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就是个神经病,你不必理她。”玄易依然微笑着说,“她在嫉妒你,嫉妒你长得比她漂亮,武艺比她好,她的师兄对你比对她好,她就是嫉妒发疯没事找事,理她才怪。”

若水有一会没有说话,呆呆的出神,然后才慢慢的说:“其实我也蛮嫉妒她的,她能够这样,我却不能。”

玄易微微一怔,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马车是向着玄王府的方向而去,这个时候,冼紫芫在做什么,她是在睡觉还是在担心他?

“易哥哥,我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若水突然问,“你们从来不和我谈我父母的事,如果我只是一个寻常的弃儿,为何玄王府要这样待我?易哥哥,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是说,以玄王府的地位和权势,完全没有必要对一个弃儿这样关照,还有我的师父,尤其是那个极少出现的师父,他究竟是什么人,每次我看到他,都觉得他看我的时候好奇怪,仿佛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玄易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若水会问这样的问题,她究竟是什么人,她的父母究竟是谁。但是,现在似乎还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机,或者说,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如果她知道她的父母是柳皇和忆敏前辈,就是她这个极少出现的师父害得她的父母早早离开了她,她会如何,会对申莫言出手吗?

如果她对申莫言出手,申莫言会杀了她吗?申莫言是喜欢忆敏前辈,但他这一辈子惟一在意的就是忆敏前辈,别的女人他想杀就杀,想弃就弃,甚至他的孩子,在他失去皇位前,派亲信一一处决了,这是父亲后来和自己说起的旧事。申莫言这一生只为一个人活,就是司马忆敏。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玄易微微一笑,把刚刚想起的冼紫芫暂时放在一边,温和的说,“是不是那个姓苏的臭丫头刺激你了,突然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一个厉害的父母,一个厉害的哥哥?”

若水原本是一心的忧伤和茫然,听玄易这样讲,到忍不住微微一笑,轻声说:“若水不是希望有一个厉害的父母一个厉害的哥哥,其实易哥哥就好厉害了,而且王爷和王妃也是好厉害的人,他们对我就好像亲生父母一样。只是,若水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最后一句,若水的面上突然重新显出悲伤之意,好一会才慢慢的继续说,“有家人和没有家人不一样,那个苏姑娘是很讨厌,很任性也很有心机,就好像紫芫姐姐的姐姐冼紫瑷一样,但那是被父母家人惯出来的,是一种可以炫耀的任性,若水没有,若水只能不任性,因为若水不知道任性给谁看。就好像紫芫姐姐,她和若水年纪相仿,却比若水懂事许多,早早嫁了你,甚至为你怀了孩子,但是,若水想,她一定是不快乐的,她是不得不懂事,不得不接受现实,因为她的父母眼中没有她,他们不在意她,你也不在意她,但若水还是羡慕她,至少她还是有父母,还有人可以喊一声爹娘。”

玄易没有吭声,这个时候的若水敏感而脆弱,有些事让她说出来好一些,但是,他的心中还是微微一颤,因为若水说,紫芫是不得不懂事,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个现实就是她的父母眼中没有她,他也不在意她。

“易哥哥,陪我去喝一杯好吗?”若水突然轻声低语,“若水突然想喝一杯,然后哭一下,因为若水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师父说,若水你要好好的坚强的活着,江湖上险恶重重,你不能软弱,软弱会被人欺负。王爷王妃对若水那么好,惟恐委屈了若水,若水找不到哭的理由,易哥哥也是,事事都迁就着若水,若水也不能哭。但是,若水就是想哭,因为若水甚至不知道,若水为什么叫若水,是谁给若水起了这个名字,我究竟姓什么,我的父母在哪里,我有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我会成为一个弃儿,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说着,若水忍不住苦笑一下,眼睛里却有些泪意,那些泪水似乎就要夺眶而出,却强忍着,俏丽的面容上有些忧伤和小小的倔强,掺杂着无奈。

玄易伸出胳膊将若水揽进自己怀中,让若水的泪水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的说:“好,易哥哥陪你去喝一杯,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想去哪里喝,易哥哥全听你的。”

若水不再吭声,头埋在玄易的怀中,将哽咽全部吞咽下去。

晋护卫在外面赶着马车,将车帘挡好,虽然穿了蓑衣,但还是很快湿了衣服,看到风大再次卷起车帘,顺手去把车帘弄好,一眼瞟见里面相依偎的玄易和若水姑娘,愣了愣,到有几分叹息,要是自家的主子喜欢若水姑娘,若水姑娘也喜欢主子,也许就没有冼家姐妹的事,也就没有大兴王朝的皇上和那位丛公子什么事了,唉,缘分呀,真是人算不如天意。

“晋护卫,寻家可靠的酒家。”玄易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来。

“是。”晋护卫立刻应了一声,马车在风雨中快速的前行。

“易哥哥,你为什么要娶紫芫姐姐?”若水略微坐直些身体,但还是随意的靠在玄易的怀中,玄易对她来讲就是亲哥哥般的人,从小到大,她对玄易就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意,也是奇怪,玄易是个出色的人,她却没有爱慕之意。

玄易轻轻一挑眉,微微一笑,说:“你今晚的问题还真是多。”

“我就是好奇嘛。”若水有些不依,坐直身体看着玄易,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我还真没看出我这位易哥哥究竟好在哪里,花心公子一个,人长得到算英俊,还有那么多的人喜欢,紫芫姐姐为什么要嫁你。”

玄易再一笑,“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娶,现在又奇怪她为什么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