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家铺子一直为皇宫提供衣饰,孩儿猜,其中大半的图案设计都是由冼紫芫完成,她既然可以将一件毁坏的衣服修复如新,自然有过人之处。”

玄王妃点点头表示赞同,轻声说:“你打算娶她为妻?”

玄易并没有立刻回答母亲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冼紫芫的画,好一会才淡淡的说:“她知道我们玄王府并无意娶她入门,只要我们拖得起,太后娘娘并不会一定要我们什么时间娶她,而拖延时间在我们玄王府并不困难。她也明白,只要是她姐姐在关府里出了事情,太后娘娘利用完冼紫瑷对付掉关府,就不会再理会她们冼家,而太后娘娘要我们玄王府娶她入门也不过是不想玄王府再有大兴王朝的女子嫁入,可是,冼紫芫应该有猜到我们随时可以用一个大兴王朝的女子假做乌蒙国的女孩子娶入玄王府中。”

玄王妃到有几分好奇的说:“她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你告诉她了?”

玄易摇了摇头,慢慢的说:“没有,孩儿也在奇怪,她是如何猜到孩儿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连太后娘娘都没有察觉。这丫头绝对没有表面上看来这般愚笨无知,至少孩儿还没有看懂她。”

“你说,她会不会猜到你开始是有些被冼紫瑷的美貌吸引才会选择冼紫瑷下手,然后故意引起关夫人注意,让她上当去太后娘娘面前一再表示冼紫瑷与你关系暧昧然后迫使太后娘娘强压关府必须要娶冼紫瑷?”玄王妃微微一笑,半带调侃的说,“若是这丫头也猜了出来,你可算是栽了大跟头。”

“那是冼紫瑷活该,竟然敢涮我!”玄易冷冷的说,“初时孩儿确实是觉得她容颜美丽,不似是乌蒙国的女儿家,生得眉清目秀,气质温婉,原本是有心与她来往,但她竟然拿孩儿和关宇鹏二人做赌注,一心想要换个两全其美的结局。孩儿岂容她如此,她既然想玩,孩儿就陪她玩个大的!”

玄王妃淡淡的说:“你栽个跟头也好,免得你太过目中无人。”

“不过,以冼紫瑷的个性和为人处事,对付一个关夫人并不困难,再说,看在孩儿曾经被她一时迷惑的份上,自然不会不管不问,到时会帮上一二。”玄易平淡的说,“关府也是自寻死路,当年对前皇那般心狠手辣,让他们这样栽在了个女人手里也是天意。”

玄王妃淡淡一笑说:“当年,前皇和司马公子是何等的风采,有人爱慕自然也有人记恨,只是,帐总是要算,时间早晚罢了。”

玄易却并没有再说话,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画上,神情肃穆。

“孩儿虽然不喜欢她,但会想办法让她从宫中离开,至少许她个自由日子。”过了好一会,玄易突然开口,言语并不郑重,但也并不儿戏。

玄王妃看了一眼玄易,慢慢的说:“你确定你不喜欢她?”

玄易看了玄王妃一眼,笑了笑说:“就凭她,孩儿不过是觉得有几分意思,若说是喜欢,似乎谈不上,就更不要谈什么白头到老的相守了。”

玄王妃轻轻一笑,调侃说:“只怕是你已经有些心动,不然,你哪里肯委屈了自己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子,若是如此,太后娘娘替你选下的那些个公主哪一个不可以选?”

“孩儿只是觉得,让她离开皇宫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先娶了她,然后再寻个机会休掉她,让她去过她自己想要的自由日子,是最简单的办法。”玄易白了自己母亲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玄王妃笑了笑,没有理会儿子的微微不自在,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带着晋护卫离开玄王府,坐在马车里,玄易突然问在前面赶马车的晋护卫:“琉璃有没有说什么?”

“没。”晋护卫吓了一跳,因为玄易这个问题问的相当突然,“画是宫里的小公公送来的,堂姐并没有跟着同行,难道公子爷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玄易摇了摇头,冼紫芫知道这幅画一定会过太后娘娘那关,自然是小心再小心,琉璃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就给了太后娘娘,这一点非常冒险,但幸运的是太后娘娘也没有看出其中的秘密。

“没什么。”玄易并没有解释画的意思,而是相当突然的又说:“若是本公子娶了冼紫芫,结果会如何?”

晋护卫没听明白,差点忘了赶马车,回头看着玄易,呆呆的问:“什么结果会如何?娶了就是公子爷您有了妻子,然后会有儿女。”

玄易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个猪头!”

晋护卫呆了呆,真没想出自己猪头在哪里了,他没说错什么呀?不过,听公子爷的意思是他想娶冼家二小姐为老婆,这不是太后娘娘原本的旨意吗?早晚是要娶的,公子爷怎么问这样一个古怪的问题呀?

“对了,公子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晋护卫突然想起玄易还没有和他说要去什么地方,只说要外出一趟,马车已经到了路上,得有个方向才成吧。

玄易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哪也不去,街上闲逛!”

“噢。”晋护卫立刻闭嘴,专心驱赶马车,真的在路上闲逛起来。

看着玄易匆匆的离开,画还放在桌上,玄王妃笑了笑,这是玄易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带着画离开,那就表明他有些担心冼紫芫在宫里的情形,同时也在矛盾要不要真的娶了冼紫芫。

有些雨丝飘了进来,风吹进来,画原是随意放在石桌上,没提防有风吹进来,竟然被风卷起飘落向地上,一旁的如意眼疾手快一把去抓,但还是迟了一步,那幅画竟然被风雨刮到了外面,万幸是如意紧了几步,在画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把抓住,可惜还是湿了些雨水。

“奴婢拿去看看能不能吹干。”如意有些惋惜的说。

玄王妃看了看如意,示意她把画放下,用茶杯压好,慢慢的说:“幸好没有落在地上,画中的意思易儿已经明白,这幅画也就是一幅单纯的画——”玄王妃的声音却突然的停了下来,目光静静落在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