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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荀氏的小宅子里,一个仆人急匆匆的交到面前貌似主人的手中,轻声禀道:“这个人称是大人同窗。”

“同窗?”

荀攸抬头瞧了瞧那仆人递到眼前的书信,眉头紧蹙,似乎想起什么,然后探身接过来,凝视几许后,寻声问道:“现在他人呢?”

“没有来人,只是一个孩童递过来的。再三叮嘱,老仆怕耽误了大人要事,才擅作主张的……”

荀攸点点头,示意老仆人下去。

老仆人见荀攸没有追究自己的责任,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悻悻而去。

荀攸没有急于打开信笺,却是已经猜到书写之人会是谁?他荀攸荀氏乃是颍川名门,他自幼也长成与颍川,直至蛾贼乱起,大将军何进秉政事,他才开始入了洛阳。说起来,当世颍川名士仅此南阳、三辅、弘农等地,有未至三公的荀氏、陈氏,也有豪族钟氏、郭氏,在几家的合力组建下,成立了“颍川书院”,所以他的同窗,也是在颍川几家大族组建的“颍川书院”学习。而能入颍川书院的学子,皆是名门之后。当然也少有几个记名弟子,或是寒门旁支聆听。而能做出此事的人也不多。

当中,名声不显。

但却让荀攸记忆深刻的几个人,郭氏旁支鬼才郭嘉,记名弟子酒鬼戏志才,还有讲师司马徽带来的记名弟子徐庶。

而三人中,郭嘉和戏志才一个好色,一个嗜酒,身体状况向来不好。也做不出这等“侠义”之事,能做得出的也只有这记名弟子徐庶。听闻徐庶在求学前,曾是游侠,也曾杀人入狱。所以在荀攸的记忆里,干得出这等事情的也只有徐庶一人。可是面前这封信笺上落款却是单福,而且还是阳翟长公主的印泥。

当然洛阳眼下这等时刻,荀攸却是不想多惹是非的。

但是荀攸虽然同徐庶所交不多,但却很清楚徐庶为人,特立独行,向来不会找人,更不会求人,这次是……

好奇之下,荀攸打开了信笺。

上面所书几个字亦是非常简单,约自己颍川书院一叙!

落款处却是鲜红的阳翟长公主家丞的印泥。

“长公主的家丞?”

荀攸一惊,似乎想起什么匆匆忙忙把信笺装回衣袖,急匆匆的收拾行装,便要出发。

家丞,长公主的爵位类似诸侯王,她们可以自行设置官吏,为其起居生活效力。每个公主设置家令一人,秩次六百石,相当一个小县令,也相当于尚书郎、议郎等俸禄。另设丞一人,三百石。其余属吏由公主自行增减。而这些关于都归属于宗正同属。

事情一联系到阳翟长公主,加之徐庶的个性,荀攸很担忧,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叫过方才的老仆,简单的吩咐了几句,然后又书写了一封书信,向大将军何进请了几日病假,便匆匆的赶回颍川。

……

颍川。

“呵呵。”典韦憨憨一笑,扭头看着身旁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轻声笑道:“看的手上还剩下的老茧,也是用了多年刀剑的游侠,怎么弃而不用了!”

“呵呵,你这莽夫怎会知鸿鹄之志!”

闻听此言,典韦笑声更憨,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你这人,忒狡诈。你有鸿鹄之志,怎么落入我们手中?更何况俺老典虽然是燕雀,可我家大人可不是燕雀,即便是也要你这鸿鹄做的好事多!”

典韦话虽然憨厚,却挚诚,让男子无话可答。

接着行了一段路,皇甫岑打马转回身,瞧着典韦身后的男子,笑问道:“怎么,还不服气呢?”

“就是不服!”

“你这话忒不诚实。”

典韦撇嘴,也懒得同这样小气的男子说话。在他眼里,身为男儿行事纵然不比皇甫岑,也要不拘小节,这般躲躲藏藏,他典韦最是看不过。

见典韦都鄙视自己,那男子却是有些羞愧。

“我想,跟着我们不是阳翟的意思吧?”

谈话间,皇甫岑已经不知不觉的表明他同阳翟很熟的关系。

“当然,不是。”一会高亢,一会低落。不过那男子想了想,回应着皇甫岑道:“本来是想探听你是何人,却没有想到落入你们的手中,也只有跟着你走了。”

“跟着我们?”皇甫岑一笑,回身道:“好像是我们在被你牵着走吧!”

“这……哪有!”

男子虽然一惊,却很急速的掩饰了起来。

“呵。”皇甫岑嘴角挑了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面前这个人古灵精怪,年纪也就二十一二,比自己还要小上五六岁,做事虽然有分寸,却不成熟,也不稳重。孩童性情还未改变。只是像平常聊天那般,问道:“怎么样,这条路可是通往颍川的路?”

“嗯。嗯。嗯……”

本是点头,却又猛然摇头。

皇甫岑却笑着说道:“你不说,我可能也已经猜到你是谁了?”

“你又想诈我!”

“信不信由你。”

“嗯。”男子沉吟一下,抬头看着皇甫岑,问道:“那你说,我是谁?”

“虽然隐约猜到你是谁,但是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在阳翟的府上?”

“又想套话不是,放心,我是不会上当的!”

“好吧。”皇甫岑点头,对着典韦说道:“调转马头,河东在北,我们回去。”

说话间,皇甫岑便要走,根本不理会那个男子瞠目结舌的表情。

而旁的典韦似乎更愿意瞧到这个男子吃瘪的表情,异乎寻常的雀跃道:“得了,大人我们现在就走。”

“哎。哎。哎。不是我说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可是跟人家打了赌的!”

心急之下,那男子竟然脱口而出。

闻此,皇甫岑才冲着典韦笑了笑,示意典韦演的不错,回身瞧着男子,阴谋得逞,玩味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你与别人打了什么赌,但是赌注肯定不是我。我只怕你徐庶把自己搭进去,要是搭进我这驾马车,你就别想在出去!”言罢,皇甫岑同典韦突然打马加快速度,飞一般的狂奔而去。徐庶竟然连反应之际都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力保持自己在马背上的平衡,以防就这样被他们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