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带着小春回到归避苑,苑内很安静,很令她意外的是,她外出时还躺在**休息的冼紫芫已经起来,正呆在书房里,这儿有不少的书,可见当初住在这儿的人很喜欢看书,但冼紫芫根本没有动里面任何的东西,只是静静站在窗户的前面,窗外是一株芭蕉。

“心仪公主。”琉璃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意外,只是恭敬的说,“奴婢把伺候您的小春姑娘一同带来了。”

冼紫芫似乎一直在出神,琉璃和小春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琉璃和小春,略微怔了怔,然后才温和的说:“谢谢。小春姐,你还好吗?家里人都好吗?”

小春面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二小姐看起来比之前略微高了些,胖了些,其实才几天没见而已,但就是觉得和之前有所不同,一身精致的衣饰,衬得她清秀中透出几分优雅和妩媚,她一直觉得二小姐是漂亮的,只是可能没有好衣服衬着,如今看,她的感觉一点也不错,二小姐真是很漂亮,绝对不输大小姐。

“大家都挺好。”小春压下心头的情绪,恭敬的说,“奴婢出来的时候,大公子打外面回来了,奴婢瞧了几眼,和出去的时候高了些瘦了些,但精神还不错。夫人一直不愿意打她自己的院落里出来,就算是老爷要她陪着去铺子里处理一些事情,或者去关府,她也不肯应允。婉姨娘这几天也有些不太好,不过大夫看过了,说是感了风寒,好好歇息几天就会没事。老爷一向都好。”

冼紫芫略微叹了口气,轻声说:“琴韵可好?”

小春以为她会先问大公子冼建安,没想到她会先问琴韵,犹豫一下,才轻声说:“琴韵不好,因为之前衣服的事,夫人令人拔掉了她的舌头,她如今不能说话,奴婢觉得,早晚琴韵要被撵了出去。”

冼紫芫有些出神,再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她其实最是无辜。母亲这一次做得太过分了。小春姐,你明日去找你祖父打听一下,若是琴韵能长期留在冼家,就让你祖父为她挑个知根知底的家仆嫁了,若是母亲要撵她出去,也千万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嫁,最好是远离冼家的地方,我怕以母亲的性格想起琴韵就会恼火,会把对我的不满发泄在琴韵身上。”

“是,奴婢记得了。”小春立刻说,“明日一早奴婢就去。”

“哥哥有没有什么话捎给我?”冼紫芫这才问起自己的哥哥,谈起哥哥,她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欢喜和想念。

琉璃一旁笑着说:“只怕是突然听到您如今是心仪公主的事有些意外,一时半会的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身份地位不同,他到没有什么话要和心仪公主说,不过,奴婢看得出来,他很挂念您。只是,如今您的身份不同,什么人可以交往什么人不可以交往比以前谨慎了些,尤其是这,寻常人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只怕是您哥哥他明日想要来看您也有些不太可能。”

冼紫芫叹了口气,轻声说:“是呀,也知道这心仪公主四个字就是个精致漂亮的笼子,我如今就如那只鹦鹉般,好歹它还逃了出去,我就算是离开皇宫也依然是呆在笼子里,除非我不再是心仪公主,当然,那除非是我已经不在人世,可是,就算是我不在人世了,这心仪公主的名号还是在的!”

琉璃立刻微笑着说:“心仪公主也不必太过伤怀,这件事,心仪公主不妨央求一个玄公子,这件事对他来说就不算问题了。”

冼紫芫想了想,微微一笑说:“这到是个好办法。对了,我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已经带来了,让府上的仆人送去您休息的房间,一会让小春陪您一起察看一下可有什么不妥。”琉璃微微一笑,“不过,琉璃看过了,箱子一直保存的极好,外面没有任何打开过的痕迹,想必小春姑娘一直细心保管着。”

冼紫芫点点头,说:“我过去看看。”

琉璃没有跟着,目送着小春跟在琉璃的身后离开,有些事,她目前还是个外人,琉璃隐约觉得,冼紫芫心中藏了不少的秘密和心事,只是不愿意和人诉说。想起玄易临走的时候要她悄悄打听出冼紫芫的祖母是怎样一个人,最好是弄到冼紫芫祖母的画像。

玄易会对冼紫芫的祖母感兴趣,这也就表明冼紫芫身世也是个谜。

晚间,暮色上的很快,院落里点了灯笼,这儿有许多的规矩似乎是顺着之前的一些规矩来的,不过,除了仆人们休息的房间,以及目前冼紫芫所居住的房间外,其他房间打扫归打扫,也整理的很干净,却并不点灯。

小春看着冼紫芫在**躺下,替她盖了薄被,看了眼外面,轻声说:“二小姐,这儿瞧着有些奇怪,凉嗖嗖的,这到了冬天得多冷呀。”

冼紫芫笑了笑说:“夏天凉快不好吗?冬天的时候点上炉火就会暖和,别抱怨了,不是我吓你,这地方到底是已经逝去的人的旧居,难免会有些阴气,你最好是早早上床休息,千万别胡思乱想。”

小春一噘嘴,不依的说:“二小姐就会吓唬人。”

冼紫芫没有理会她,她有些累了,而且饮酒后头一直隐隐痛着,眼睛发涩,晚饭就没有胃口,只简单喝了碗粥,这一会还真是有了倦意,把头埋进枕头里,一个字也不想再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儿树极多,所以,夜晚有轻微的风就可以听到风声,如同树叶在唱歌,桌上的灯苗慢慢的燃尽,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外面天上一轮半圆的月亮,光线并不太明亮,尤其是再经过茂密的树冠,更是时明时暗。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有一个轻盈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进房间,似乎对这个房间并不陌生,直接向着放在架上的木箱走去,虽然是个大活人,落在地上的脚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