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夫人犹豫一下,轻声说:“新婚燕尔的,自然是甜蜜多一些。”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太后娘娘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怎么和自己的媳妇闹起别扭来,是不是瞧着儿子和媳妇甜蜜的很,你有些不高兴?若是这样,哀家的含玉嫁过去,岂不是也要受些委屈?”

“臣妾不敢。”关夫人面色一变,立刻惶恐的说。

冼紫瑷乘坐的马车刚刚离开关府,离冼家还有半盏茶的路程,远远的看见关府的另外一辆马打后面快速的跟了上来,驾驶马车的奴才立刻停下马车,那辆马车是府上关家二公子的专用马车,追上来一定是有事。

“请大少夫人立刻进宫。”那辆马车刚刚停稳,马车上就跳下一位奴才,冲着冼紫瑷所乘坐的马车恭敬的说,“是宫中的公公到了府上,说是太后娘娘要见大少夫人,请速速赶去太后娘娘处。”

冼紫瑷坐在马车内,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问:“婆母可曾回来?”

“没有。”那奴才在马车外面恭敬的说,“据宫中的奴才说,您的妹妹心仪公主也在宫中,府上夫人也在宫中,大少爷和二少爷二人已经乘坐另外一辆马车赶去宫中。”

冼紫瑷轻轻应了声,对伺候自己的奴婢说:“好,吩咐马车转向皇宫太后娘娘处,你且关好门帘,帮我检点一下容颜可否端庄。”

“是。”奴婢有些紧张,轻声说,“难道还是您小产的事?”

冼紫瑷看了一眼奴婢,平淡的说:“我不知晓,不过,既然婆母在宫中未归,想必和这件事一定和之前我小产的事有关,你不必害怕,此事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二少爷也不是有意而为,你只要这样讲就好,其他的不必多言。”

“是。”奴婢多一个字也不敢讲,轻声应了句,但明显的手却有些哆嗦。

冼紫瑷淡淡的扫了一眼奴婢,这个奴婢确实是关夫人的心腹,但可惜没有见过世面,只是进宫就已经吓成这样,只怕到时候不知会说出什么对她的主子不利的话来!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要扳倒关夫人。

马车急速的行驶在道路上,马车外面全是各自忙碌的行人,偶尔有人会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冼紫瑷所乘坐的马车,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但这马车是哪一家的他们却晓的,这种羡慕的目光是冼紫瑷喜欢的,她喜欢活在别人羡慕的目光里,从小她就知道,她是被皇上看中的要嫁给城中有钱有势的关家的女子,她不仅要延续这种被羡慕,还要发扬光大。

“大少夫人,太后娘娘会追查当时您摔倒的事吗?”奴婢声音颤抖的问,她还是害怕,她是伺候主子的奴婢,主子在她伺候的时候出了意外,她是关夫人的心腹,关夫人不喜欢冼紫瑷,所以没有责备她,但太后娘娘会放过她吗?

冼紫瑷看了一眼奴婢,慢慢的说:“自然是会问的,你何必如此惊慌,不过是照实讲出当时发生的事,与你无关。到时候,我自然会替你讲清当时情形,太后娘娘哪里有可能责罚一个伺候人的奴婢。”

奴婢仍然不是太安心,但看了一眼冼紫瑷,又怕冼紫瑷不耐烦,只得收了惶恐,呆呆的坐在马车里,马车离皇宫越近她越是慌乱,人有些微微颤抖。

冼紫瑷很是不屑的笑了笑,心中想:关夫人也不过是身份听着吓人些,其实私底下也不过是一个富贵之家的夫人,训练出来的奴婢不过尔尔!

“太后娘娘,关府的大少夫人来了。”玉润打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冲太后娘娘施了一礼,低声说,“正在外面候着,要传她进来吗?”

“去让曹太医瞧瞧,且不说有什么事,只让他仔细瞧瞧,然后宣他带冼紫瑷进来。”太后娘娘随意的说,很是悠闲的吃着水果。一旁的含玉公主静静坐着悄悄无声的替太后娘娘剥着葡萄的皮,自始至终就没有抬头看过任何人,说过任何话,仿佛不存在一样。

关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等候的时间里,她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担心不晓得冼紫瑷来了会说些什么东西出来,冼紫瑷和冼紫芫是一对亲姐妹,就算是平时不和睦,遇到事情也会互相照应吧?那么,冼紫瑷会不会趁此机会报复她平时对冼紫瑷的言行呢?

“关夫人,在想什么呀?”太后娘娘似乎是有些不解的问,“一会你儿媳妇就会检查妥当进来,她究竟有没有怀有身孕立时可知,到时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迟。对了,玉润,去看看参见皇上的关家兄弟二人有没有回来,要是他们回来,就让他们进来吧。”

在冼紫瑷来之前,关家兄弟二人已经提前到了皇宫,不过二人并没有直接来太后娘娘这里,而是先让手下的奴才过来和关夫人说了一声,说他们兄弟二人无去参见皇上,然后会过来向太后娘娘问安。

“臣妾什么也没想。”关夫人有些勉强的说。

太后娘娘立刻微微一笑,看向一直没有再说话的冼紫芫,温和的说:“心仪公主呀,关夫人一定是担心你姐姐过来后你们姐妹二人齐心,她可是有理说不清了,你们姐妹二人见面的时候可不许互相替对方遮掩。”

“是,紫芫知道,紫芫一定据实相告,紫芫只是想要知道姐姐究竟有没有如关夫人所讲的那样说紫芫有意勾引宇程哥哥。”冼紫芫语气温和恭顺的说。

关夫人被太后娘娘说破心事,面上有些尴尬,突然觉得有些过于着急,其实可以晚些时候再处置冼紫瑷,反正这个女人儿子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收场。

听到外面有奴婢说:“曹太医求见太后娘娘。”

“宣!”太后娘娘看了关夫人一眼,平静的说。

门帘掀开,须发皆白的曹太医和一身粉色衣饰的冼紫瑷一同走了进来,她的奴婢垂头跟在后面,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