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冼紫芫心惊胆战的在马车上坐好,然后才看到坐在马车内的婉卿,刚要起身施礼,“婉姨,我,我没注意到您已经在马车上。”

婉卿笑笑,用手按了按冼紫芫的胳膊,“无妨,此时没有外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这样就好,我们娘俩正好说说话。昨晚见到你姐姐没?”

“没有。”冼紫芫眉头微蹙,眼圈微微有些浅浅的阴影,“昨日回去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应对今天和玄家公子的见面,并没有再外出。”

婉卿忍不住一笑,这孩子还不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对她也并没有紫瑷表面温和内中其实隐隐抵触的情绪,毕竟她的出现会影响到冼夫人的地位,紫瑷虽然不太表现出对母亲的在乎,但对于父亲纳妾紫瑷并不同意,只是为了能够以正当理由见到玄易,紫瑷才有意撮合了父亲和她。

“你姐姐心中定是恨我的。”婉卿淡淡一笑,“但她又不敢对玄公子讲出我的计谋,她还没有足够勇气离开关家嫁入玄家,只怕是她自己也忐忑她能不能被玄家接纳。紫芫,你知道玄家和关家的区别吗?”

冼紫芫轻轻摇摇头,面带困惑的说:“也许您是说玄家是朝中世袭重臣而关家是后起之秀,虽然风头也劲到底不如玄家根深蒂固?”

婉卿点点头,平静的说:“玄家如海,关家如湖,前者不可测后者或可偶尔一游。看似相同其实不同。紫芫,我这是为你姐姐好,她此时会怨恨我但等她到了我这般年纪自然会明白,有些人只看远观不可亲近。玄易就是,他太优秀,优秀到你姐姐只可仰视不可同日而语。”

马车停在一处二层小楼前,是一处单独的院落,不远处有一条河,浅浅河水流过,河边柳树婆娑绿意诱人,偶尔有人经过,沿一条青石板路行走,发出清脆声响。庭院很大,有石桌石椅几处,还有几个奴仆打扮的人在打扫。

婉卿示意冼紫芫下车,二人下了马车走到楼前,婉卿平静的说:“这是玄公子的一处别院,之前我曾经租过这套房子教授学生,并不知道这房子是玄家的产业之一,后来玄公子来此处小憩正好遇到你姐姐在这跟我学琴,于是成就了一段孽缘,幸好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冼紫芫的心已经开始在剧烈的跳,跳的她有些恶心,脸色也变得苍白,每一步都是硬着头皮在挪。

“来的可真是准时,难不成掐着时间来的。”是玄易的声音。

这个声音,虽然冼紫芫只听过几次,但印象深刻,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玄易,下意识的闪避到婉卿身后,又立时觉得不妥,硬生生收住身体,有些僵硬尴尬的站在那,觉得一道初时热烈既而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是谁?她不是紫瑷。”玄易的声音相当不耐烦。

“紫瑷?”婉卿故作不解的问,“您信中并未提及要婉卿邀了紫瑷同来,而且就算是妾身有心想要约她同行,如今也是没有可能,府上正在忙着她与关家公子的婚事,关家希望他们二位早些成亲,早些开枝散叶。夫人和老爷日日忙于此事,妾身连老爷的面都极少看到。”