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瞧向关宇程,打量着他一脸的焦灼,微微一笑,轻声说:“关宇程,难不成真的动了心思?她竟然能让你这样低声下气的求我。”

关宇程苦笑一下,轻声说:“如今只求她无事就好,心思已经不敢动了,我担心这件事与我爹娘有关,他们一向不喜欢冼家,接受冼紫瑷嫁给大哥也不过是不能违拗皇命,甚至,他们根本没打算让冼紫瑷为大哥生儿育女。”

玄易一挑眉,并未说话。

“自打皇上定下这桩亲事,我爹娘就一直不愿意接受,甚至我爹娘曾经一度派人到冼家,想要悄悄做掉冼紫瑷,只是因为总是没有机会,那冼紫瑷在冼家甚是受宠,出入皆有她的爹娘陪着,尤其是她的母亲更是盯的极紧,所以一直没得了机会,也是谨慎起见,怕万一出了纰漏给关家和大哥带来麻烦。”关宇程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到如今不得不让冼紫瑷嫁入关家。”

玄易点点头,平淡的说:“这和冼紫芫出事有什么关系?”

“我想来想去,以紫芫妹妹的情形来讲,她能够接触到的唯一与宫里有关的物件也就是那件太后娘娘所赐然后由我母亲赠于冼紫瑷的衣服,就是那次她穿了然后掉入荷花池中。”关宇程又想起上次冼紫芫在荷花池边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又叹息一声,“我担心,如果真是那件衣服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件衣服我母亲事先做了手脚,一种是根本就是冼紫瑷自己损坏然后赖在紫芫妹妹身上。”

“简单,如果你这样猜,只需要去问一下那件衣服在不在冼紫瑷的嫁妆里就成。”玄易并不在意的讲。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紫芫妹妹救出来,宫里是什么地方,就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了事进去,也不可能完好的出来,更何况紫芫妹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从未经过世事,单纯可爱。”关宇程眉头紧皱,“她进到那种地方,一定会害怕的。”

玄易轻挑眉,笑了笑,略带调侃的说:“她害怕?可能有点。”

关宇程没听明白玄易的话,但此时他也不想去弄明白,只是用央求的目光看着玄易,“玄兄,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够说得上话,能够进到宫里,看看紫芫妹妹究竟是何种情形,然后救她出来。若她能出来,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关宇程做的到。”

玄易微微一笑,平静的说:“说来说去,这麻烦大半与你自己有关,已经警告过你,如果不能让你父母接受冼紫芫,就不要招惹她。长点记性,若这次冼紫芫没事还好,若她有事,你一辈子都会内疚不已。”

关宇程长长出了口气,眉头微微蹙起,喃喃的说:“若是此事真与冼紫瑷有关,我必不放过她。”

“你好像很不喜欢冼紫瑷。”玄易倒了杯酒慢慢喝下。

“是这段时间才不喜欢她的。”关宇程冷冷一笑,“你也许不知道,之前我母亲派去冼家的人如今还在冼家呆着,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奴才,却也能多少听到些消息,因为已经无法避免冼紫瑷嫁过来,所以才让那人离开,那人离开前曾经和我讲,让我小心些冼紫瑷,说这个女孩子心计颇深,颇得冼夫人风范,看着娇艳如花实则心狠手辣,尤其是对她的亲妹妹。”

玄易轻轻一挑眉,微微一笑,“既然这样还肯迎娶进门。”

“大哥身边已经怀有身孕的侍妾是母亲一手调教,冼紫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关宇程轻轻摇了一下头,慢慢的说,“大哥和冼紫瑷今天喝下的交杯酒中已经下了药,冼紫瑷根本无法怀有身孕。”

玄易眉头微蹙,“你们用毒?”

“只是一剂药引子。”关宇程轻轻摇了一下头,“母亲派人过去想要做掉冼紫瑷,却发现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原本打算放弃,却无意中获知冼紫瑷的饮食是单独加一些她喜欢的饭菜,她尤其喜欢喝些汤水,于是,这些汤水的材料中被加了些特殊的香料,久而久之,冼紫瑷越发漂亮,但再也没办法生儿育女,如果她没有儿女,想要在关府立稳脚跟是根本不可能的。”

玄易点点头,轻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真是我母亲做了手脚,紫芫妹妹在里面必死无疑。”关宇程面上闪过焦虑之色,“若是我能够救她出来,我何必求你。”

玄易喝了口酒,平淡的说:“好吧,我试试。”

“玄兄,谢谢。”关宇程面上闪过喜色,只要玄易应允的事,再难他也会达成,不论是对是借,他从来不会失诺。

婉卿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冼家,一路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冼紫芫如何能够犯下损坏宫中物品的罪名,她哪里有机会接触什么皇家物品,若说是冼紫瑷到还罢了,她手里还真有一些太后娘娘的赏赐,但那些物件冼紫芫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

“婉姨娘回来了。”府里的人迎出来,脸上全带着喜色,完全不像是知道冼紫芫出事的模样,“怎么没见二小姐?”

婉卿一怔,奇怪,宫里的公公怎么会知道冼紫芫在关家?竟然没有经过冼家就直接去了关府带走冼紫芫,这其中一定有猫腻。“老爷和夫人在家吗?”

“夫人在,老爷还未从铺子里回来。”奴才立刻说。

“去请老爷回来,就说妾身有急事要见他,越快越好。”婉卿眉头紧锁,语速略微有些快,“一会请夫人到老爷书房,闲杂人不许靠近。”

奴才有些诧异,看到婉卿脸色微显苍白慌乱,猜测可能有什么急事发生,也不敢多问,立刻赶去铺子里找冼伯腾回来,婉卿回到自己的院落,匆忙换下身上的盛装,简单洗漱就赶去书房候着冼伯腾回来,人在房内焦灼的走来走去,神情甚是慌乱。

“婉姨娘,您没事吧?”阿珍不解,婉卿极少这样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