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刚刚离开,冼紫瑷便从关府传来了消息,她派了一个奴才去了自己的娘家,说自己要帮着婆母打理关府的事情,这几日不能回娘家照顾爹娘,还特意捎了些好吃的给冼夫人,嘱咐冼夫人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奴才传了冼紫瑷的原话,留下东西也就离开,到没有多讲一句。

但是,婉卿立刻就从关府奴才对冼紫瑷的恭敬中听出了端倪,冼紫瑷派奴才来传口信并不是真的表明她没有时间照顾爹娘,而只是传达一个讯息,她如今在打理关府的事务。

婉卿立刻派阿珍送了消息去逍遥居,这是直觉,她明白冼紫瑷这个消息不是传给冼家上下的,而是要让冼紫芫知道。

这几日,婉卿知道冼紫瑷和冼紫芫走的比较近。

冼紫芫看着婉卿派阿珍送来的书信,到有些小小的意外,看过后便随手燃成灰烬。姐姐得手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早一些,她原以为姐姐还要再等些时间才有可能插手关府的事情,虽然有怡妃的信函。

关夫人掌管关府不是一日两日,那些心狠手辣的计谋姐姐不可能一下子都拆穿,但事实上却是,冼紫瑷从宫中回来就得了她想要的关府管理权,从她派奴才回府传话,并且还特意捎了好吃的食物给母亲,冼紫芫断定,冼紫瑷如今在关府的权力不在关夫人之下。

“晋护卫,你去准备好马车,一会我要去一趟玄王府。”冼紫芫走到门口对站在门外的晋护卫打了声招呼。

晋护卫有些意外,脱口说:“少夫人,您想见谁?”

冼紫芫看了一眼晋护卫,微微一笑,“自然是去给婆母请安,紫芫嫁给你家主子也有些时间了,这公婆却一直未见,礼貌上也说不过去。”

“这个。”晋护卫面上明显有些为难,轻声说,“少夫人,您呆在逍遥居好好的,何必要赶去玄王府那边,那边的规矩也多,事情自然也多。要不,等主子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听他安排?”

冼紫芫并不奇怪晋护卫的回答,她虽然是他们口中的少夫人,但却是一个没有被公婆祝福过的儿媳,没有玄易的应允,她是不可以随便出现在玄王爷和玄王妃的跟前,人家认不认她这个儿媳还两说着。并没有再强求,只是很是随意的问:“什么要紧的事会用到飞鸽传书?”

冼紫芫的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晋护卫的应允,晋护卫自然是不好意思对这第二个问题也装作不知不懂,他谨慎的考虑了一下,慢慢的说:“玄王府有一些事是通过护卫送信,但有些紧急的事临时派不出护卫送信便会选择飞鸽,事情也不一定拘限在什么事上,有公事也有私事。”

“果然是有趣的。”冼紫芫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关心不关心她提出的这个问题,似乎只是觉得好奇随口一问,“我要不要也养一只这样的飞鸽,要是有什么事,真的是不必劳烦其他人,一只飞鸽放出去就成。”

晋护卫一笑,脱口说:“养一只这样的飞鸽是很麻烦的,玄王府中有专人训练这样的飞鸽,都是一些鸽子里面最最优秀的。”

冼紫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手取了一片叶子,就是种在门前的一棵植物,叶片有些发黄,但还是有一些尚且青郁的叶片,就着植物旁一个水缸里的清水洗了洗,这水缸里的水是特意澄清用来浇灌花草的井水,很干净。

晋护卫有些好奇,不晓得冼紫芫在做什么,冼紫芫也不理会他的好奇,在门前走廊上坐下,后背靠在廊柱上,叶片放在唇间,突然清脆声音响起,很是简单,仿佛就是孩童随意吹起的音符。

晋护卫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心中觉得冼紫芫真是有些孩子气,竟然自己一个人玩这个,以她这样的性格真的不太适合去玄王府,还是逍遥居这里最适合她,当初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要将冼紫芫放在逍遥居,现在却不得不赞叹还是自家主子有先见之明。

冼紫芫会用毒,但天性单纯,实在不适合复杂的地方。她和冼紫瑷不同,冼紫瑷的目标就是夺取关府的掌门之权,乐于其中的争斗,而冼紫芫却天生喜好简单,最不喜尔虞我诈之类,逍遥居最最适合她。

音符确实是极简单,但极清脆,听着并不令人心生厌烦之意,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小鸟停在离他们不远的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晋护卫看了一眼,应该是一只麻雀之类的小鸟,不起眼,在枝头翅膀扇动着,这小鸟一叫,冼紫芫似乎是有些小意外,抬头看了一眼,噘了一下嘴,笑了笑,不理会它,又继续吹了几个简单的音符,然后那只小鸟快速的叫了几声,打开翅膀飞开。

“少夫人,要不,属下去给您弄一只小鸟养着?”晋护卫忍着笑轻声问,“那只是一只野生的麻雀,不好看,属下派人去买只鹦鹉好不好?”

冼紫芫甜甜一笑,摇了一下头,“买的鹦鹉不好玩,我到有些想念宫里那只饶舌的鹦鹉,不晓得它在新主人那里过得好不好?那个混帐东西,也不晓得得了空来看看我,要是没有我,它此时早已经死在太后娘娘手中了。”

晋护卫知道那只自家主子送给太后娘娘,然后又被冼紫芫带了出来的饶舌鹦鹉,但听不太明白冼紫芫的话,想要问,冼紫芫却不再理会他,只静静的有一搭没有搭的吹她自己的叶片,音符始终简单清脆,偶尔有一两只小鸟叽叽喳喳的落下飞走,到是不显得枯燥无味。

那只鹦鹉如今呆在断臂的中年男子家中,离这儿有些距离。晋护卫心中想着,等自家主子回来要不要和自家主子讲一声,把那只鹦鹉弄回来让少夫人养着,也免得冼紫芫一个人的时候有些无聊,琉璃伤好还有几天时间,也没人和少夫人说会话。

“你说它会不会飞回来看我?”冼紫芫突然温和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