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瑷和婉卿坐在前厅候着,二人并不讲话,似乎是各有心思。

那个伺候冼紫瑷的奴婢就站在冼紫瑷的身后,阿珍也守在婉卿的身后,二人皆是垂头不语,逍遥居虽然不是玄王府,但平常也不是她们这种人可以出入的地方,甚至如果不是有玄易和冼紫芫的同意,就算是冼紫瑷和婉卿也别想进入逍遥居半步。

阿珍之前陪婉卿来过,但没有这样静默站立候着过,还是有些隐约的紧张和颤抖,好在她知道自家主子和心仪公主的关系不错,私下里也算知己,心仪公主不会给她家主子脸色看,心中还尚未安慰些。伺候冼紫瑷的奴婢却打一进来就腿肚子发软,这儿的每个人都看起来冷漠疏离。

“你紧张什么?”冼紫瑷瞟了一眼自己的奴婢,幸亏这奴婢不是自己的心腹,若是自己的心腹怕成这个样子,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玄公子和心仪公主还没有来你就已经吓成这个模样,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你岂不是要吓得昏迷过去,罢了,别在这儿忤着了,去门外远一些站着候着吧?”

奴婢有些迟疑,关夫人再三叮嘱过她,不许离开冼紫瑷半步。

“阿珍,你陪这位奴婢去门外候着吧,一会玄公子和心仪公主来了,真要失了礼,怪罪下来也是可怜。”婉卿看了一眼阿珍,温和的说。

阿珍立刻恭敬的说:“是。阿珍知道。”这一句话也是告诉婉卿,她会在外面盯着些,免得这个奴婢听到看到一些不应该听到不应该看到的事情,“这位妹妹,咱们去外面候着吧,这儿是玄公子的地方,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没有资格在这儿站着,还是外面呆着稳妥些。”

那个奴婢想了想,终究是害怕玄易出现自己会失态,反正不过是来逍遥居坐坐,冼紫瑷要向冼紫芫道歉之前的事连累到冼紫芫,这姐妹二人关系一向不算太好,至少她是这样认为,所以离开也不会有什么不妥,反而可以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免得紧张到呼吸都不顺畅。

“姐姐前面请。”这个奴婢暗自松了口气,跟着阿珍一起离开。

等到二人走出前厅,等了一会没有了脚步声,逍遥居的奴仆们根本不守在附近,前厅里只有一个上茶水的奴婢远远的门口站着,垂首而立,看也不看前厅的任何人,但站在那儿,明显有一种大家气势,玄王府的人,哪怕是奴仆也有着别家没有的态度和气质。

“好了,人都已经走了,关夫人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也离开了,你可以松口气想想一会见了心仪公主要讲些什么。”婉卿淡淡的说,“你特意回了冼家,又特意约了我一起到逍遥居来向心仪公主道歉,这恐怕不是你的本意,如今没有人盯着你,不必再装了。”

冼紫瑷淡淡一笑,一点也不在意婉卿的语气,慢慢的说:“紫瑷知道师傅一向不是真的喜欢紫瑷,不过是紫瑷一时得了您的眼缘,又一时失了您的欢心罢了。不过无妨,反正紫瑷也不喜欢您,紫芫那丫头可以不介意您成了我们父亲的小妾,但紫瑷介意,介意父亲除了母亲之外还有别的女人。”

“你父亲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女人。”婉卿淡漠的说,“我不会因为你的不喜欢而有内疚感,是你父亲一心想要娶我,而我也贪着你父亲可以让我后半辈子高枕无忧。大家各取所得,你尽管可以骂我。”

“是啊,男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冼紫瑷平淡的说,“我父亲是,我夫君是,我的兄长也会是。这世上就没有专心的男人,女人在男人眼中就是玩物,就是可弃之物。所以,紫瑷从不会为了男人耗上一生,哪怕是紫瑷喜爱的男人,您知道紫瑷喜欢玄易,但紫瑷不会为了玄易葬送自己的一生,其实,紫瑷还要好好谢谢您,若不是您让紫芫那个蠢丫头阻拦了我的一时冲动,也许此时的紫瑷就要落寞一生,被人耻笑一生了。紫瑷只要安稳日子,对于感情和安稳来说,紫瑷更想要的是关府的掌门人位置。”

婉卿微微一笑,说:“那可不是你想要便能要,获得权力一定要踩着别人的肩膀,甚至要踩着你认识的人的尸体才成。关夫人做关府的掌门人不是一天两天,你想要取得她的位置,还太年轻些。”

“感情可以放在心里,权力却是外在的所有。”冼紫瑷完全不理会婉卿的话,依然语气平淡的说,“所以感情这种东西是纯私人的,紫瑷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至于那人喜欢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这个人有没有利用价值,如果我可以成为关府的掌门人,也许我就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女人。婆母确实是厉害,只可惜她遇到的是我冼紫瑷,不是别人。”

婉卿平淡的说:“好啊,祝你成功。”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打我母亲的主意。”冼紫瑷看了一眼婉卿,目光有着厌恶之意,“想到应该守在我母亲身旁的男人却为你朝思暮想,贪恋你的年轻和妩媚,我就心中恼怒。如同关宇鹏,他对着我甜言蜜语,转头却恨不得送我下地狱,婆母看不起我,相公也同样会看不起我,他们关府就没有一个人是看得起我的,所以,我要整个关府是我冼紫瑷的天下,我要他们每个人都要恭敬的对我,对我低声下气!”

“那你究竟是有没有怀上孩子?”婉卿看着冼紫瑷,“若是因为你不幸小产才记恨关府,我到是能够接受,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对付关府,但只可惜我不认为你是真的怀上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瞒哄过众人。”

“姐姐并没有怀上孩子。”一个声音静静想起,“不过,就算是假的,关府的做法也太让人寒心,所以,这小产是真是假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关府的反应,他们想的是逼死姐姐,牵扯上紫芫,要冼家从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