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yangliboy的打赏,企鹅群:79428581,诚邀!

——————————————————

夜幕拉下,月色升起。榆中一带的天却是异常,秃山之外连续十几里遍地都是篝火、火把,把整片都映的通红,时而四处传来的马蹄声,惊扰着居住在荒郊野外的村落,家家户户把门闭得严严实实,生恐哪股匪军烧杀掠夺。

韩成便是在榆中通往朝那县的道路上,警惕着韩遂口中所谓的援军。

“少将军,这荒郊野外,道路崎岖,能有什么援军?”

韩成的心腹副将,勒住马缰回身看着韩成问道。

韩成努努嘴,略带不满的回应道:“我哪里清楚。”

“少将军,是不是阎行进的言?”

那心腹副将自知韩成时常忌惮阎行,随即开口问道。

他不说还好,他这话一出口,韩成的脸色骤然阴沉似水。戒备所谓的援军虽然是父亲韩遂一手安排,但是这个源头却是阎行提出的。虽然庞德困守秃山行迹有些可疑,但还是那句话,马腾身死,只有几个小儿在外,纵然马超神勇,可是这行军打仗,并不是逞个人武力,他马超拿什么来救?副将说的没错,这很有可能是阎行得知父亲韩遂忌惮他阎行,进而讨好父亲。

那副将见韩成不言,心中已然猜到自己所说没错,随即谗言道:“少将军,这阎行野心不小,一来他为主公女婿,算得上半子;二来他阎行骁勇善战,颇得军中众将敬重。如果……他趁老将军不备,抢夺军权,凭借他的威望,少将军危矣!”

听此言,韩成沉吟一刻,最后扭头看着副将,道:“可是……父亲。”

“哎!”那副将眼珠急转,低声道:“恕我说句不该说的。”

“好,你说吧!”

“主公善笼络人心,对少将军说过恐怕也对阎行说过。即便主公确实早已打定主意传为少将军,有生之年少将军能压得住他阎行,那主公百年之后呢?他阎行武勇非是常人能敌,到时候少将军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除掉阎行!”

韩成想了想,觉得副将说得在理,阎行始终是自己的心头大患,而眼下正是除掉阎行最好的机会。

“可是……这守卫的任务……”

“少将军,从这通往安定朝那县城的道路历来崎岖,虽然说是一日半便能赶到,但少不了要用两日才能赶到。而且,说是有援军,怎么探马现在还没有看到?更何况杨秋、成宜、马玩、张横四位将军在前抵挡,何须少将军出马。少将军当务之急,便是拿下阎行。”

闻听此言,韩成点点头,下定决心瞧向秃山方向,他素来忌惮阎行,今天几次三番进言处置阎行都不见父亲韩遂有什么动作。虽然父亲韩遂曾几次提起他们之间的事情,但对韩成来说,他从内心深处早已经埋进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要杀阎行不易。

可是眼下韩成便有办法,拖延时间,让阎行贻误战机,届时不用自己出手便会有人刀斩阎行。想此,韩成跨马朝着秃山方向,甚至都没有去安排由谁去戒备统领。在韩成眼中,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去戒备子虚乌有的敌人。更何况在他之前,布置了四股拦军。

杨秋、成宜、马玩、张横四人实力再不济,也不会一下都抵挡不住吧!

想罢,韩成两腿用力,战马嘶鸣一声,便消失在眼前。

杨秋、成宜、马玩、张横四人为存实力,自归顺韩遂之日,便投靠了韩成,成为韩成的心腹,此次韩成奉韩遂的命令扼守此地,多倚仗他们四人。四人也尽心尽力,毕竟除了韩遂这里,便再也没有退路。在榆中通往安定朝那的路上,四人分成四批设卡阻拦庞德援军。

两万大军,韩成坐镇四千,其他人分散后,也各自领兵四千狙击。

杨秋在后,然后依次是成宜、马玩、张横,也就说,真正的对手只有一部人马。

天色渐黑,张横听到了后方传来的口信,庞德困守秃山,韩成争功不利,阎行连夜攻山,可以说,整晚下来,便没有清闲过。不过张横倒是没有把将令中的神秘援军放在心上。这么晚,这条路,这个时差,这个情况,鬼才来的援军。就连大汉朝廷,张温、董卓的两部人马都不会来此!

但毕竟这都是张横一个人的猜想。

从狄清送到朝那县的消息整整过去三日,剔除其中月奴去追马超四个小家伙,贾诩联系赵云,加上整合羌骑,被耽搁的一日,等到赵云追上马超的时候,距离榆中附近尚有两日的路程。

倒是皇甫岑同狄清、典韦三人轻车熟路,翻山越岭,走小路,先到一步。

不过,好在有月奴领路,部下又都是凉州三十六羌的胡骑,赶路行军,也比寻常士卒吃的起劳苦,加之马超报仇心切,只用了一日,他们便走了大半的路程。

“在过两个时辰,我们便能到达榆中。”

这一路上,只停顿了这两个时辰给胡骑们睡觉、吃饭,剩下的时间大多数用来赶路。虽然三十六羌的士卒有些嗔怨,但好在湟中义从久经沙场,未用赵云、月奴出马,便安抚下来。

不过马超四个小家伙,拳头握的紧紧地,一脸狰狞,凝视榆中方向,现在他们四人脑海之中只剩怒火,其他的东西早就置之事外,连往日相互之间的调侃、挤兑都没有了。

他们的心切,月奴、赵云都能感觉到。也都想助他们四个一臂之力,但是行军打仗不能任性为之。

“吃些干粮,一会儿遇见敌人,也好有力气……”

月奴尚未说完,马超握着拳头躲在一旁,靠着一棵大树,不在搭话。

贾诩在后见此,拦住月奴,示意不要理会。

赵云心思沉重的望着远处。虽然是为马超报杀父之仇,但亦是皇甫岑平定凉州的最后一步,这一步究竟有多难走,谁都料不到。面前十万叛军,自己这些人马加起来也不过数万之众,虽然三十六羌兵都是生羌,骁勇异常,但对战局究竟有多大的影响犹未可知。

以一敌十,没有皇甫岑领军,这对谁都是一个挑战。

贾诩仿佛瞧出赵云的担忧,嘴角挑了挑,对着赵云低声道:“子龙将军好像很担忧?”

“呃。”闻此,赵云身子动了动,如果单论武艺他自认为不会输给谁,即便是在面对那个驰名天下的吕布他也没有过犹豫、担忧。但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带兵,也是第一次硬仗,这对他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来说,怎么就不是一个挑战。

“整个西凉,名将如云,大人没有去选择那些老将,却把这支胡骑托付给子龙,子龙将军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信任。”贾诩拂掸着的双手突然背负,起身望着赵云,一股自信油然而生,仿佛再给赵云打气一般,回应道:“大人要的不是一个勇武战将,大人要的是文武双全,破敌在前,镇守一方的将军,子龙,你是吗?”

“呃。”

赵云一颤,缩了缩,并没有即刻回应。

贾诩仿佛早就看透赵云的担忧,提醒道:“不论子龙将军有没有信心,但大人却是把稳定凉州最后一步棋交到了子龙的手里。”

一句话,赵云肩上的重担又沉了许多。

“平定凉州的最后一步,也是唯一一场大战!”赵云身子抖动不停,他想极力控制自己的担忧,可是面前这个坎他能过得去吗?面前这数万精锐的挫折他能够踏平吗?亦或者说,他能不能值得皇甫岑的信任,值不值得马超等人的期待。想到这里赵云的拳头亦是悄悄握紧,没有什么退路,也没有什么诡计,这只是一场连续的狙击战,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战役,唯一能够倚仗的只有不屈的斗志,如果连这些……自己都没有……那么……

就在赵云凝思间,从前的探马急速赶过来,对着赵云禀道:“现已查明,庞德困守秃山,阎行带领八万大军攻山,由韩成、杨秋、成宜、马玩、张横等人分为五部兵马在路上拦截。”

“十万大军,八万放在秃山。”贾诩掐着胡须,算计着:“再由五人分领,也就是说我们真正面对的只有五千人。”

“五千人?”

赵云侧目瞧向贾诩。

闻听探马之报,马超猛然蹿过来,低吼道:“我来当前锋。”

闻此,赵云看了看马超,又瞧了瞧贾诩。

贾诩却是点了点头,马超人虽小,但在凉州有一定的号召力,更何况马超是以哀兵姿态,对敌我双方士气影响很大,由马超为前锋最佳。虽然他很有可能脱离大部队,不过已经靠近敌军了,他再急,又能拉下大军多少距离。

见贾诩点头,赵云亦是回身想了想,道:“这样,月奴和文和先生在中策应,我同他们四个在前。”

“嗯?”

瞧见众人生疑,赵云回应道:“眼下两军相遇,只凭胆魄,主将在前,羌骑才能万众一心,无所畏惧!”

“那还等什么,走吧!”

马超回身瞧了眼马铁、马休、马岱三个小家伙,四个家伙跳上战马,纵马而奔。

赵云握紧长枪,望了望眼前黑漆漆的道路,方才的担忧却消失不见,剩下的仿佛只有他强大的战意!

……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叛军只觉得异常的难熬。

当然,秃山之上的马家军亦是同样的感觉。要不是在群攻之前,庞德拖住突然杀出的阎行,他们的防御很有可能被叛军击破。饶是这样,他们也丢掉了两道防线,距离秃山之上也只剩下两道防线。

庞德同阎行的血战也是异常的艰难,凭实力来说,两人不分上下,但庞德毕竟年纪尚轻,而阎行正值巅峰,而且庞德时而还要兼顾正面战场的指挥,或多或少都影响了他集中对付阎行。

当然阎行也吃不消,方才一个疏忽,竟然被在秃山之上的梁兴射伤了右臂,要不是疼痛异常,他对上庞德,也该拿下了。但就是这样的箭伤让他对上庞德时反应有些反应缓慢。

“嗖!”

又是一道箭矢划过,阎行横刀逼退庞德后,打眼观瞧着秃山之上的黑影,虽然距离不远,但秃山之上的篝火并不明亮,根本瞧不见秃山之上还有多少敌人。但阎行能肯定,在他面前的敌人手中的箭矢及近全无,只要在顶住此刻的压力,破敌就在眼前。

想罢,阎行提刀令道:“加大力度,给老子冲!”

庞德横刀,喘着粗气,望着山下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楚的敌军,压力徒增,他能感受到他即将要面对的压力有多大,随着他的凝想,山下的攻击又猛了起来,而己方防御已然没有箭矢、滚木、礌石等物,对上他们已经开展了徒手白刃战,见此庞德心中一横,亦是同样高声吼道:“跟老子上,全他娘的都给老子撵下去!”

说话间,躲在巨石后的马家军起身站到近前,对着眼前的敌人挥刀便砍。

所幸,攻击范围有限,狭小的山腰,许多叛军都拥挤不上来。

见此,阎行回视庞德,他很清楚,如果不杀了庞德,他们想要攻破这几道防线,拿下秃山异常费力,想此干脆丢掉一切包袱,堂堂正正面对着眼前的庞德。

庞德似乎也发现了来自面前阎行身上的压力,随即回应道:“怎么,想动真格的了?”

“难道你不想吗?”阎行左手握刀,避免右臂之上的伤势,目光直视庞德,说话间,身形已动,他仿若狡狐一般,对着庞德发起了致命的一击,这一击雷霆万钧,突然暴涨的爆发力仿佛达到以往十二层的力量。

庞德不敢怠慢,也不敢用刀去磕挡。毕竟两人僵持了太久,他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加上阎行这般出手,看得出阎行决心异常,庞德怎敢大意去硬碰,身如猿猴,右脚踩踏着面前的巨石,借助这一脚的弹力,看看躲过阎行这一击。

但阎行这一击刚刚落地,又一次的重击随即出来。

这一次,阎行用的竟然是右臂。

庞德自知阎行右臂已伤,随即拳头硬碰硬,对上阎行这一击,顿时庞德只觉得拳头碰上巨石,一股疼痛传入脑海,身子硬生生的向后飞去。

阎行,最擅长的竟然是右臂,那只受伤的右臂。

这一击的力量丝毫不比任何撞击差,庞德仿佛只觉得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飘荡。

唯一让庞德感觉到可怕的是,阎行受了伤尚有这般力气,如果完好如初呢?

他二人这对决,被近在咫尺,双方厮杀的士卒真切瞧见,一时间,马家军士气大减,攻山的叛军士气大涨,口中纷纷高喊:“庞德授首,杀啊!”

这一喊,顿时惊得秃山之上不明所以的士卒人心慌乱起来。

其他三面的程银、李堪、候选顿时惊慌失措,如果庞德战死,那么这场战役就注定了是败局!

阎行挥刀,继续出击,丝毫未方才一击胜利而有任何大意,因为他知道庞德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败的人,长刀在手,人影再次扑着庞德而来,山腰之上落脚之处有限,方才一击,庞德纵然不死,也无路可退,只要被逼入死角,管他庞德死不死,只要补上几刀,他庞德必死无疑。

而庞德身子下沉,只觉得要跌下山去,心中慌乱,用刀插在山土之中。

但见阎行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自己缓和余地,双眼一闭,自求快死。

“嗖!嗖!嗖!”

随着阎行刀锋逼近,几道箭光迎着阎行便来。

阎行已然感觉到身后箭矢的压力,心中一沉,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即要溜之大吉,心中急切,不过他苟活至今便是为了能够保存阎氏血脉,怎能如此身死,随即向后退了几步,恼怒的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此刻他已经看清楚来人。

闭上双目的庞德听见这箭声,心中一喜,睁开双目,借助右手长刀插入山石之中,借力飞身跃起,跳过层层阻拦,回头凝视救助自己之人,喜道:“梁兴,快让兄弟们推下山石,退往最后那道石栏退!”

原来作为预备役的梁兴时刻注视着阎行的一举一动,要不是他的几支箭矢,恐怕庞德早已经败退。

随着预备役的加入,方才弱下去的士气又涨了回来。

横栏的大石从山上滑下,减弱了叛军的攻势。

随着庞德和梁兴的退缩,阎行一脸忿忿不平,长刀握在手中,便要躲过大石,追上前去,解决了庞德和梁兴。恰恰此刻,从山下传来铜锣鸣响之声。

铜锣,退兵的号令。

本被这最疯狂的石击造成慌乱的叛军没有人去管阎行的号令,纷纷朝着秃山之下退去。正所谓兵败如山倒,瞬间,阎行身旁的士卒就消失殆尽。阎行不甘的望着秃山之上能见到的最后一道阻拦,心中暗骂,哪个混账竟然在破敌之前吹起退军的号角!不过铜锣声响,便是将令,他想不遵,也苦于身旁的士卒全部退下,随即躲过几块大石,身入猿猴一般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