶校尉不仅监管三河、三辅、两京之地,更是有监管天下百官之责,所以听见天子这么一问,身为司隶校尉的樊陵自然吓得不轻。

樊陵、许相、崔烈等人向来是十常侍一党,颇受士人诋毁。

见此,杨彪、黄婉这些名士忍不住的冷笑几声。

瞧见樊陵如此反应,天子刘宏鼻子轻哼的扭过头去,看着刘弘问道:“刘爱卿,你说说!”

闻此,刘宏胡子乱颤,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走到天子面前,跪倒道:“陛下,臣有罪!”光禄勋执掌皇帝安危,出了此等大事,刘弘自然逃脱不了责任。虽然刘弘因为年纪的关系,并未随着天子刘宏北上,但毕竟有失职之罪!

“杨彪、黄婉……”

见众臣唯唯诺诺,推脱眼下事宜,天子刘宏的怒火就越涨,横眉怒对,指着每一个重臣,开口喝道。

被点到名字的群臣,诚惶诚恐的走上近前,彼此凝视几眼,跪倒求情,却不开口提及皇甫岑的事情。

“啪!”

接连响起数次响声,天子刘宏推到面前的书简,发怒的瞪着面前众臣。

这一幕爆发,异常的猛烈,没有训斥,只有发泄!

胆小的臣子不敢言,缩到一旁。直言敢谏的名士们却仿佛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对两次党锢依旧心存忌惮。而十常侍们却深知无人开口,不是他们插话之机,也不敢多言多语。

见此,众臣目光都凝聚在大将军何进的身上,如今何进备受天子刘宏重视,又是群臣之首,理当他开口。

见此,何进无奈的起身,走到台阶下,凝视面前的天子刘宏,插拳禀道:“回陛下,臣以为,冀州刺史王芬、合肥王尽数被诛,无需再多牵连。”说此,何进还不忘偷偷瞧着天子刘宏的表情,如果怒,自己再言皇甫岑的事情;如果没有表情,到可以赢得士人们的青睐。毕竟何进此言忽略了陈逸这个名士的名字。

“哼哼。”

天子刘宏嘴角冷哼几声,端瞧着自己面前的何进,似乎看透他的想法一般,不住冷笑。

见此,何进急忙附和道:“陛下,当然王芬、合肥王的同党罪不可赦,理当重罚!”此言,直指皇甫岑。

“哦?”话题转入正题,天子刘宏眉毛一挑,问道:“你们倒都说说,皇甫岑此人如何处理?”

“伙同贼寇谋反,理当诛九族!”

何进一脸的愤愤然,似乎忘记了皇甫岑的九族可是牵连着西凉另一重将——皇甫嵩!

“嗯。”见此,天子刘宏点点头,转回身望向一旁的马日磾等人,道:“马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马日磾不紧不慢的走出一步,朝着天子深施一礼,转回头,瞧着何进应道:“眼下尚不能定皇甫岑私通反贼,大将军何言诛杀皇甫岑九族!更何况,皇甫嵩功勋卓著,岂能一视同仁!”马日磾没有往日过激的言论,皆是因为蔡邕同其讨论过,知道此事不可闹大,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能平稳解决面前这危机。

“冀州从事许攸亲自指正,岂能儿戏!”

杨彪仗着自己的年纪,语气异常的冰冷。

“许攸、周旌亲自指认皇甫岑为内应,此事我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马大人就不要为其开拓了!”

黄婉一脸惋惜之色的回应道。

闻此,天子望向马日磾。

马日磾还未开口,一旁的尚书丁宫靠近,向天子施礼后,回应道:“此事不能一概而论,且不论皇甫岑有没有参与叛乱,皇甫嵩战功彪炳,不易轻动。而起,反贼死到临头反咬皇甫将军,也未尝不可!”

“他们凭什么要反咬皇甫岑?”

杨彪一脸不忿的回应道。

“如果不是皇甫岑亲至,拖延时间,陛下恐就有失,这让叛贼计划落空,这条罪名便可以让叛贼临死反咬他皇甫岑。”朱儁一脸愤怒,当他听到卢植身死的消息,便已经愤怒不止。而后又有孙坚来找自己,详细说明这中内情,便更让老将军愤怒不已。卢植一生三弟子,唯属这皇甫岑成就最大。而皇甫岑在北地一连串的功绩,同样让人佩服。可就是这样两个人一死,一诬陷。怀带着这种悲愤,再由孙坚请求,朱儁连夜赶回京城,便是为了参加今日的朝会。

闻此,天子刘宏的脸色不对的划过一丝怒色,却又即刻的掩饰了下去。

朱儁这么说,无疑在质疑,天子有狡兔死走狗烹的嫌疑。

“可谁都知道,陛下征调皇甫岑南下,事发当日,竟然连皇甫岑的面都见不到,这难道就稀奇?”大将军何进上前开口道:“更何况,黑山军同河东步卒纠缠,却不见动武,此事难道有内情?”

“这么说,反贼是黑山军和皇甫岑,那关王芬、陈逸、许攸等人何事?”

朱儁一步不让的回应道。

“你。”

“什么时候黑山军同冀州名士的关系这么好了?”

朱儁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回应道:“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皇甫岑同士人的关系一向不好,而且,这凶手如果真的要是黑山军,那张角能死得瞑目?”

“什么意思?”

何进没有听明白朱儁所说,故而问道。

“什么意思?”朱儁笑道:“意思就是说,皇甫岑亲斩张角头颅,黑山军不可能同皇甫岑合作!”

“呦!”

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阵轻嘘,朱儁说什么?张角的头颅是皇甫岑取下的?这怎么可能,那场河北动乱,虽然由皇甫岑平定,但皇甫岑当时身在广平,破广宗的其实是公孙瓒、刘备、郭典等人,怎么可能是皇甫岑取得张角头颅?这简直就不可能。众人纷纷摇头,以为朱儁为了给皇甫岑脱罪,连他人的功劳也抢。

何进一怔,无言以对。

杨彪慢慢转回身,冷笑道:“此事没有对证,朱大人之言不可尽信,当然即便如此,他为何隐瞒?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皇甫岑也许同张角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此,天子刘宏不悦的展眉,凝视朱儁不言。为何他偏偏没有听到关于皇甫岑提及此事,皇甫岑刀斩张角这件事是真是假?如果真的,皇甫岑根本就没有必要要隐瞒,为何要掩盖自己的功劳呢?难道……他真的同张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儁闭上嘴,不再说话。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皆因卢植、皇甫嵩的原因。今天他为皇甫岑推脱责任,皆是为了给两人一个交代。朱儁不是武夫出身,家世渊源,也是大族之后。今天为了皇甫岑与杨彪恶言相向,已经很出他的本分。

“此事谁知晓?”

天子刘宏俯下身子,凝视朱儁问道。

朱儁冷静的回道:“卢植、皇甫岑皆知。”

“一死,一脱不了干系,谁能信!”

何进撇撇嘴。

“陛下,还有破城的公孙瓒、刘备可能知晓,当时偷袭广宗城的消息皆有皇甫岑通知此二人。”

朱儁回道。

十常侍闻此,似乎有所转机,他们乐得见大将军何进有些担忧,随即,靠着天子刘宏最近的张让靠到近前,低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信!莫不如……等……”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一旁的天子刘宏恶狠狠的瞪了眼张让。张让便知趣的闭上嘴巴,不言语。

见此,马日磾抬头再言道:“陛下,老臣深知皇甫岑救驾来迟之因!”马日磾当然清楚,解释蔡邕告知实情经过,见朱儁相帮,直言皇甫岑便是杀张角的人,就更加大他上前回应的声音。

“哦?”天子刘宏双眸微闭,颔首沉吟道:“说。”

“诺!”马日磾回头看了眼何进、杨彪等人,开口道:“公孙瓒同刘备石门大捷后,营口被叛军围堵,身陷重围,幽州无兵可发,故而,皇甫岑单骑去往辽东,所以……”

“即便如此,也有渎职之罪!”

黄婉回应道。

“是渎职,但并不至于杀头之罪,更何况,皇甫岑当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赴往辽东,算不得忤逆圣旨!”马日磾气度一如往常般和蔼!

“谁能证明?”

何进抬头问道。

“他既然出现在冀州,就表明辽东营口战事告一段落,陛下只需要派人去往辽东调查一下,便知晓事情原由!”

说完,马日磾深施一礼,退回本座,丝毫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任何偏袒一般。

但杨彪、黄婉、何进等人怎能看不出马日磾之计,此番等待幽州的消息说不上会有几个月之久,要知道辽东通往洛阳,道路艰险,路程确实不短。

“又是公孙瓒?”

天子刘宏一拍龙枢案,呢喃道:“看起来,朕是要见一见这个公孙瓒了!”言罢,看向身旁的十常侍。

立刻便有人去起草诏书。

而赵忠也出列道:“回陛下,臣也以为此事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需要深入调查!不如等一等公孙瓒到来,陛下再做决定也不迟!”言罢,赵忠走回本列,似乎并不打算讨论,只是彼此相互商量一番而已。

见此,何进心中一急,面前赵忠之言,正是明指自己。什么不简单,不是黑山,不是士人,不是皇甫岑,那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外戚获利最多。何进大怒,十常侍这在是向自己交战吗?话里话外都在暗指自己,如果不反击,很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而牵连许多。不过却不能阻止陛下要见公孙瓒,如果这么做,唯恐会适得其反,徒惹天子猜忌。

但,总要想一想办法?

看马日磾、朱儁说的信誓旦旦,看样子应该是真有其事。如果真不是皇甫岑之错,那到时候,此事岂不是要彻底翻查,有宦官在,一定会朝着自己而来。

到时候,即便自己无心,天子保自己,那这西园军的事情就再也没有自己的份了,至于该怎么化解这段危机,还没有想好。看来是要向府内的幕僚门客们询问注意。

何进怎么想,天子刘宏并不在意,他现在便是要首先处理关于皇甫岑的事情,见众臣意见是要等公孙瓒南下,然后再做决定,随即问向一旁的太尉曹嵩道:“朕的三位功臣何在?”

“已入西园军,正在组建西园军!”

曹嵩按例回应道。

因为西园军尚未成军,袁绍、孙坚、曹操三人又去原职,一时间没有职位在身,入不了朝,故此,天子刘宏才有这么一问。不过史上,西园八校尉,每一人皆是俸禄比两千石的大员。

“皇甫岑旧部如何?”

天子刘宏故意降低语气,似乎刻意淡化一般问道。

曹嵩回道:“白马义从统领正上表朝廷,请求回军剿灭黑山军!”

“哦?”天子刘宏一惊,河东上下这等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没有向卢龙塞那般,八百壮士齐卸甲的场面,大闹洛阳,难道白马义从上下真的心存大汉,心存自己?还是,他们之中有人猜透了自己的想法!想此,天子刘宏屏气凝神,想了一刻,还是拖上一拖,回应道:“那就等公孙瓒南下,再做决定!”

“诺!”

见天子刘宏应允,众臣起身回应道。

一场朝议,就此落幕,唯等公孙瓒,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