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这样就有趣的很。”许文瑞冷冷的回应着,拎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就这样,过道上门对门两间客房的人,面对面的自斟自饮。只不过,一个人的这边气氛更好些,津津有味的品着美酒佳肴。

对面屋子里,另一个随从被展群打发走,就他和许文瑞俩人。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逗,今个都没办法让好兄弟开心了,干脆还是别开口了,默默的陪着他好了。

不过,展群觉得,今个这事儿,似乎怪不得对面那个女子。是这好兄弟自己找不自在的,若是离开了这郾城,说不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瑾瑜在这边喝酒,也在心里嘀咕着;“臭小子啊,算起来还是你对不住我呢,我都没把你怎么着啊。不就是,没帮你下山送信去么!不过,你小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反倒是我被那群该死的捕快逼的跳崖自尽啊!”

不对,好好想想,当日好像自己对他也的确干了点别的?是什么来着?瑾瑜猛地想起来回忆着,好像,好像自己对他发飙来着吧?至于怎么样发飙的细节,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可是不管怎样,救了他一命那是事实吧,什么能比得上那个?

她,在想什么呢?跟我有关么?许文瑞看着对面的人走点走神儿了,在心里猜着。什么人家的女子啊,单身在外,还如此招摇?还敢吃酒?

一顿饭吃的,一边是心情愉悦酒足饭饱,一边是郁闷之极,食之无味!

瑾瑜起身在屋子里慢慢溜达散步的时候,这边的俩人屁股没挪地方的坐着,看着对面的人,悠哉悠哉的一圈儿,又一圈!好不容易看她停了下来,却不知道又要干什么!

却是伙计拎着两桶热水上来,进了她的房间,难道,她现在就要洗澡?

伙计离开后,瑾瑜面朝着门口,伸手做了一个解腰封的动作,这边的倆人立马说着该死低下了头。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再抬头,果真见到那个人儿一脸的得逞笑意,腰间的腰封丝毫未动,好好的在她身上呢。

“臭女人,耍咱呢?”展群气不过的凶到,许文瑞也握紧了拳头,看着对面那屋的女子使劲憋着笑意走到门边关了门。

“咱走吧,别跟她玩儿了。”展群再次劝到。

“你以为我在玩儿么?”许文瑞脸色不好看的看着那扇关起的门,冷冷的问。

是啊,这位好兄弟,可是从来没这么玩儿过呢!可是这俩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渊源啊?就知道他一直在找一个老妪而已啊!展群没想到从小到大的好兄弟竟然还有秘密隐瞒着自己,无比怨念的看着许文瑞。

可惜,近在眼前的好兄弟,此时的心根本就不在这边,任凭他怎么委屈怎么怨念,人家也没看过来一眼。依旧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你好好想想,媒人提过的人家里可有程姓?”展群又想起来提醒着。

这回身边的人倒是有反应了,没朝他看,只是木然的摇摇头。

“那你说她是不是江湖上什么邪门歪派的,在城门那里跟你对视的时候,用了什么摄魂大法?”展群又问。见这回兄弟又不理会自己,也觉得自己越说越不可能了。

终于,对面的再次开了,那个女子已经换了一身比先前低调的衣衫,披散着头发,在门口招呼伙计上门收拾,还让找了婆子来端走换下的衣物离开。

再之后,那个女子也没在挑衅的往这边看,也没有再继续敞着门,交代了伙计几句话后,又关了房门。

展群不顾斯文在楼下找到那个伙计,塞了银子打听,伙计小声的告诉他,女客人就是说不让去打搅,她说要耍累了,想早点休息。

哼,她还知道累啊!展群鄙视着在心里嘀咕。等他上楼后,那个伙计赶紧到柜台后面拉了掌柜的,低声的说;“二叔啊,你说没事儿吧?楼上那几位男客老打听那位姑娘的事儿,鸡毛蒜皮的事儿,也给我银子打听呢?

“你别担心,照我看,那几个男客不像是混账之人,说不定跟那女子早就相识,没事的。

再说了,你二叔我经营这家客栈三十多年了,阅人无数,绝对不会看走眼的,那女子孤身出来,绝非等下之辈。小狗子,你只要记住二叔的话就行,银子该拿的拿,不该拿的绝对不能拿。”老掌柜捻着胡须说到。

“嗯,我明白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别人给再多银子也不能说。”狗子使劲的点头表态。

老掌柜欣慰的点点头,继续盘账。

傍晚掌灯了,见对门都没有开门的意思,展群心里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那女的终于知道收敛不刺激自己的好兄弟了。担心的事,自己这好兄弟到现在还愁眉不展的不时的看对面的门呢,等她睡醒了,有精神头了再来招惹怎么办啊?会把人逼疯的啊!

都到了亥时,也没见对面的屋子里有光亮,这才连劝带拽的把好兄弟拽进里屋,推到了**去。人是躺到了**,还没忘记交代他叫人晚上盯着那间屋子。

第二日清晨,面对面的两个房间的房客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同时的打开了房门。彼此一愣,一个神清气爽,另一个虽然不是很憔悴,但是,那原本狭长迷人的眼睛却变成了熊猫眼。

不至于吧?瑾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城门那里,你为何盯着在下看?”熊猫眼站在围栏边上在季节了当的问。

“笑话,你不是一直盯着我看,又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神清气爽的精力十足,说话底气亦是十足。

“昨个为何开着房门?”熊猫眼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再问。

“这里也没规定许你开着门,不许我也开着门吧?”对面的人无所谓的问。

熊猫眼知道自己跟这个女子斗嘴也是吃亏的,干脆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面的人儿笑盈盈的仿佛还在等他问什么。这时,瑾瑜旁边的房门,还有他两边的房门都开了,里面齐刷刷的各自弹出两个脑袋,好奇的看着俩人。

熊猫眼一瞪眼,很管用,嗖的一下,都缩了回去。

瑾瑜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他们这么包围了。

就在许文瑞还想鼓起勇气再试探试探这个女子时,忽然发现她的神情变了,原本笑盈盈的俊脸忽然变的很冷,拧起眉头盯着楼下走上来的一对夫妇。

男的搀扶着女子,女子很明显的身怀六甲。“咱不急着赶路,你的身子要紧,在这里休息两日再出发。”男的边走,边温柔的对女子说着。一对恩爱的夫妻根本就没注意到两旁还有别人。

人过去以后,许文瑞再看对面已经不见了人,门也关了起来。怎么回事呢?是什么让她忽然变了脸?许文瑞猜测的功夫,那扇门再次打开,那女子拎着几个包袱面无表情的往楼下走。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么?”旁边屋子里,展群走出来问。

“叫人去查查,刚来的那俩是什么人,来自何处。”许文瑞看着里面才关起的那扇房间门,吩咐着。

“好。”展群立马亲自下楼去问。

许文瑞站了一下,大步的下楼,没看见那个女子的身影,问了掌柜的,才知道,刚刚结账,去马厩了。

他又大步的追到马厩,正好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在往马鞍上挂包袱。

“你怎么?”鬼使神差的他上前就拽住了她的胳膊问。

瑾瑜看看面前的人,又看看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问;“跟你有关系么?”说完,很是厌恶的用另一只手拂掉他的手,牵着马就往外面走。

当展群寻过来之后,就看见他的好兄弟,站在马厩里,傻傻的呆呆的看着他自己的一只手。

“喂,你怎么了?遭暗算被点了穴么?”展群慌张的问着,伸手就要往他身上点去。

“就是这声音,就是这种感觉。”展群的手还没有沾到许文瑞身上时,听见他很是激动的开口,不断重复的念叨着,然后抬头抓着展群的双肩,又重复了一遍。“我就说当日的感觉怪怪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这么不经气,这就疯了么?”展群哀切切的嘀咕。

“人呢?她人呢?”许文瑞忽然清醒过来,大声的近乎于吼着问。

马厩里一个喂马的小伙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的看了过来,展群不知所措的抬手往院门外一指;“走了。”

“走了?你怎么不看住她?”许文瑞红着眼睛揪着他的衣襟吼着,然后使劲推开他,进马厩里就解自己的坐骑,牵着就往院子外面走。

“马鞍,马鞍。”喂马的伙计,小声的在后面提醒。

展群很委屈,刚刚不是去找那个小伙计打听那对夫妻的事去了么!人走了,怪谁?他自己不是一直跟着么!还怪别人。不过,展群心里忽然的就开始发慌。

自打两年前,这位好兄弟在麒麟山被人截杀,他后来领人寻了上去,那时起,他就怪怪的,没事儿的时候盯着一个老妪的画像发呆,还专门安排了得力的手下去查找。

没人知道他在麒麟山上除了遭遇截杀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也不肯吐露一个字。现在,对这么个女子的反应又完全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许文瑞牵着马出了客栈侧院的大门后,飞快的骑上没放马鞍的坐骑,可是,前后看了一下,策马往前面追去。追到那边的城门外,也没有看到人影。

下马跟守城门的打听,答案是的确有个女子骑着一匹黑马刚打这里出城。许文瑞立马又追了出去,可是不远处三个岔路口,他不知道该往那边追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