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完全没有想到玄易会喊她的名字,让她知会在门口的晋护卫,虽然她确实是离他最近的一位,但还是相当的意外了一下。

“冼紫芫,你不会听力也不好吧!”玄易的眉头一蹙,略微提一下声音。

冼紫芫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忙的站起身,立刻发现那位关夫人的目光一直盯在他们三人身上,才突然想起最后一句话玄易的声音足够除了他之外的关夫人和关宇鹏听到。

门口的晋护卫立刻去吩咐人准备醒酒汤,洗紫芫干脆候在门口等着晋护卫回来,半盏茶的功夫,晋护卫端了一碗醒酒汤回来,冼紫芫立刻迎上前,轻声说:“我来吧,你还是继续守在这儿。”

晋护卫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看她,匆忙的点下头,把手中的醒酒汤递给冼紫芫,就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后背挺的笔直站着,冼紫芫有些不解,只当这是他做玄易护卫的必须,也没多问,端着醒酒汤走回房内。

关宇程趴在桌上鼾声如雷,早已经睡的不醒人事,玄易眉头微蹙,坐在刚才她坐的位子上继续看台上的舞妓起舞,上面是悠扬的曲子,起舞的美人,下面是持续不断的鼾声,完全的不搭调,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玄公子——”冼紫芫端着醒酒汤站在那,不知道是叫醒关宇程让他喝下还是放在桌上等他醒来再喝。

“我来吧。”关宇鹏走过来,似乎没有听到之前玄易的声音,从冼紫芫手中接过醒酒汤,笑着说,“每次生辰,宇程都要大醉一场。”

冼紫芫空着手站在那,实在不晓得自己要去哪里才好,她的位子玄易正坐着,总不能走过去对玄易说,玄公子,这是我的位子吧?但是站在这儿又有些奇怪,完全落在关夫人打量的目光中,对方的眼神明确在告诉她: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紫芫,过来坐。”婉卿笑着招呼一句,从一旁再拽过一把椅子。

那边,关宇鹏把满满一碗醒酒汤给关宇程灌了下去,关宇程有些困惑的看着大哥,喃喃的说:“大哥,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关宇鹏对这个弟弟似乎相当宽容,微微一笑说:“这是越秀阁,玄兄弟今天在这儿为你祝贺生辰,你喝的有些多,刚才趴在桌上睡着了,刚才紫芫妹妹端来一碗醒酒汤,我给你喝下,你就清醒了一些。”

关宇程立刻扭头去寻找冼紫芫,动作有些急,身子微微一晃,然后看到刚刚在婉卿拽过的椅子上坐下的冼紫芫,面部表情有些不能自控的笑了笑,神志明显还有些不太清醒,脱口说:“紫芫妹妹,你今天真的很好看。”

冼紫芫脸上闪过错愕,一时不知道是脸红好还是脸红好,喜或者惊似乎都不合适,一旁的婉卿立刻微微一笑说:“我们家紫芫一向就好看,今天关家二公子只怕是喝的有些多,才发现我们家紫芫好看。”

关宇程推了推打算让他回到原来桌前坐下的关宇鹏,口中继续说:“你乱讲,我一向就知道紫芫妹妹好看,她比我未来的大嫂好看多了,我那位未来的大嫂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是真的,老是端着,好像全天下都要看她的脸色,都要敬重她一般。一个小商人的女儿,若不是当年皇上一时兴起定下这桩亲事,她哪里能嫁入我们关府。”

冼紫芫的脸色微微一变,关府如此看轻姐姐,难怪姐姐会倾向于向她表示爱慕之意的玄易,至少玄易没有看不起她,没有人前人后两种态度,也许自己当时真的不应该阻止姐姐和玄易的事。

这样一想,冼紫芫忍不住看向玄易,眼神矛盾,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似乎在研究她,想要看透她的所思所想,看她转眼看向他,他并没有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反而迎上冼紫芫的目光,静静对视。

突然,她听到玄易的声音在他耳边突然响起,有一份调侃,而且是故意,“冼紫芫,你今天的麻烦可真是惹的不小。”

冼紫芫差点脱口说:你才惹麻烦呢!却只咬了下嘴唇,想起来,如果玄易敢和她这样讲,一定是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让只有她可以听到而其他人根本听不到,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她笑话。

甚至,冼紫芫突然觉得,也许这个关宇程喝多也是玄易存心故意!

“够了。”关宇鹏扫了冼紫芫一眼,手上用力掐了关宇程胳膊一下,“你喝多了,各位,我先扶宇程下去休息。”

关宇程胳膊上一痛,脑子瞬间清醒了些,有一刻的空白,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脸色一变,想要再去看冼紫芫,却被关宇鹏半扶半强迫的弄了下去,余下众人一时无语,平台上舞妓们起舞的音乐声突然间变得有些刺耳。

“这孩子。”关夫人面上也有些尴尬,关府确实是看不起小商人家里出来的冼紫瑷,但以他们关府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不满也不好当着冼家人的面说出来,轻轻咳嗽一声,她有些掩饰的说,“紫芫呀,宇程这孩子打小就酒量不算太好,一喝酒就乱讲话,你不要放心上。”

早有人上来把刚才玄易所坐的桌子重新收拾干净,快速的重新摆好新的物件,就在关夫人说话的短短时间,玄易刚才所坐的那张桌子已经恢复到好像根本没有人坐过的模样,而玄易也起身回到桌前准备重新坐下。

突然,冼紫芫的声音轻轻响起,温和从容,还有几分困惑,似乎是在奇怪关夫人的话语,“宇程哥哥说什么了?紫芫刚才只顾着看她们跳舞没听到。”

玄易身体一顿,唇角微微一挑,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这一句话让关夫人很是尴尬,总不能重复儿子之前的话,但人家明明听到却以在看歌舞为借口说没有听到,冼家知道关府看不起冼家,却不语,摆明了冼家比关府更包容。

他唇角的笑意一直持续到他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