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笑了笑,神情仍然有些疲惫,他拭了拭唇角的血迹,稳了稳呼吸,那个申莫言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哪怕刚才申莫言有可能随时被清风剑刺伤,就算不死也会受重伤,但申莫言还是不管不顾的同时以真力对抗,如果不是清风剑在手,那股真力足以让自己受重伤,甚至丢了性命。

不是他玄易的武功不如申莫言,而是申莫言从来就不是一个考虑后果的家伙,如果申莫言有考虑后果,就不会举乌蒙国全国之力与大兴王朝对抗,仅仅只为了可以将司马忆敏多留一些时间在自己身边,甚至为了留住司马忆敏,不惜伤害司马忆敏,让她中毒后只能留在归避苑才可以活下去,柳皇也不得不顾忌着妻子的生死而选择一再的忍让。

“剑法和心法早晚要交还给司马家的真正后人,而且,以我目前的情形,放弃原有的心法去练习清风剑的心法,也有些危险,还是罢了,以后有机会,或者可以用在相信的人身上。”玄易语气放缓,以减少说话带来的胸口疼痛。

“你伤的很重。”冼紫芫轻声说,明明是想想问询,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晚。”玄易点头,“申莫言确实是个异人,难怪忆白前辈说,他是人亦是魔,没办法用好或者坏明确形容。”

“我去给你熬药。”冼紫芫轻声说,“我是不会武艺,但我会用药,毒药也是药,虽然我不会给你用毒。”话到最后,有三分调侃。

玄易也微微一笑,“你把药方给了这儿的奴才,让他们去抓药熬药,一会晋护卫会赶来,我让他去看一下小春和琉璃的情形,琉璃受伤后发出了求救和警示的信号,虽然地点不在逍遥居,但我还是有些担心这里,就让晋护卫赶去琉璃发出求救和警示信号的地方,我赶回逍遥居,幸好当时临时决定来这里,否则不知道这个申莫言会做出什么事来。”

冼紫芫轻轻摇了一下头,“有些药方不适合外人知道,虽然这儿的奴才是可信的,但玄王府本身就是一个众人关注的地方,尤其是皇宫里,那些药方如果同一个人去药铺抓药,很快就会被太后娘娘获知,她手下的太医也有可能猜出你受了重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还是谨慎些好。有些药逍遥居本身就有,没有的,分散几个奴才去买,搭配些别的药方在里面,就算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一时半会的弄不明白究竟是何种情形。”

玄易看了一眼冼紫芫,她比他想象的谨慎小心。

“那就麻烦你了。”玄易笑了笑,“今晚琉璃和小春都不在,晋护卫也不在,真是凡事要麻烦你来做。”

冼紫芫摇了一下头,走了出去,关好房门。玄易立刻长长出了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将清风剑收好,盘腿坐在**,尝试自己运气慢慢驱散胸口的郁闷之意,申莫言是真的够狠,当时所出真力就完全的没有顾忌后果。

如果冼紫芫知道,当时申莫言是用了哪怕自己死也要他死的真力,会不会害怕?不过,万幸的是,他赶在申莫言出手伤害冼紫芫前回到了逍遥居。当时看到琉璃发出的求救和警示信号,他的第一直觉竟然是逍遥居里的冼紫芫有没有事情,虽然也有可能琉璃是和冼紫芫一起呆在冼家附近的地方。

看到申莫言和冼紫芫呆在一起,玄易觉得心都僵硬了,是真的害怕。

冼紫芫熬了药回来,玄易已经靠在床头休息,面色仍然有些苍白,但气色还好,眉眼间有些疲惫,唇角的血迹已经不见,只是嘴唇略微有些苍白。

“药已经熬好了,你一口气喝下去,可能会有些苦。”冼紫芫轻声的说,“申莫言整个人就是一个毒药,祖母说,打小,这个申莫言就几乎是用毒药喂大的,所以他的真力和武功也是有毒的,你一定很难受,而且他完全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以后再遇到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玄易看冼紫芫讲话的时候一脸的担心,心中一软,接过药碗,扑鼻的浓浓药香,入口确实有些苦,他一咬牙一口气喝下,碗离开,冼紫芫却一枚蜜饯递到他唇边,“吃枚蜜饯会好一些。”

这原是哄着女人和孩子吃药时才用的招式,玄易原是想要拒绝,但看了一眼冼紫芫,她小脸上带着担心,又不忍拒绝,就着冼紫芫的手含下那枚蜜饯,笑着说:“果然是好许多。紫芫最是心细。”

冼紫芫笑了笑,收拾药碗出去,然后再回来,关好了门,轻声说:“这才明明是秋天,怎么会冷成这样,外面的风一直不肯停,树上的树叶竟然生生让给刮了下来,你冷吗?我去取床厚些的棉被。”

玄易知道冼紫芫还是担心,便笑着说:“也好,免得真的冷。”

那碗药喝下,玄易觉得胸口一直暖到全身,整个人立刻舒服了许多,刚才是真的觉得冷,申莫言就好像冰块一样,连真力也是寒的。

“你也早些歇息吧,不用担心小春和琉璃她们二人,有晋护卫在,她们二人不会有事。”玄易安抚的说,“你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宜太累,明天琉璃回来,有事让她去做就好。”

冼紫芫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却似乎有些顾忌,只脱了外衣,然后在**躺下,又似乎是怕冷,匆匆的就把棉被盖到脖颈处,双手也放进棉被里,闭上眼睛好像确实是极困倦,“我也睡了。”

玄易点头,轻声说:“嗯,我一会也睡。等晋护卫回来,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我喊你,你不用担心,她们一定不会有事。”然后伸手帮着冼紫芫掖了掖棉被,不小心碰到冼紫芫手腕,却隐约觉得冼紫芫迅速的躲了一下。

“已经是夫妻,怎么还这样害羞。”玄易笑了笑,帮冼紫芫把棉被掖好,冼紫芫面上微微一红,闭着眼睛没有看玄易,手却悄悄的弯起放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